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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洗净手上的奶油,他将手指一一擦干,然后轻轻然揉了揉徐阑的头发。
“嗯,二十三,我记住了。”徐阑认真地将这个数字记进脑海中,他吃完一片草莓,酸酸的口感一下在他口中弥漫,酸得他微微蹙眉。但很快他就重新舒展开眉宇,“那你知道我今年多少岁吗?我……我好像也不记得了……”
“当然知道。”穆潇钦起身给徐阑倒了杯柠檬汁,还细心地给他放了根吸管,“你今年十九。”
徐阑掰着手指头算,然后得出一个结论,“那你大我四岁。”
“怎么,你嫌弃我老吗?”穆潇钦将身后的椅子向侧边拉了拉,他坐到离徐阑很近的地方,也不吃蛋糕,就深深地望着他。
徐阑连连摇头,“没有,不是,我不会的……”
说完他才察觉到穆潇钦身前的蛋糕动都没动一下,他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你怎么不吃?”
“不是很喜欢。”穆潇钦一向不喜欢吃甜食,若不是徐阑喜欢,他的冰箱里根本就不可能会出现这一类食物。
不过到底还是在过生日,所以在徐阑不断游说之下,他还是吃了一小块。
徐阑喝了一口柠檬水,入口甜甜的,一点也不酸,甜度刚好,又可以化解蛋糕的甜腻。他并不知首穆潇钦往里面放了蜂蜜,只觉得他泡的柠檬水好好喝,而自己泡的则非常酸,因此对穆潇钦更加佩服。
佩服过后是小小的感激,他想起前几天看到的一小段画面,他抿了抿下唇,有些不安,“我上次在一个大大的屏幕上,看到一个小男孩过生日,他好像有收到生日礼物……”
“没关系,我不是小孩子。”穆潇钦没有提前告知,也知道他什么也没准备,怕他因没送礼物而伤心,故反过来安抚他。事实上,他并不想要什么礼物,只要徐阑能和他一起过生日,他就已经觉得非常幸福。
徐阑沉默了许久,时间之长,期间他吃了三个蓝莓,一块水蜜桃,五分之一的蛋糕,还喝了小半杯的柠檬水。吃完喝完以上的所有东西,他定下一个小小的决定。
“我有礼物要送给你的……”徐阑眼眸明亮,他没有再陷于不送生日礼物的不安状态中。
“是什么?”穆潇钦被成功引起了好奇,不禁笑着问道。
徐阑从桌底下将手伸出来,他紧紧地握着手,将右手伸至穆潇钦身前。
“阑阑,是什么?”穆潇钦唇角无限上扬,他笑着握住了徐阑的右手,然后轻轻打开。
他以为徐阑是在衣袋中装了什么东西要送给他,结果执住他手打开时,却什么也没有,他丝毫不觉失望,只是笑着望他,“是什么?我好像什么也没看到。”
“笨呐,是我呀。”徐阑看他没有反应过来,笑得十分开心。因为在他印象中穆潇钦是个聪明睿智之人,他没想到自己这一举动穆潇钦竟然不知其中意思,此时他就像一个得到糖果的小孩,微微有些小得意。
穆潇钦笑着笑着竟差点流下泪来,他眼睛通红,声音低哑,“阑阑,笨的人是你。”
徐阑到底知不知道将自己送给他是什么意思?如此纯粹地说出这一句话,却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徐阑刚想问自己明明很聪明,为何穆潇钦要说他笨?他还没问,却突然被紧紧抱住,穆潇钦将脸搭在他的肩上,一直不说话,只是抱了他许久许久。
太阳落下复又升起,升起复又落下。徐阑在此见了六次日落后,在第七天,穆潇钦怕他一直在居所里呆着会无聊,就提议要和他一起下楼走走。
穆潇钦的住所有一个大大的花园,可徐阑都已经去过许多次,他几乎以一天三次的频率一有空就到花园逛来逛去,穆潇钦也不拦他,甚至大部分时间,都是穆潇钦陪着他一起。
“又要去花园吗?”徐阑从穆潇钦之前告诉过他的话知道,那个种有很多花的地方叫花园。
“嗯,你不想去吗?”穆潇钦停住脚步,耐心等他追上步伐。
“那里的花我都记住名字啦,我想去看一些我记不住名字的花……”徐阑扯了扯穆潇钦衬衫的衣袖,还轻轻晃了晃。
“好吧,那我们出门去外面走一走,好不好?”穆潇钦一把握住他作乱的手,然后十指相扣牵着他出门去。
这个星球的气候相对干燥,穆潇钦十分细心地提前给徐阑准备了帽子,两人一走出住所的大门,穆潇钦就给徐阑将帽子戴好,不让太阳直射到他的脸上。
穆潇钦旁边的建筑物并不算太多,两人走着走着,不可避免地又走到上次刚下飞船经过的那一片草地那里。灼灼烈日的照耀下,临近地面的地方有滚滚的肉眼可见的热浪。这让草地旁那间纯白色的建筑看起来恍若置身于虚幻的空间中。
建筑的正门上雕刻着几个大字,浮雕苍劲有力,正是“一八七二”,徐阑不知道这几个数字是什么意思,他向旁边望去,只见正门两侧还各刻了一行小一些的字,左侧的是“收天下弃置之人”,右侧是“解众生厌恶之苦”。
正门紧紧闭合着,偶尔有几个十多岁的孩子隔着厚重的栅格门,目光渴望地望着外面。但没多久,他们就被几位身穿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大声叫道,“别看了,别看了,除非家人将你们接回去,否则你们不会轻易离开的。”
徐阑看到那几个粗声粗气的工作人员,他抬眸向穆潇钦提问,“那些人为什么会被关在里面?”
徐阑虽然不知道那所谓的“一八七二”是什么地方,但穆潇钦一看两旁的注解就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些人一般有天生缺陷,或者是后天疾病,有些是遭人贩卖,有些是家人弃之不顾,所以才会出现在这样的地方。”
“是没人要的意思吗?”徐阑突然觉得十分难受,他虽然什么也不记得,但仍是觉得他们可怜。
“是的。”穆潇钦不像徐阑一样多愁善感,也不像他一样善良关爱。那些人是死是活,过得有多么凄惨通通都与他无关。但徐阑的事和他有关,所以只要是徐阑提出的问题,他都会耐心回答。
何况那能被关在那里面的人,并不像表面那么可怜,他们的身世往往非富即贵,大多是家族权力倾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