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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千梧挑眉望着那行字,轻蔑笑道:“还真是故意的?我和宿主在一起,你很不满?”
空中一片沉寂。
“划掉。”
【驳回】
千梧一字一字道:“这个扣分不合理。”
【合理】
神经之海上一片肃杀。
千梧缓缓站起,眉眼冷峻,瞳仁中簇起一点冷意。
彭彭咽了口吐沫,小小声说道:“要不算了吧——”
“我要生气了。”千梧冷声道:“再说一次,把这项划掉。”
周围的气压似乎更低了下去,屈樱轻声对江沉说,“原来千梧冷脸时这么吓人——”
“嗯。”江沉情绪稳定,“看吧,神经并不完全像我,它明显不知道眼色是何物。”
仿佛过了有一个昼夜那么漫长,那行红字上终于被不情不愿地一寸寸擦去。
千梧神色依旧冷峻,嗤笑一声,坐下道:“符合规则的扣分悉听尊便,但要随意拿捏我,不行。”
神经没有回复,过了许久才继续算分。
【无脑冲第一与鬼怪硬碰,冷静3】
“可以接受。”千梧冷声道。
神经依旧没有多余的反应,它飞快地往下刷着分,似乎十分不悦。
【阿九惜才,怜其杀其。敏感+3】
【阿九慈悲,杀人刀亦拿亦放。敏感+3】
【阿九高傲,只向青睐之人伸出援手。敏感+3】
【阿九委屈,愿昔日恩宠与薄情共凋零。敏感+5】
【敏感满分,获得BOSS道具。】
【玩家千梧,冷静+5,敏感+14。总数值上升】
彭彭低声道:“它好像真的很不高兴,平时他会说恭喜敏感满分,今天连恭喜也没有了。”
江沉用眼神勒令他闭嘴。
屈樱问道:“什么道具?好像没见到。”
“应该是那个翡翠领扣。”江沉看了一眼千梧稍微鼓起轮廓的口袋说道。
千梧嗯了声,从口袋里摸出领扣,在手里轻轻摩挲着。
翡翠触手微凉,镶着的珍珠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屈樱说:“到江沉了。”
千梧的分数已经全部消散,干干脆脆,神经飞快吐着江沉的分。
【玩家江沉——】
【辨识放逐者杀人陷阱,冷静+2】
【识破发爷假票陷阱,冷静+5】
【夺刃救千梧,冷静+5】
“真就千梧的命更值钱呗。”彭彭唏嘘道:“你救千梧一个,比他救我们四个分还高。”
“这个比不了。”屈樱叹息,“尤其是当接受了神经某种程度上是江沉翻版的设定后——”
“我和它无关。”江沉一如既往冷漠否认。
神经算分停止,钟离冶叹气说道:“这神经里简直有几个铁律。第一,千梧的命贵。第二,千梧不太可能拿到冷静分。第三,江沉更不可能拿到敏感分。”
他话音刚落,空中忽然再次疯狂吐出几行字。
【阿九慈悲,敏感+3】
【阿九高傲,敏感+3】
【阿九委屈,敏感+5】
【玩家江沉,冷静+13,敏感+11。总数值上升】
神经算分结束,审神之门瞬间消失,留下一船玩家各自茫然。
船夫重新撑起船桨,感慨道:“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分值,开眼界了。”
彭彭长大的嘴半天都没收回来,许久才瞪眼问道:“什么情况!四个敏感采分点,江沉踩中了三个?”
江沉似是也没想到,千梧问道:“你对她的情绪有察觉?”
“算是。”江沉思索片刻,“除了一开始没立刻想到她会偏激伤害第一名,后面几条基本都想到了。毕竟从你开始拿第一名起,阿九都是借着你出现,无形中我也一直在和她交锋。”
“千梧与BOSS同体,所以江沉才拿到了敏感分。”屈樱忍不住感慨,“这个副本确实太多小概率事件了。”
千梧看了眼江沉忽然飙高的红色神经,叹气道:“忽然之间,只剩下我一个偏科生了?”
“以后大概不会再有这种机会。”江沉说,“但你冷静分也渐渐快回到正值了,现在看来,只要耐心闯本,别出什么意外,还是能慢慢把分滚起来的。”
船夫说道:“恭喜全员上升,诸位,打捞福袋吧。”
千梧慵懒地重新仰着躺下,轻声道:“神经记仇,估计这回没我什么,你们捞吧。”
“不一定。”江沉低声道:“如果我真是宿主,它就大概率不会和你记仇。当然,要是它这方面还没完全学过来,就当我没说。”
另外几个人已经先后捞起了福袋,钟离冶再次获得小型药物补充。
“这次的药物很单一。”他翻了翻说,“大量的抗生素和医用无纺布。”
“这什么东西?”彭彭皱着脸看向手里的圆盘,“指南针?我还用得着这??”
屈樱叹气道:“我拿到的是一双胶皮手套,神经可能真的情绪很不好,完全是随便乱给。”
“胶皮手套?”钟离冶挑眉,“给我看看。”
屈樱手上抓着一副乳黄色的橡胶手套,钟离冶低声说,“这不是胶皮手套,是医用外科手套。”
“难怪这么薄,看这也不像厨房用品。”屈樱叹气,“那就跟我更没关系了,神经把我们当成收破烂的。”
钟离冶没有说话,他蹙眉翻着自己的福袋,捏着那些无纺布。
“怎么了?”千梧问,“你在想什么?”
钟离冶沉默良久,摇头道:“没什么,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江沉伸手入水,随手抓出福袋来。他不抱什么希望地解开束口带,翻过来抖了抖。
一张纸轻飘飘地掉下来,摸起一看,他忽然有些惊讶地挑眉。
“是什么?”屈樱问。
江沉意外道:“这次还不错,起码是个我想要的东西。”
是千梧入本第一天的画,将军与玫瑰的那一张,原稿。
江沉满意微笑,把画揣进衬衫胸前,用千梧的画笔别在口袋内侧,“很喜欢,收藏了。”
“它竟然会送你这个。”千梧也有些意外。
“或许是在变相讨好你。”江沉笑笑,“千梧老师生气可太吓人了,连神经都瑟瑟发抖。”
千梧哼笑一声,伸手随便一捞,抓起黑色的福袋。
抖开福袋,同样是一张轻飘飘的纸。他以为又是哪张画,伸手拾起,才发觉不是画纸,而是一张相片。
相片里,他站在舞台下抬头静静地注视着舞台,江沉站在他背后,静静地看着他。
“神经怕不是在副本里到处都安了摄像头。”彭彭捋着胳膊说,“毛骨悚然,这个视角像是从江沉背后空中照下来的。”
千梧沉默着看着那张有点年代感的相片,这个视角仿佛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