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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小声地问他: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然后他就可以抱住纪清风,向他哭诉这些年自己的遭遇。
告诉他自己这些年过得一点都不好,没有纪清风,整个世界都对他充满了恶意。他崩溃过,痛苦过,试图自杀过。他这么多年坚持着活下来的唯一目的,就是与纪清风的再度相遇。
穆知澜努力了很多年,才终于走到他身边了。
只是每一步都如此地辛苦。
泪水夺眶而出,随之而来的,是刻在灵魂深处的窒息感。
他的手开始控制不住颤抖,视线也开始模糊,额头冒出了冷汗,连身体也开始痉挛。
前排的的哥师傅注意到了穆知澜的不对劲,“卧槽兄弟你不会是羊癫疯吧!你可别吓我啊!咋抓个小三还能犯病呢!”
恰好这时,江知秋的司机敲了下车窗玻璃,给穆知澜送上水和药。穆知澜接过吃下药片,身体才舒服一些。
“江总让我问您看够了吗?”司机拍着穆知澜的被,帮着他顺气,“看够了就回去吧,别再自讨苦吃了。”
第9章
穆知澜在出租车里被灌药的时候,江知秋和纪家兄妹一起在酒店里吃饭。江知秋非要做东,点了一堆饭菜又非要拆几瓶红酒。纪南舟下午还得上班,纪清风晚上得接侄女回家,都不能喝酒。江知秋就改口让人送了瓶果汁。
“我们这儿的果汁都是鲜榨的,不含任何添加剂和色素,”酒店的大堂经理热情地跟江知秋介绍。
可没想到江知秋立马脸色一变,“给我来瓶有色素的。”
“这......”大堂经理犯了难,“您这要求也太难了点。”
“你看你们什么果汁颜色鲜艳就给我上什么。”
总裁发话,大堂经理只能照办,于是风风火火上了一杯菠菜汁。纪家兄妹看了一眼,纷纷表示清水真好喝,江总生活方式真健康。
江知秋只能硬着头皮喝,心里把那个憨憨大堂经理骂了个狗血淋头,以后一定要把这家店拉入黑名单,还有回家一定要把弟弟给揍一顿。
他要颜色鲜艳的果汁也不是为了别的,就是瞅准了纪清风那身白得不能再白的T恤。
“我听说纪总的哥哥是做直播的,”江知秋问,“有没有兴趣帮我们公司的游戏宣传一下。”
被点名的纪清风身体震了一下,他那小主播算什么啊,您那公司那么大,自己这破庙装不下,但面上又不能这么说,只表示尽力尽力。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江知秋的模样,他总是能想起穆知澜。纪清风有些后悔来这个饭局了,他根本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能够放下穆知澜开始新的生活,他此生所爱的人,还是只有穆知澜一个。
纪南舟和江知秋聊着工作,纪清风不怎么说话,给妹妹剥虾倒水。纪南舟心里还是想撮合两个人的,总是不经意地把话题挪到纪清风身上。
“你们兄妹关系真好,”江知秋想起家里那个捣蛋鬼,“我也有个弟弟.....”
说到这里,江知秋端起了那杯碧绿碧绿的菠菜汁。
“和我同父异母,性格简直是顽劣至极,”江知秋叹了口气,“不过我们关系也算不错,有些事情上也能相互帮衬照顾。”
“我也有让我哥操心的时候,”纪南舟转头看着哥哥,“不过我哥总是让着我。”
纪清风刚想说妹妹的好,就被江知秋抢了话,“那纪清风我们碰一杯吧,就当敬我们这些为弟弟妹妹操碎了心的哥哥。”
江知秋站起举了杯,纪清风也跟着站了起来。玻璃杯相碰,江知秋顺势脱手,菠菜汁如同翠色的瀑布,洒了纪清风一身。
江知秋赶紧道歉,让服务员帮他擦拭。可不愧是整个酒店上色力最强的饮料,将纪清风大半白色衬衫都染成了绿色。
江知秋赶紧叫了新来的助理去自己车上取了件名牌T恤,招呼纪清风换上。顺便把纪清风弄脏了的衣服收了起来,说是洗干净了再还给他。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纪清风还没反应过来,自己那件淘宝买的19.9包邮的白T恤就已经没了踪影。
吃完饭江知秋还没忘了继续给纪清风道歉,说这次自己实在是太不小心了,下次一定找个机会补偿纪清风。纪清风一直说着没事,不必放在心上,但心里总觉得江知秋这行云流水的动作怎么感觉是在打劫自己的T恤。
送走了纪清风纪南舟兄妹,江知秋问着站在自己身边的新人助理:“我那个不省心的老弟在哪儿?”
“医院。”
江知秋赶到医院的时候,穆知澜正抱着枕头在唱小白菜。他一嗓子嚎得厉害,旁人从他病房前走过,还以为走到了什么精神科。
他也确实得进精神科。
江知秋大老远就听到弟弟破烂不堪的嗓音,一进门就把手里攥着的T恤扔到了穆知澜脸上。
菠菜汁将衣服的颜色染得乱七八糟,穆知澜依然能够分辨,这就是今天纪清风穿在身上的T恤。上面还残留着纪清风的味道,他把T恤攒成球形,也不嫌脏,抱在怀里就是一顿猛吸。
他太想念这股味道了,十年了,他和纪清风分别十年了。
哥哥和他解释了自己是如何得到这件T恤,穆知澜才不想听这些,他抱着衣服问哥哥,纪清风如今过得怎么样。长高了吗?长胖了吗?吃饭的口味变了吗?身体健康吗?
“你不是在出租车里看到了吗?”
“太远了,我看不清,”穆知澜把纪清风的T恤盖在自己身上,就好像那个人伸手紧紧地抱住自己一样,他发现了这件有意思的事情,立马和江知秋分享:“哥哥,你看这样,就好像我在抱着他一样。”
江知秋心疼弟弟,侧过头叹了口气。
穆知澜哼起了简单的歌,抱着怀里的衣服慢慢地抚摸。
“哥哥,我好想抱着他啊。”
江知秋揉了揉弟弟的头,“既然气味能够接受了,以后就快了。你别心急,总有一天,你们能够相见的。”
穆知澜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抬头问哥哥:“现在只有眼睛有问题了,如果我把自己的眼睛给毁掉,是不是就能和他在.....”
哥哥立刻捏住穆知澜的手腕,“你可以试试看,如果你把自己的眼睛毁了,我就砍断纪清风的双腿,你俩刚好一个瘸子一个瞎子,很适合当一对。”
这一年,江知秋就是通过这种不断拿纪清风的生命威胁弟弟,才让弟弟没有彻底地丧失理智。只有江知秋知道,这些时光,穆知澜活得有多痛苦。他每天都说着时下流行的笑话,每天都笑嘻嘻地想着恶作剧,但只有哥哥知道,他的弟弟随时都在崩溃的边缘。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摔进万丈深渊。
“可是我好害怕啊哥哥,”穆知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