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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
听是可以听,不过事后却不准备按照对方的意思去做。
要是随便来一个人说上两句就可以改变他们揍敌客的想法, 这个家族在左摇右摆下又有什么前途?
狛枝弥生一看伊尔迷的表情——天知道他是怎么看透一个面瘫的真实想法的——就知道对方倔强得根本听不进什么意见去。
其实也是, 做为揍敌客家的长子,承包了几位弟弟教育问题的他, 真要论起父亲的资格不去看身份的话,他或许还要在席巴之上。
远在天边的席巴,你在听到了这样的话后, 不会觉得惭愧吗?
席巴表示,不仅不会惭愧,还挺开心的呢。
他就不是一个会教育人的性格, 在伊尔迷身上, 他不过是照搬了自己的人生轨迹, 把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给重复了一遍。
然而席巴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当年可是因为这种高压教育离家出走过的人, 就没有意识到伊尔迷的不对劲吗?
是的, 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还以为伊尔迷就是天生的揍敌客的人。
不愧是我的儿子, 适应得多好。
席巴就秉持着这样单纯的想法, 把更多的重担压在了伊尔迷的肩上。
伊尔迷也没有拒绝父亲的信任,他就十分自然的,把这不应该由自己承担的责任放在了心上。
……这么说也不算太准确, 放在心尖尖上的当然是伊尔迷的攒钱大计,弟弟的事情嘛,勉勉强强的放在了第二位。
他这样转移着压力的方式并没有错, 尤其是攒钱这种目标,是永远没有尽头的。
数字会一直上涨,千万够了还有亿,亿够了还有十亿百亿千亿,总是有一个目标吊在了前面,让伊尔迷不会在半道迷失。
只要没有银行被存款挤爆的那天,伊尔迷就可以继续心态正常的继续着自己的工作,没有怨言的,按部就班的向前走。
或许他的一生就会如此平静的结束,等到他老得动不了的时候,就可以坐在庭院里面,数着那一串长长的数字开心。
顺带回忆一下自己这无趣的人生。
“可这样就够了吗?”
狛枝弥生看着那并不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的伊尔迷,自己代替着对方问出了声。
“您是在说什么?”
这一句没头没脑的问话让伊尔迷的火气瞬间涨了上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了,念钉一转夹在了指尖,神经绷得极紧,也许下一个眨眼就要把它甩出去。
“你小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未来要做些什么。”
狛枝拿起来镁棒点火,这山洞大概是被当成了个共用的暂时落脚点,在靠墙的位置旁堆着不少干枯的木柴,倒也方便了他们这些陌生的旅人,不用再去外面找上半天。
“小的时候……”
伊尔迷缓缓的呼吸,手指却紧紧的攥住了那几根念钉:“我没有想过这种事情。”
“骗人。”
先把一些小的枯枝和树叶凑在一起,集成了较大的火苗后再一点点的把木柴放上去,狛枝拨弄着面前的火焰,微笑着重复了一遍:“骗人。”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的想法。”
黑发的青年冷静的怼了回去:“难不成你的念是可以看透人心的类型。”
这话一出口,伊尔迷就有些后悔,他这么说的话,岂不是告诉了对方,自己另有想法。
“抱歉,我并不会念。”
耸了耸肩,狛枝弥生自己揭短:“只不过就算是我,在小的时候也想要成为奥特曼。”
“那又是什么东西?”
伊尔迷忍了又忍,还是追问下去。
“是负责将毁坏了家园的怪兽赶出去的英雄。”
狛枝回忆着自己的小时候,他还是个身体弱到大部分时间只能躺在床上的孩子,仅有的娱乐,也就是电视上面播的各种动画,和父亲母亲特意给他买来的画本碟片。
他还记得自己拉着母亲的袖子,问自己以后能不能成为超人。
母亲摸摸他的头,说像我们弥生这样的可爱的男孩子,超人那种肌肉都要变成山的还是算了吧。
最后他就把奥特曼选成了自己的目标。
比对一下现在,自己似乎也没有偏离小时候的梦想,没有变身器,他反而比奥特曼更加能打。
“即使是席巴,别看他现在那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一副妻奴的模样,年轻时候还是个热血少年呢。”
自己的短揭完了,自然要把其他人给拎出来:“当初他一副天第一我第二的弱智表情出现在我面前,要不是我是第一次来这里,绝对要把他套个麻袋揍一顿。”
伊尔迷是想象无能了,从他记事起,别说这种弱智表情,就连笑容他都没怎么见过。
“或许席巴的父亲也曾有这么一段轻狂岁月吧。”
狛枝做着推测:“从生下来就被当成了家主来培养的白头发们,肯定要承受着更大的压力,我相信席巴那一辈绝对不止他一个孩子,那些没有资格成为家主的黑头发们,也绝对不会缺乏惊才绝艳之辈。”
“就像现在的你一样。”
“谢谢您的夸奖。”
嘴角勾了一下,伊尔迷算是承认对方的话说得没错。
“那把话题扯到刚才的地方,你小时候,有想要成为什么人,或者长大后去做什么事吗?”
狛枝的说话技巧称不上完美,可他的某些小动作却从未停过,这些动作就像是催眠师手中的怀表,同样起到引导的作用。
在他的引导下,伊尔迷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
他的思绪沉浸到了黑暗之中,又不断的下潜,最后落在了那个有些破旧的小木屋前。
那是他的心灵世界,是被保护得严丝合缝,连主人自己都遗忘的角落。
狛枝看到这一幕,松了口气,说实话,这位小青年的心灵屏障,是他见过的少有的格外难打开的人之一。
如果不是他有了足够的时间去刺激对方,并且借着他相当在意的事情狠狠的挑衅了一把,伊尔迷的这层外壳,或许还是那副无坚不摧,连条缝都没有的状态。
“狛枝先生,我可以起来了吧?”
糜稽轻轻的拉着睡袋的拉链,冰凉的空气带走了他身上的燥热,也让这躺了半天的少年好好的喘了口气。
“我这样说话,没问题吧?”
他所有的声音都是气音,低得和蚊子哼都没区别。
“没关系的,我已经在伊尔迷的身边放了结界,等到他自己醒来以后,结界就会自己破掉。”
“那太好了。”
他嗖的一下从睡袋里跳了出来,被狛枝弥生背了这么半天,糜稽的肌肉就没有放松过一秒。
你让兔子呆在老虎的身边,还指望对方能够安心的睡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