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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霜澶念着,而是青徊。柳氏嘴上不说,只那沈肃容已然好些日子不来柳氏小院陪着用膳饮茶,青徊念柳氏之所念,只道反常。
内里的因果霜澶虽也不甚清楚,但因着那日的一缕幽香,想来横竖不过是与张家小姐有约,自然分身乏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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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这般平淡得过了几日,这日才刚过了午间,柳氏差青徊往世安居给老太太送经文,霜澶与燕归在内伺候。
待人回来时候,柳氏正准备午憩,哪曾想那青徊才刚一入院子,便风风火火往屋里跑。
燕归敛眉,拦住了青徊,只道夫人要休息了,莫毛毛躁躁的,青徊随即垂下头强敛神色不再言语。
燕归低头一瞧,竟不想柳氏手抄的经文还在青徊手中捏着,随即沉眉道。
“夫人差你去世安居送经文,你忙活什么呢。”
内间的柳氏却已然听到了动静,“青徊,可是出了什么事?”
柳氏说罢,竟掀了内帘出来,身着内衣,外头只批了一件罩衫。
燕归只朝青徊剜了一眼,暗道她扰了柳氏休憩。
青徊却不以为然,竟还兴致勃勃。
“奴婢才刚去世安居的路上,碰到了翰墨轩的几个小厮女使围在一处,夫人猜他们在聊什么?”
燕归扯了扯嘴角,不满道,“夫人面前你还敢这般卖关子,速速说来。”
“奴婢听他们说起咱们公子了!”
“说起瑾怀?”柳氏不禁又往前踏了几步。
霜澶原在内堂收拾,听那青徊这般说,忍不住也留心起来。
“近日来公子为何总是不见人?原是常常与太子、张太傅一道,奴婢还听说,那太傅家的二小姐许是瞧上了咱们公子。”
青徊说罢,面上是忍不住的快意之色,“奴婢看这事儿有谱,那张太傅本就是太子的太傅,先头竟还单递了帖子给咱们公子,自然是看重的,眼下说不定还有太子做媒……”
青徊愈发得意,口无遮拦道,“奴婢瞧那帮翰墨轩的脸臭得跟什么一般,当初那张太傅本属意的大公子,眼下风水轮流转——”
“青徊!”燕归忍不住出声制止。
青徊随即闭口,心道失嘴,遂垂了脑袋,再不言语了。
燕归也上前为青徊打圆场,“若此事是真,咱们公子今后仕途想来也是通达,夫人也总算好扬眉吐气了。”
以上种种,霜澶倒并不意外,那日在张府,便已然瞧出了些不同寻常的苗头来,这几日更是连沈肃容的人影都瞧不见,已然猜着了个七八分。
心下只意外的是沈肃容竟这么快便能与太子热络起来,想来也是才华卓绝,太子与太傅惜才使然。
只不知那沈肃容平日里待张家小姐是何样的态度,想罢,霜澶随即暗笑自己瞎操心。那日张府他二人亭边相会,沈肃容的种种难道还不能说明么?
那时边上明明不曾有旁人,他待张小姐却委实有礼,才至亭下,与那凉亭还隔了好几步便不再向前,这般小心翼翼还能所为何,自然是心里头顾忌着张小姐清誉,不忍亵渎。
想来他沈肃容待张小姐定然不会像对自己一般,随意呼来喝去,说翻面就翻面,让人半点招架不住。
难怪那日于张府,沈肃容叫自己不要跟着,横竖就是为着等那张小姐的女使来寻人罢了。自然了,也是为着张小姐考虑的,怕自己不懂眼色牛皮糖一般粘着倒教张小姐难堪。
想到此处,霜澶忍不住怨怪自己没眼色,先头那女使来寻也就罢了,后来于那客房,既瞧见了张小姐,理应躲得远远的,怎还有脸面杵在门边瞧里头风景的。凭白扰了他二人相会不是?
燕归前头晚间朝自己说的话,有一句说对了,自己才是这泸山院里头最不会瞧眼色之人了。
霜澶这一惊一喜一叹之间,已然百转千回,忍不住偷偷抬眼去瞧柳氏,原以为这般好消息柳氏必定乐以忘忧,不想柳氏竟微微沉眉,倒半点瞧不见欣喜之色,霜澶不解。
屋内静默一片。
燕归瞧柳氏只着外衫,没得着凉,便先扶柳氏入内休息去了。
青徊随即侧头朝霜澶吐了吐舌头,仍旧一脸掩不住的喜色。
霜澶心道,古灵精怪,倒有些像敛秋,随即上前,只道让青徊先下去休息吧,那经文晚些时候再送去也一样。
青徊感激,朝霜澶颔首,便告退回偏房去了。
燕归服侍好柳氏后,便也从内堂出来,与霜澶一道至门外,关了门,再不扰柳氏。
燕归几回向霜澶看去,欲言又止。
霜澶继而抬头朝燕归看去,心下不解,想了一下,便以为是青徊前头的不懂事,遂为着青徊开脱道。
“我先叫青徊回去休息了,左右夫人歇息了也用不着咱们三人一道在这。那经文晚些时候我送去吧,青徊年岁小总归沉不住气些,姐姐莫要怪她了。”
燕归嗯了一声,应下。却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姐姐可是有话要说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