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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腿行至门口时,若有似无得闻到一阵冷松香,稍纵即逝。
霜澶敛眉, 心道自己魔怔了不成。
遂推开门, 外头的微风吹进来, 拂过霜澶的脸颊, 又吹动她耳边的绒发, 随后不打一声招呼便从她脖颈之处钻了进去,激起一层凉意。
时辰还早,晨曦微露,霜澶有一瞬的惶神,站在门边顿住。
半晌, 才抬了步子跨出门槛,霎时寒意更甚。
说是柴房,倒像是个荒废的小院,极小的院子,霜澶便在这院子里头漫无目的得踏着步子。
小院周遭杂草枯木丛生, 堆满了杂物,上头盈盈挂着细细薄薄的一层露珠,霜澶心下索然。
待行至小院门口, 那大门紧闭,霜澶下意识地走上前去,想将那院门拉开。
不想那院门竟这样重,霜澶却像是跟这扇门较上了劲。
最后,只听得“吱呀”一声,院门被霜澶缓缓拉开。
霜澶心下微喘,才刚立直了身子,却赫然瞧见站在院门之外台阶之上的沈远。
霜澶微微沉眉,向那沈远看去,自然瞧见沈远发尖与眉毛上的一层薄雾,那沈远倒不曾言语,是两臂向下垂着。
霜澶佯装不见沈远,随即低了头,朝外头迈开了步子去。
沈远却在这时伸出一条手臂,横在霜澶面前,将霜澶拦住。
霜澶顿下步子,微抬了头,也不说话,只眉眼冷冷得瞥向沈远。
沈远始终不曾抬头与霜澶对视,只耷拉着脑袋,垂着视线,轻声道。
“恐防院里有隔壁院的眼线,也要防着院里万一有眼皮薄的丫鬟小厮去前院嚼舌根,还得暂且委屈姑……委屈你……”
霜澶深吸了一口气,敛了情绪,佯装无意道。
“我不去旁处,里头太闷了,我想出去……就近处走走……”
沈远却依旧站在霜澶面前,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霜澶蓦得心烦意乱,面上再装不得甚劳什子的岁月静好,朝沈远口气不善道。
“沈肃容想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沈远却面色如常,连眼波都不曾动一下,“待过些日子,风头过了——”
霜澶面露不耐,随即打断。
“你们主仆二人沆瀣一气,他说要关我,你便守在这院门口,当真是最听话的狗儿。”
霜澶说罢,倒似想起了什么,随即朝沈远嗤笑道。
“不对,我倒觉着你连当走狗原都不怎的称职,当日他让你害我下水再伺机救我,你却连这事都做不好,竟还劳你家主子亲自下水。”
“也不对,想来你们是商量好的,毕竟苦肉计,就得亲自演,才能教人信。如此说来,竟还是我瞧低了你们才是。”
“你前头竟还跟我来假痴不癫的那一套,看我被你们主仆玩弄于鼓掌,心里很是得意吧。”
霜澶说罢,随即转身,站在院门之内,讥诮道。
“他怎的没在那塘里直接淹死。”
继而拔腿便往内屋走去,只堪堪走出两三步,便又顿住,头也不回,疾言厉色颐指气使得大声喊道!
“他怎么不干脆教我淹死了事!还让我受昨日那烹煮之刑!”
说完,霜澶跑回屋内,反手将房门“哐”得一声关上,转身往床榻之上扑去,再不管那沈远是站是蹲,是走是留。
良久,待那凉被上都湿了一块,外头突然有人叩门。
“霜澶,可醒了?我给你送吃的来了。”
霜澶忙兀自抹了泪,跑去开门。
果然是燕归,手中还提着食盒。
燕归进屋,把食盒置于桌上,又将吃食摆了出来,霜澶一瞧,里头竟还有一碗药。
燕归见罢,向霜澶解释道。
“昨儿你可是呕血了的,前头大夫虽说你无大碍,可还是开了补气的方子的。”
霜澶坐着不言语,也不动。
燕归只当她心绪不好,也不催促。
良久,霜澶轻声喃喃道。
“我眼下还不想用,姐姐先放着罢,劳姐姐跑一趟了,待晚些我若觉着饿时再用。”
燕归暗自叹了口气,也不见怪,只道让霜澶记着趁热喝药,便出门去了。
待燕归走了,霜澶依旧沉静地坐在桌边,就看着桌上的物件发呆。
良久,霜澶抬头朝窗外看去,想来都快晌午了。
一应吃食早就凉透了的,霜澶端起那晚冰凉的药盏,一饮而尽。
随即便又去床榻之上躺着了。
燕归午后又来了一回,在外头叩门霜澶不曾应,燕归想许是霜澶睡着了,便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却见吃食都未动,只药盏是喝了个精光。
燕归朝床榻之上去瞧,见霜澶面朝内蜷缩着,便也不好打扰,放下吃食,轻声提醒要记着用些,便出门去了。
这几日燕归时常来,倘或有时委实脱不开身,便也是沈远来送,除此之外,霜澶再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