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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放任自己另一根神经先负着,带我把敏感刷满,让我先出。”江沉说。
千梧点头,神色平静,“嗯。”
“但如果没人跟在你身边。”江沉似是轻轻叹息,“你能在这里活过几个副本呢。”
千梧顿了顿,继续向前走,打了个哈欠遮掩情绪,说道:“你未免太小瞧我了。”
“不是小瞧。只是来都来了,我并没有那么急着出去。”江沉低声道:“一个人回到现实里等待,不见得比在神经里刷本快乐。”
“其实在这里,一直一起也挺好的。”千梧说。
江沉点头,“嗯。”
*
半路上,天已经黑透了。街道两侧店铺的灯逐渐熄灭,街上行人纷纷敲开门进入屋院,街上很快就空下来。
江沉和千梧走着走着,江沉忽然说道:“不太对。”
千梧浑然不觉,“哪里不对?”
“这条路不太对。”江沉皱眉,“和来时一样的路,来时没有那家店。”
千梧顺着他注视的方向看过去,街角有一家亮着灯笼的羊肉馆,那个灯笼几乎是这条街上唯一的光源,盯得久了会觉得刺眼。
他很少记路,尤其现在跟着江沉,平时还有彭彭,对这家店原本该不该存在一点概念都没有。
江沉攥住他的手,“不对,我们走别的路。”
“好。”千梧说着立刻转身。
“那边两个客官!”
一个浑厚的男声在背后响起,他们一回头,却见羊肉馆门口出来一个壮汉,对他们笑道:“小店要打烊了,还有最后两碗羊肉汤,要不要喝啊?免费招待。”
“不要回答他。”江沉在千梧耳边低声道:“不要答应也不要拒绝,跟我走。”
千梧被江沉抓着手,两人刚走两步,却忽然感到背后刮过一阵风。
下一秒,那个面店老板笑着站在他们面前,说道:“你们两个人好奇怪,怎么不吭声呢,要不要喝汤?”
距离太近,千梧几乎听到了对方肚子里叽里咕噜的声音。
看来这家伙仗着半夜无人,连伪装也不做了,瞄到池里的猎物就流着口水上前。
“不喝汤。”千梧看着他说道:“店老板,我劝你也不要半夜吃东西了,容易消化不良。”
男人阴森森地笑,“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他说着,嘴一张,绿色的口水流了下来。
“跑!”千梧道。
话音未落,江沉已经攥着他的手飞奔而出,一整条街道飞快在视野内倒退消失。
他们跑了许久,直到后面没有鬼怪在追,才堪堪停下脚。
江沉松开手,千梧停下来气喘吁吁地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然而下一秒,阴冷的感觉再次出现在背后。
“跑什么啊。”鬼怪叹气,“都入池了还不认命,原本我只想简单吃两口,现在给我跑得更饿了。”
千梧:“……”
江沉:“……”
那鬼怪阴惨的笑容十分瘆人,他缓缓走近。
江沉攥着千梧的手腕慢慢向后退,余光里寻找着周围可以用的东西。
“带着这个。”千梧忽然在他耳边低声道。
江沉一愣,随即感受到一个东西被塞进自己口袋。他下意识伸手一摸,触感软腻,是那根红烛。
还没来得及说话,千梧忽然扭头双手在他身上用力一推,吼道:“跑!”
江沉一声不吭,他在鬼怪扑上来要咬千梧的一瞬再次掉头拉上他的手,拔腿狂奔。
两人的喘息声近在咫尺,千梧恶狠狠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拖着一个大活人能跑得快?”
那鬼怪就追在后头,江沉咬牙道:“闭嘴。你拿根破蜡烛给我装什么大无畏。”
离客栈已经很近了,但没人知道客栈是否安全。江沉边跑边飞快地思考,千梧的喘息声在耳边越来越急促,拖在他手上的力也更加沉重了。
千梧坚持不了多久,这点毫无疑问。红烛也并没有亮起。
其实进入这个副本后,红烛一直没亮过。或许一个道具只能对应某一个或几个特定的副本,唐剪烛在这里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江沉隔着口袋摸到那枚红烛,电光石火间,忽然想到什么。
“不跑了。”他突然说。
停下脚,千梧一个趔趄,一头汗瞪着他,“做什么?”
恶魔掌柜已到身前,他流着口水优先选择了千梧。饿到极致,人类的皮囊似乎有些包裹不住,手指尖迸出尖锐的指甲来。
那指甲顺着千梧的衣衫向下划,却忽然一顿。
江沉将千梧半边身子拦在身后,紧张警惕地瞪着近在咫尺的恶魔。
对方却似乎没有进一步动作了,片刻后,如江沉所料,尖锐的指甲刮擦在千梧挂在身上的“纪念品”,那家伙的手开始颤抖,哆哆嗦嗦焦躁不安地划着那枚小木牌。
千梧恍然,低头看向自己挂在身上的玩意。
那是别西卜副本里带来的小小纪念品,简陋得离谱,像街边摊两块钱随手买来的,正面空白,只有反面有字。
恶魔尖锐的指甲颤抖着轻轻翻过那枚木牌,将反面暴露出来。
禁食。
“呜。”化形为一个人类糙汉的鬼怪咬牙用力跺了下脚。
“早说不能吃!”他愤愤道。
作者有话要说:隔壁壮壮:你吃到你祖宗头上了。
隔壁别西卜:嘘,不要狐假虎威,我才是它祖宗。
小神经捶地:一大早上吵死了!!
第36章 炼狱彼岸
追逃游戏一场,竹篮打水一场空。
恶魔扮成的男人崩溃愤怒地原地逡巡, 忽然狭眼一眯, 把贪婪的目光放在了江沉身上。
“你最好不要有这种想法。”千梧说着随手摘下禁食木牌按在江沉胸口, “看, 他也不能吃。”
店老板危险地朝千梧望过来,千梧又收回手臂,弯眉对他露出温柔的笑容,“这游戏我们能玩到天亮,你信吗?”
“你从哪里得到这种东西?这上面有别西卜大人的气味。”对方问道。
千梧说, “我有一个朋友叫壮壮, 他租房给别西卜住了很久, 久到他们两个逐渐长成了一个人。这是壮壮在征求别西卜同意后送给我的。”
对方闻言面露迷惑,但转瞬又恶狠狠道:“禁食牌是给你的, 护不了他!”
“别西卜说这玩意护我全家。”千梧笑吟吟地抛着那块小木牌, 胳膊一抬压在江沉肩膀上, 笑道:“这可是我相公呐, 是别西卜的房东的救命恩人的相公。”
魔鬼的头脑不足以想明白这么复杂的关系链, 对方沉默了许久。
江沉低眉瞟着压在他肩膀上的某人,低声道:“三年不见,在外边学的这么浪。”
千梧对着那恶魔笑得更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