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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也完全不当回事,命人将那个女孩子带了出来。
小姑娘本来就害怕的很,一下子看到那么多人出现,更是怕的低下头不断颤抖,哭出声来。
“我听说我的小侄女今天会从香港回到上海,可是特意从扬州把她最好的朋友给‘请’了过来呢……结果笑笑居然不喜欢,哎……真是枉费我的一片心意。”
罗沐泽假惺惺地说道。
“扬州……这是周家的姑娘?”
“是,三叔,这是周曼迪,是我以前上海教会女校的同学,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笑笑走到叫做周曼迪的小姑娘身边,拉住了她颤抖的小手。
“我就是在火车站上听到她叫我,我才会匆忙跑下车的……结果下了车,我就被这个日本女人拉着上车。然后就到了这里。”
笑笑愤愤地说道。
“啧,这孩子真是没规矩。什么‘这个日本女人’?她可是你二婶!”
罗沐泽瞪了她一眼。
没错了,这个应该就是那位“扬州酱园”家的周小姐,笑笑曾经最好的朋友。
她的父亲被日本人设计弄死了之后,又被母亲送回了扬州乡下。不但如此,她家曾经的土地也被大椿商社给强占了,造起了樱花百货大楼。
“一切都是我们家的家事,何必要牵扯到别人家。”
看着小姑娘害怕的模样,罗夏至不赞同地说道。
这姑娘也太可怜了,被日本人害的家破人亡不算,自己还要担惊受怕。
“既然小夏这么说了,明天一早就派人把她送回扬州去吧。”
罗沐泽拍了拍手,立即有人将小姑娘带了下去。
“我听说二哥二嫂要请我来喝茶,不知道是怎样的‘茶’呢?”
话说到这里,罗夏至主动挑开了话题。
顾翰林和黎叶两人带着笑笑,退到了一边。
“小夏真是‘快人快语’。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罗沐泽派人送上一杯茶水,罗夏至低头看了一眼,是日本的抹茶。
这二哥二嫂真有意思,分明占了别人家的茶楼,居然还“自备茶水”。
“不了,大晚上的喝茶,我怕夜里睡不着。”
罗夏至伸出纤长的手指,将茶杯推开到一边。
“我的父亲,想要在嘉善这里开一间纱布厂。”
一直默不作声的椿樱子开口了,“我听说小叔子你和梁家的大少爷一起合作开了纺织厂和成衣厂。生意做的红红火火,可以说是‘日进斗金’了。”
难为这个日本人的成语用的比梁少龙还要好。
“我了解到梁少爷是顾局长的表弟,原来也不过一个小混混而已。小叔子既然连结拜大哥的表弟都会帮忙拉一把。那么嫡亲兄弟,‘自家人’中的‘自家人’,应该也不会吝啬帮忙吧?”
女人说完话,勾起樱色的唇,笑意盈盈地望向罗夏至。
“呵,大椿商社实力强劲,财力雄厚,怎么看也轮不到我来投资吧。”
罗夏至冷笑。
“而且现在有那么多日本人在中国开纱厂。光在上海就有山田、大和、山口这几家日本人的纺织公司。大椿商社要是考虑合作对象,为什么不考虑他们呢?”
“哎,小夏,看你这话说的——我们不是‘自家人’么?你看他们广东人多么团结,我们也要学习学习他们,抱团做生意才对啊。”
罗沐泽厚颜无耻地说道。
“请小夏你出面,这不才能体现出上海商界对我们大日本商界的重视和欢迎么?而且,我也不需要你拿出真金白银,只要做个‘挂名董事’就可以了。”
罗沐泽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中日文双语的“股权确认书”,摊到罗夏至面前。
“你看,只要你做我们的‘名誉股东’,你就可以得到工厂百分之五的干股。而且年底还可以参与分红——怎么样?做哥哥的是不是很‘照顾’你啊。”
照顾,太照顾我了……
罗夏至听得后槽牙都酸了。
这家伙明明知道自己是“中华国货推进会”的主要会员,时迈百货里更是基本不进口日本商品,居然还想拉自己下水,一起开工厂,这摆明了是要害他!
“二哥的提议很好……不过这不是一件小事,要不容我考虑考虑,回去和我们的大哥商量商量?”
他要想办法拖延时间。
“呵呵,我听说小夏你做生意早就独当一面了。大哥的意见,也只是参考罢了……”
罗沐泽也皮笑肉不笑地放下茶杯,淡淡地说道,“考虑么,自然是要考虑的。这里呢,虽然是个小地方,但是风景不错。听说早上起来河道上水汽氤氲缥缈,和大上海比起来,别有一番风韵。我呢,早就为三弟你和笑笑订好了镇上的客栈。”
他看了一眼面色如铁的顾翰林和满脸愤怒的黎叶,笑了笑,“没想到小夏你还带了朋友来……没关系,我自己多掏些钱,也把他们的房钱给付了就是。你呢,就带着你的朋友,还有我们的小侄女住下来,慢慢考虑,慢慢想……一天不够,可以住两天,两天不够……”
“不用考虑了,我答应你。”
罗夏至突然说道。
“三爷!”
“三叔!”
非但黎叶和笑笑大吃一惊,就连这对“狗男女”也没想到罗夏至答应的那么爽快,他们本来以为就算是笑笑在他们手上,但还需要费上一番周折呢。
“不过百分之五的干股太少了……我要百分之十的干股。而且不是年底分红,我要每个季度都有分红。分红我只收美金,打到我个人在花旗银行的账号上。”
罗夏至报出了一连串的条件。
“好!三弟不愧是被上海滩人人赞颂的‘商业天才’。百分之十……可以,没有问题。”
罗沐泽和椿樱子对视一眼,在后者点头后,命人去找了纸笔来,重新拟定了一份合同。
“好了,小夏,签字用印吧。”
罗沐泽殷勤地将新写好的“股权确认书”放到罗夏至面前,同时放好的还有一支钢笔和一块印泥。
“我自己有笔。”
罗夏至从怀里掏出一支德国金笔,看也不看那合同,快速地在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从外衣的内侧袋里拿出随身携带的私印。
看着鲜红的“罗夏至印”盖在白纸黑字的合同上,罗沐泽夫妇这才双双松了口气。
“痛快啊,这合同签的再痛快不过了。”
罗沐泽拍了拍手,“来来,尝尝我从日本带回来的清酒庆祝庆祝。这是北海道札幌产的好酒,在上海可喝不到。”
“不用了,我还要带笑笑回家呢。”
罗夏至说着,站了起来。
“三叔……都是因为我……呜呜……”
坚强的,哪怕遇到突忽其来的绑架都没有哭闹的笑笑,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