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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段景泽,小声问:“回去之后呢?到试婚期结束那天,我再离开吗?”
段景泽抿起唇,这次沉默着没有说话。
是啊,到试婚期结束那天,然后呢?
他现在还不能够给北乔一个确切的答复。
小龙猫笑了笑,脸上却早已经泪流满面:“段先生,我还是不跟你回去了。”
一阵冷风吹过,沙子迷了段景泽的眼睛。
他红着眼,喉咙艰涩的滚动着,哑声回:“好。”
……
天桥下,小龙猫找来一些破旧纸板,搭建成一间简易房屋。
今晚的风刮的很猛,破旧的纸箱哐啷哐啷乱动,再加上小龙猫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完全没有任何睡意,身上的痛隐隐传来,他又想起刚才段景泽的那句话。
如果你原谅我,愿意和我回家吗?
不得不说,小龙猫刚刚动心了。但一想到未来两人还可能还会分开,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两人才相处两个月不到,他离开时都会如此难过,那么一年以后呢?
他怕自己更不舍得离开那个家,更贪恋家的温暖,越陷越深。
所以还是趁早离开的好。
小龙猫捂住耳朵,让自己忽略外面的吵闹声,慢慢阖上眼。
狂风呼啸的夜晚,空中若隐若现一团黑色的烟雾。烟雾最中心好似有一张巨丑无比的嘴巴,在贪婪的口及允着什么。
深夜,段景泽家中,季衍之眼尾勾着一丝困意,手里的红酒瓶晃晃悠悠,马上就要从手中滑落。
段景泽继续开了一瓶红酒,将酒杯倒满,一饮而尽。
玫瑰花和仙人掌偷偷躲在沙发旁望着两人,小声交谈:“段先生是不是因为北北离家出走,所以难过了?”
小仙人掌叹口气:“我觉得是。”
昏暗的灯光下,段景泽穿着一件黑色衬衫,两只手腕处微微卷起,一处卷的多一些,一处卷的少一些,与他平日里的风格大相径庭。
尤其是衬衫的领口处,竟然低落几滴红酒,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
段景泽的头发有些凌乱,白皙的皮肤上浮现出淡淡的红,醉态尽显。
季衍之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还喝呢?”
段景泽沉默着靠在沙发上,望着面前别墅里的小秋千,轻轻闭上了眼睛。
季衍之劝道:“你如果真的那么想北乔,就求他回来,别这么折腾自己。”
段景泽反问:“谁告诉你,我想他了?”
季衍之无语的瞥了他一眼:“你就嘴硬吧。”
客厅里,传来季衍之均匀的呼吸声,段景泽盯着那座小别墅缓慢起身,随即大步走过去将它抱起来,扔到了门外。
听到剧烈的碰撞声,季衍之猛地睁开眼,嘟嘟囔囔的问:“你又抽什么疯?”
段景泽望着门外的小别墅,低声道:“北乔问我,如果他回家,那么试婚期到期之后呢?”
季衍之双手捂着脸,烦躁的挠了挠头发:“所以你到底想怎样?你究竟想不想和北乔离婚?”
段景泽墨色的瞳孔微微失神,轻轻摇头。
季衍之站起身走向客房,进去之前说:“感情这件事,别人说不准,看你自己。”
门咔嚓一下关闭,客厅里只剩下段景泽一个人。
他走到镜子前,手指冲着眉心轻轻一点,上面浮现出银色的漩涡,月鸣宝石就在里面。
不得不说,月鸣宝石的色泽堪称完美,温润如玉,握在手里会发出微弱的银色月光。
段景泽手里紧紧的攥着他,脑海里再次浮现出北乔的身影。
北乔说,他是为了自己才去救治鬼车夫人的病。
就算以后两人试婚期结束各自分别,也永远不会后悔。
段景泽其实很想问北乔一句,你现在后不后悔?
坐回沙发上,段景泽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这时,小羽偷偷跑过来撞着胆子说:“段先生,北北是不是不回来了?”
段景泽:“嗯。”
小羽抖抖身子,吞吞吐吐:“可是,北北的礼物还没有做完呢。”
段景泽的目光里终于带着些温度,“什么礼物?”
小羽一蹦一跳的寻找小别墅的身影,嘀咕着:“北北给您的礼物啊。不过他放在了小别墅里,说准备跟您个惊喜。”
段景泽神色一怔,带着醉意,尽量维持着脚步的平稳,快步来到门外。
他蹲下身,找了半天,才从北乔的卧室找到一副用五彩羽线编织成的一幅画。
小羽跟过来,说:“北北告诉我,他生日时,您送给他很贵重的礼物,他很喜欢。于是也想送给您一个礼物。”
“北北还说,他现在没钱给您买房子,等以后他挣了大钱,一定给您买一套大房子。”
段景泽伸出手,仔细的抚摸着那副编织画。
一座漂亮宽敞的别墅的门前,站着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他的表情酷酷的,和段景泽有几分相像。不远处,有一只胖乎乎的小龙猫正在荡秋千。
编织画的背面,写着一行丑丑的字。
我以后,一定要给哥哥买一套大房子。
段景泽失神的拿着那副编织画,走进自己的卧室,门关上的一霎那,双眼猩红的靠在门上,缓慢坐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上,肩膀微微抖动。
他到底愿不愿意和北乔离婚呢?
他孤单了万年,除了跟朋友下属打交道外,从没跟家人相处过,更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自从北乔来到这个家,他承认,自己没有以前那么孤单了,这个家里也越来越热闹。
但这个理由并不足以支撑他跟北乔继续维持着婚姻关系,不再离婚。
他甚至分不清,自己三番两次吃醋到底是因为两人是婚姻关系,来自内心的占有欲在作祟,还是因为他真的…有一点点喜欢北乔。
他不会谈恋爱,更不会像热恋中的情侣那般,对爱人关怀备至。
如果真的和北乔在一起,他怕来日两人不合适,辜负了北乔。
还有一点,他并不是一个完全健康的人。如果另外两件圣器没有寻到,他可能会死去。
墙壁上的撞钟发出沉重的响声。
段景泽站起身,从药罐里取出两粒药,缓慢吞下去。
蚀骨的疼痛刺激着段景泽的感官,他两眼无神地望着窗外,忍受着痛苦。
他有些怀念那抹熟悉的香气。他想起了第一次北乔在他掌心跳舞时的情景。
他忽然笑了一声,轻声呢喃:“有点想听荷塘月色了。”
段景泽想通了。
他应该是有一点点喜欢北乔的,不然为何在身体如痛情况下,想起与北乔的回忆心里居然燃起一丝愉悦?
就好像喝一碗很苦的药时,唯一尝到的那一点糖。
至于什么时候开始对北乔有好感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