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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起居室大半地面,茶几就压在它上面。
    地毯没什么图案,只有简单的几何设计——距离上下左右边缘差不多五公分的距离,分别有平行于边缘的若干线条,线条间距或大或小,有一种重影的效果,离远看会有空间感,就像是一幅相框。
    其实很普通,但不知为何,江沉却总觉得有些熟悉。
    而且像相框这件事,或多或少让他有点介意。
    另外几人还在讨论,他却溜号了,弯腰从一角把地毯掀开一小块,往下看了看。
    “怎么了?”老石停下讨论,跟着他弯腰瞅向地毯下面。
    下面是和别处一样的木地板。
    老石:“没什么异常啊,为什么关注地毯?”
    江沉没回答,他不死心地又往深掀了一段距离,绕开被茶几压着的地方,提着地毯边缘弯腰走了一圈。
    什么都没有,江沉掀着地毯一直走到茶几压着的地方,“彭彭。”
    彭彭和钟离冶一左一右把茶几抬起离地几公分,江沉又继续掀开剩下的一块区域,他蹲在地上用手掌把黑暗下的那片地面摸了一遍,叹一口气。
    沈柔冷笑一声,“你看着实在不像带队活过了十个副本的智力。”
    江沉很沉着地把地毯铺回去,回到沙发上坐下,“说得对,前面确实不是我带队。”
    “是你那个睡过的BOSS吗?”沈柔更讽刺地嗤笑一声,“得了吧。”
    她站起身到餐桌旁收拾碗筷。小木屋里所有照明的东西都用不了了,但电并没有被切断,其他类型的电器可以正常使用。她按了按洗碗机上的按钮,研究明白后就把大家剩下的食物倒进水池,把碗一个个捡进机器。
    江沉还在琢磨千梧到底是什么机制,他绝不相信千梧会杀人,除非他被神经抹去了一部分记忆。
    不,抹去记忆也不会杀人,人的记忆或许会消失,但本心不会。
    “呵。”
    沈柔忽然冷笑一声。
    她一边把最后几个碗摞在一起一边说,“看着一脸心事重重,胃口倒好。”
    江沉回过头,“你说什么?”
    沈柔没好气地把碗往洗碗池旁一墩,朝桌子左侧中间的位置抬了抬下巴,“你刚不是坐那吗?我们讨论时你不搭腔,就知道闷头吃,最后大家都半饿着肚子,只有你吃饱了吧?”
    江沉花了几秒钟消化她这句嘲讽背后的潜台词,一下子从沙发里站了起来。
    “我吃光了?”
    沈柔当场翻白眼,“装傻无效。”
    不知是发烧还是怎么,江沉一瞬间掌心里出了一层汗。
    他确实觉得头热脑涨一直低头喝着汤,但他喝得很慢,在出事之前无非尝了三五勺。屈樱做的分量不小,盛汤的双耳碗又宽又深,那一碗汤可以说约等于没动过,就连面包壳也只是敲碎了一点点。
    江沉脸上出现了罕见的迷惑。
    千梧他……有这么饿吗?
    还是说,做了妖怪果然不一样,一秒钟就消灭了棉花糖和一大碗甜汤。
    “你——”江沉犹豫下后扭头对屈樱道:“要不然,再做点吃的吧。”
    “哈?”
    屈樱还没说话,沈柔吓得手滑把碗掉进了池子里,一脸难以置信,“你搞笑呢?还有心思吃?”
    江沉无力反驳,沉默片刻后只能点了下头,“发烧了,很饿。”
    沈柔脸上的表情消失了,仿佛罩了一块铁。
    足足过了十秒,她才面无表情地捞起碗继续收拾,仿佛再也不愿意跟江沉搭话了。
    屈樱走过来低声道:“你是觉得……他,吃不饱吗?”
    江沉嗯了一声,“不仅是这样,你做点重糖的,兴许能勾他半夜出来。”
    屈樱犹豫,“可……”
    “没有灯,我知道。”江沉摸出一枚福袋,把红烛掏出来,“这个多少有点亮,麻烦了。”
    *
    时钟指向一点时,楼下三个新认识的玩家都睡了。有两张上下铺的小房间被留给了四人组,江沉最后一个洗完澡出来,彭彭和钟离冶正在小黑屋里穿着睡衣摸黑唠嗑。
    两张上下铺都是儿童床的尺寸,一米七以上的人睡就伸不开脚,比船舱里还紧巴。整个小黑屋就像一条狭窄的杂物间,那两张床更是呈直角堆在一起,别说屈樱还没下来,光是三个大男人已经非常拥挤。
    “为了表示对女孩子的尊重。”彭彭叹一口气,“我和钟离冶商量了一下,决定待会让屈樱睡上铺,另一张上铺空出来,这样她自己约等于单间了。”
    江沉吓一跳,看了眼底下两张怼在一起的极其狭小的下铺,“那你俩——”
    彭彭深吸一口气,“肯定不敢打扰大少帅你,我俩决定搂着睡。”
    钟离冶拘谨地推了推眼镜,“什么搂着睡,意思是,我俩决定挤一挤。”
    “得搂着吧。”彭彭绝望道:“这么小的床,不搂着还不掉下去一个?”
    钟离冶无语片刻,“那我睡外边,行了吧?”
    “那我也得搂着你。”彭彭嘟囔,“我哪能让你掉下去啊。”
    “……”
    江沉被这个神经大条又有点烦人的队友给搞乐了,屋里十分干燥闷热,他靠着床头闭目养了一会神,觉得嘴唇已经干裂得疼了起来,嗓子里也像是含了一把沙。
    房门被推开,屈樱轻声道:“我给千梧留了热巧克力,还烤了一盘曲奇,一半黄油味,一半可可味。”
    “辛苦了。”江沉说,“晚上就交给我吧。你们晚上睡熟点,听到什么也别动,我怕他不肯出来。”
    彭彭没憋住笑得嘎了一声,立刻捂住嘴,小声嘟囔,“搁这逮耗子呢。”
    钟离冶果断踹了他一脚。
    江沉无心开玩笑,只要提到千梧,他心就揪着。
    到这一步,这是千梧的本已经是板上钉钉,这对他们、对这条神经里所有玩家而言都算是个好消息,只是他不知道神经对千梧做了什么。
    凌晨一点一刻,黑黢黢的房间里,另外三人都睡熟了。
    江沉等的就是这一刻,小时候他和千梧半夜溜出来在江家的大房子里行动,一般都是在一点一刻到一点半之间出动。
    江沉在黑暗中无声地起身离开房间。
    整个小木屋里都一片漆黑,他完全凭第六感和摸索找到了楼梯口,回头看一眼无人跟出来,于是掏出红烛摩挲。
    摸了好久,这个千梧遗留道具才不情不愿地亮了一簇火苗起来,但光亮很微弱,半死不活的。
    江沉只得勉强用了,他没有穿那双走起路来咣咣作响的军靴,脚隔着一双袜子踩在有些木刺的台阶上,回到楼上起居室。
    空气中黄油饼干的甜香未散,但周围没有任何身影。江沉在楼梯口站了一会,他的直觉也同样告诉他,千梧不在这。
    火光与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