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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锤,狠狠地抡过每个人的脸颊。
他几乎下意识反手去抓江沉,在即将碰到那一瞬,江沉已经先紧紧攥住了他。
千梧侧过头注视着江沉。
帝国护卫军指挥官,此刻面无表情,不露悲喜。
“你的额头伤得很严重,创口这么大,即使给你用最好的药,明天也会结难看的痂。”发爷一边说着一边惋惜摇头,“我本来很看好你们两个,撕掉一个,或许另一个还能翻盘。这样来看,大概明天就到你了。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屈樱忽然站起来,冷声道:“我们可以回去休息了吗?”
“这么早就累了?”发爷有些意外,“当然可以,保持精力充沛是做巨星的前提,但是不要忘了,明天会安排你们巡城亮相,那将关乎明天的结果。”
“所以。”千梧忽然开口,声音冷清道:“撕掉生死契约,是曲京的规则,你无论如何都必须执行这个规则吗?”
“是的。”发爷点头,“不执行这个规则,我就会死。和他一样,毫无挣扎和讨价还价的余地。”
千梧笑了笑,“哦?那你是否握着全镇人的生死契呢。”
“当然不。”发爷摆摆手,“只有参选艺人才会有生死契,这都是上天决定和交在我手里的。”
*
门关着,留声机里还放着阿九的歌声。
“我们中至少会死一个的。”屈樱低头看着掌心说道:“下午我和彭彭商量过偷生死契,现在来看完全无济于事。”
没人吭声,队伍里前所未有地低丧,三个人都看着自己的手发呆,江沉则扭头注视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们。”千梧笑得很温柔,伸手在三个队友的手上顺次拍了拍,“别太丧气,还有一个办法。”
彭彭立刻抬头,“什么?”
“生死契撕票是曲京天然的规则,发爷只是被选中成为一个刽子手。没有人能从他手里抢走生死契,但撕票的动作实际上仍要由他来完成。”
钟离冶看着他,“你要杀发爷?”
“不能杀的。”屈樱脸色惨白,“对发爷或其他居民动手,会被神经判罚暴毙。”
“我不动手,当然不能亲自动手。”千梧撇开眼轻轻笑了笑,低声道:“我从一开始就没想着通过偷生死契这种法子降低减员。神经怎么可能留这么大的空子给玩家钻?”
彭彭:“那你……”
“从明天开始,大家想办法找一找票。”千梧说道。
屈樱皱眉,“票?什么票?”
“有权投给艺人的票。”千梧手指在床单上轻轻敲了敲,“只要能拿到一张票就能翻盘,越快越好,拖一天就是一条命。”
众人沉寂许久,钟离冶忽然惊道:“你疯了!”
“疯吗?”千梧微笑,眼神淡淡地瞟到一旁沉默的江沉。
江沉点头,“可行。只要有一张票,写上发爷的名字,投进票选箱。刽子手必须杀死自己,往后几日再无刽子手。”
“你们这才是在钻副本的漏洞吧。”彭彭喃喃道:“这样真的不会被神经处罚吗?”
千梧闻言勾起唇角,轻声道:“神经舍得么。”
夜深,小丫头来叮嘱各位候选者早点休息。三个人都走了,江沉跟在他们后面,等彭彭最后一个离开房间,他忽然伸手推上了门。
千梧道:“你还有什么……”
江沉转过身来盯着他,“画,不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千梧神色如常,“军官与情人的设定,在这是很好的保命策略。”
江沉有些无奈地笑起来,“糊弄我,可以再用点心。”
千梧挑眉,“我说的是事实。”
“我看到的才是事实。”江沉说着拿出口袋中的千梧的公开资料,“你自己和这支枪同时出现在我手里,什么意思?”
“求生欲的意思。”千梧冷声道。
江沉盯着他,“是吗,你会愿意为此违心作画?”
千梧与他对峙似地沉默了片刻,而后转身走到床边,说道:“你想太多了,早知道会这样,我换一种设定。”
“这幅画我见过。”江沉忽然在他背后道。
“唐剪烛副本里,你随手涂过类似的构图吧,只是那时我左手拿着的是一支真正的玫瑰,我没想到它会是你的一个意象。”江沉轻声道:“如果玫瑰愿意回来,或许军官愿意放下枪。”
“你疯了。”千梧扭头不可思议地盯着他。
江沉眼神依旧平和,垂眸道:“我很冷静。”
“我只是想重新拥有它。”
*
夜深人静时,千梧拿着红烛,轻轻推开了房门。
走廊另一端站着一个穿风衣的男人,千梧轻轻抚摸了下红烛,红烛自动亮起,他捏着蜡烛向那个人的方向举了举。
江沉过来,低声道:“走吧。”
“唐剪烛竟然还能用么。”江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手里的红烛,“我以为上一个副本它就已经废了。”
话音刚落,红烛烛光就愤愤地跳了跳。
千梧笑着说,“可能每个道具都会在一些特定的副本受到限制,具体我也说不好。”
江沉望着红烛思量着没说话。走廊漆黑而幽静,他们借着一簇小小的火光并肩上楼。
“有没有小时候的感觉?”江沉低声问。
千梧勾着唇角,“你说呢。”
书房门锁着,千梧动手一压门把手,发现压不动,于是便闪身对江沉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江沉从口袋里摸出一根准备好的铁丝,伸进去小心翼翼地探。
“啧。”千梧把烛光捧近,“原来溜门撬锁也是部队里的求生技能。”
“多谢夸奖。”江沉平静道:“艰难时期,确实用这招偷看了不少文件。”
千梧笑眯眯,“出去后我要去军部举报你。”
“欢迎举报。”江沉挑眉,“我一定会严肃处理我自己的。”
话音落,锁芯发出极细微的一个声响,江沉把铁丝收好,抬手压下了门。
书房里空无一人,千梧把红烛放在桌上,转身看着背后的书柜。
占据一面墙的书柜塞得满满当当,每本书的书脊上都写着人名。千梧一眼扫到江沉的名字,随手抽出来翻了翻。
“空白的。”他遗憾地摇头,“看来你的演艺生涯刚刚建档,还没什么造诣。”
江沉闻言也抽出千梧那本,同样是空白。
他放下册子,一眼扫过书柜,“所以曲京每一位明星候选者都在发爷这里有生平档案。我们找一找阿九的。”
足有数百上千的册子,千梧捏着红烛到处检查,说道:“没有阿九。”
“会不会是那个。”江沉说着,指向书柜的左上角。
有一个名字:雪柔。
“雪柔……”千梧挑眉,“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