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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
等穆知澜在卫生间洗漱,纪清风赶紧盛了两碗饺子汤,配上紫菜和虾米汤,又加了几滴香油,醋,生抽,调成好入口的鲜香汤底。然后再把饺子盛进入,撒上葱花和辣椒油。两人胃口差不多,给的分量也差不多。但纪清风总喜欢平均分配后,把多出来的那个饺子塞到穆知澜的碗里。
他就是这么简单地去心疼穆知澜。
穆知澜洗完澡,头发简单地吹了吹,不滴水就好,他站在镜子面前凹造型。看看胡子有没有长出来,看看脸上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直到纪清风喊了句“饺子好了”,他才肯出卫生间的门。帮着纪清风端碗筷,又去找家里还有没有腐乳和糖蒜。
热乎乎的饺子下肚,两个人觉得手脚软和了不少。刚奔波完,两个人暂时都还不想收拾桌子。纪清风靠在椅子上玩手机,穆知澜这才想起来给江知秋发个消息:你和陶亭怎么样了?今天机场见到你,脖子上的草莓辣么大一个。”
收到消息的江知秋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的印记,又到镜子前比对着看了半天,哪有弟弟说的那么夸张,不过就是个不起眼的红斑而已。
此时陶亭刚做好饭,正端着一盘鱼香肉丝摆上大理石餐桌。看着江知秋对着镜子望来望去,顺嘴问了句怎么了?
“没什么,”江知秋有点尴尬,抹了抹那个红印子当做没事发生。看陶亭的饭做好了,他赶紧过去帮忙端饭拿碗筷。
“起开,你每次给我盛饭都盛多了,”陶亭把总裁推开,自己接了碗去盛饭。也不知道江总是什么意思,每次盛个饭把自己当猪一样养,能放多少放多少。他吃主食向来都少些,平日里饿了就吃点零嘴,所以身上总是备着零食。但江知秋不知道,每次吃饭都疯狂给自己加饭,生怕自己饿着。
江知秋在陶亭伸手盯着看他手里的动作,记住了陶亭每次吃的饭量。
陶亭盛好饭,递了筷子给江知秋:“下午有事吗?没事能陪我去一趟公园吗?我想去采风。”
“好,”江知秋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顺便在心里默默地把下午参加论坛的事情给取消了。
两个人这段时间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进展,就是穆知澜搬走之后,江知秋一个人住挺无聊的。他倒是不讨厌这样的生活,一个人生活挺自在的,只是偶尔会觉得有些孤独。原来兄弟两个人都不会做饭,点点外卖出去吃也还好,一次能点四五个菜。现在只剩江知秋一个人,两个菜嫌浪费,一个菜又单调。
有时候写完一篇策划,想和人庆祝抬头望向四周想找人庆祝,回应他的只有冷冰冰的家具。成就感瞬间被空虚感取代。看个新的电影,满肚子怒火与吐槽也无人可以分享,打开社交软件,弟弟忙着谈恋爱,其他的时候他也很难找到志趣相投的人。
江知秋被Krista养得太孤高了,兴趣爱好都是些让人一听就头疼的东西。他很难找到有共鸣的人,穆知澜算得上一个,毕竟和自己一起接受过Krista的毒打,而另一个就是陶亭。
他没忍住孤独,给陶亭发了消息,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能不能出来转转。一开始也就是约着去吃饭,约着约着,两个成年人就滚到床上去了。两个人一起上班,一起做饭,闲暇时候窝在沙发上看最近新出的电影,骂骂导演,批评演员,再吐槽剧本。或者去公园看看艺术展,又或者去歌剧院看看歌剧舞台剧。
他们趣味太过相像,以至于后来,江知秋早就分不清两个人的关系到底是恋人还是炮友。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很享受现在的生活状态。
他的弟弟和他一样。刚吃完饭,纪清风和穆知澜还是很困,穆知澜收拾着桌子去洗了碗,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口说了句:“还是去睡觉吧”。两个人就赶紧换了睡衣继续睡觉。穆知澜穿着海绵宝宝的睡衣,抱着纪清风睡得舒服,时不时地还打个小呼噜啥的。纪清风半睡不醒的,被他的呼吸吹得痒痒,睁开眼看着穆知澜吐呼噜的嘴巴,纪清风贴上去轻轻咬了一小口。
穆知澜蹭了蹭纪清风的脸,转了个身,平躺在床上。睡了会儿,似乎觉得还是不太对,又转回来抱着纪清风。
纪清风怎么睡都睡不着,可能刚才睡得太饱了些。
“我要起床了,”纪清风推了下穆知澜的肩窝,“放我离开。”
穆知澜现在也是半睡不醒的,揉了揉眼睛,坐在床上好半天缓不过劲。
纪清风到是清醒了,他记挂着去超市买点东西。家里的冰箱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以前放在冰箱里面的葱姜蒜也都蔫了不能用了。这些东西都得重新买上,刚刚看了一眼米缸也没剩多少,刚好穆知澜在让他扛米,对了还有零食。纪清风算着他得赶紧买回来好早点做饭,然后晚上还得接着直播。穆知澜非要跟着去,他半睡不醒,就把自己挂在纪清风的背后,陪着他一起逛超市。
他们的生活终于恢复了正常,眼罩,面具都可以扔掉不管。穆知澜可以看着纪清风的眼睛盯上好久,再把吻落满他的脸。这似乎就是他们十年前所向往的那种生活,每日忙碌于生活和工作,平淡、温馨且美好。
但就在大家都不知道的地方,危险已经露出了冰山一角。
弓箭离弦,死亡一触即发。
第53章
米迦勒的伤休养的差不多了,子弹嵌入不算深,这种伤对米迦勒来说也不过就是小事。既然伤口不再耽误事,米迦勒便自作主张地去了一场钢琴比赛的现场。
不是什么有名的大师赛,来参加比赛的不过是这个社区里爱好钢琴的孩子们。红色地毯铺就的舞台似乎是他们这辈子第一次见到的正式比赛场地。白色的三角钢琴摆在舞台靠左的位置,列好队的选手一个接着一个上台。因为是社区内的比赛,各家的孩子都认识,在台下等待的时候就已经玩成了三两群。
米迦勒坐在木质的长椅上,穿着白色西装打好领结。热情的工作人员为他送上了一张观众投票表,这东西写了也没什么用,不会影响到评委的决定,只不过是用来给观众打发时间的玩意儿罢了。可米迦勒还是端正地坐在观众席上,认真聆听每一个孩子的弹奏。
这些孩子弹得算不上好,勉强能入耳的水平,有些差得甚至听不出来原曲的调子。米迦勒斟酌着给分,满分一百分分,他写下的分数大多集中在87到100之间。他写的太过认真,甚至还要在每个选手名字后留下意见,这样一来,他就没有办法注意到早就坐在他身后的拉斐尔。
老友作为杀手敏锐的知觉在这粗糙的音乐面前不值一提。拉斐尔有些尴尬,咳嗽一声又拍了拍米迦勒的肩膀,这才得以吸引到这位顶尖杀手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