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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怎么心不在焉的。
    游舒捧着西瓜,自瓜皮下传来的沁人凉意一直透到他的心里,他抬眼看了看萧未辛,摇头说:“没什么,只是担心那些弟兄。”他叹息着说:“本就是同样的身份,我在这享乐,让他们在外头晒着,心里有些惭愧。”
    “这有什么?”萧未辛皱眉,“你迟早是要到我身边来的,身份上与他们有天壤之别,来日你就是正经主子,哪有主子会心疼下人的。”
    游舒张了张口,想说你这样的想法不对,可这是古代,萧未辛纵然待他不同,但到底有时代局限性,跟他讲什么尊重平等之类的东西,大约会被他觉得自己脑子有坑。
    “大家都是人,彼此体谅也属正常。”游舒咬着瓜轻声说,“若我没有侥幸被王爷相中,眼下也不过就是王爷眼中,一个死了都不值一提的下人。”
    萧未辛愣了一会儿,下意识的说:“你与他们怎能一样?”
    “哪里不一样?”游舒三口吃完一瓣瓜,叹气:“我也是影卫。”
    理论上来讲,培养一个影卫所要花的时间精力金钱不在少数,绝对是普通小厮好几倍,但影卫身份之所以低微,主要因为他们被培养出来的目的本就是见不得光的。
    达官贵人有时会赏罚自家下人仆役,心情好了还可能放他们出贱籍得到赏识重用,但很少会有主子愿意放影卫自由。宁可杀了他们也不能放走,毕竟影卫手里掌握的信息太多了,谁知道日后会不会出卖前主。
    游舒打心里为他们抱不平,他也悄悄地想过,假如将来他真的能做一番大事业恢复自由身,也要回头为那些还在黑暗中的同僚们做点什么。
    萧未辛见他眉宇间有些忧郁,大约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当年谢飞垣创立影卫营初衷是为了保护我母妃,他本就是曾经的江湖第一杀手组织里出来的老大,另起门户培养新人自然不在话下。”
    “若是你实在放不下,等我事成之后,我可以向你保证,还他们一个自由身。”
    游舒猛然抬头看他,眼里有些震颤和不可置信。这对一个上位者来说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了,尤其萧未辛本就是敏感谨慎的人,能让他说出这句话,可见他的确是很想讨他欢心。
    萧未辛眼里有一丝笑意,“待我登基,影卫营也没有再存在的必要,是杀是留都没有什么分别。若是我一上位就诛杀他们,未免显得我过河拆桥心狠手辣。更何况,谢飞垣嘴上不说,心里多少也是在意你们的。”
    游舒心境大开,人生忽然真的有了盼头,他按捺住自己不要露出太崩的表情,可仍旧藏不住嘴角笑意:“王爷此话可要当真,决不能食言!”
    “当然。”萧未辛轻笑,“我从不骗你。”
    游舒心情大好瞬间就开胃了,剩下的半盆西瓜也被他一扫而空。
    蹲在屋外不远树下的影五唉声叹气:“这就是命啊!看看,同样都是人,老三就能得王爷青睐,在屋里吃香喝辣,咱们几个就只配在这热的死狗一样。”
    “唉。”
    影四嘴里叼着草晃悠着二郎腿,嬉笑着问:“你要是有老三那张好皮相,你便能跟着享乐。”
    “我也不差啊。”影五挠挠头,“咱们营中论起相貌来,老三属第一,我排第二,这总不会有异议吧?”
    “呸!”影四翻白眼,“你算个屁,连小十都比你俊俏!”
    影五哼了一声,想了想又说:“你觉不觉得,咱们王爷对老三是动真格了?我还没瞧过他对谁这么优待,画椿姑娘手里的那些个补品,流水似的往屋里送老三肚子里塞,那都是千金呐!”
    影四想了想,颇为赞同的说,“难不成老八那乌鸦嘴真的显灵了?”
    “你可别提那混蛋。”影五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眯眼看了看日头,“说起来,老八去了也有一个多月了吧,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谁知道。”影四心不在焉,“湖州那边正叛乱呢,也许被困在那了也说不定。”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日头渐渐西斜。
    书房里的两人正在吃茶,望尘急匆匆的跑来,“王爷,那李良果真有动静了!”
    萧未辛微微颔首,和游舒彼此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当晚萧未辛就让游舒去盯着那边。
    游舒守在城外的那个宅子附近等了三个时辰,一直到月上柳梢头,宅院里才隐约传来一点细碎的声响。伴随着大门“吱呀”打开的动静,游舒凭借自己2.5的好视力看到李良那老贼一闪而过的身影。
    等到门重新关上后他才从藏身之处出来,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那宅子他之前来过一次,路经基本还能记得,轻而易举就找到了那间亮着烛火的书房。书房外有几个侍卫模样的人守着,游舒不敢贸然上前,躲在树上继续蹲守。
    果然又一个人从外头快步走来,借着月光他看清那人一身中原服侍,但脚步声粗犷沉重,听着像是善用蛮力的人,不像中原人走路习惯。
    门口的侍卫只对他点了点头就放行,游舒沉思了一会儿,捡起树上的一截断枝投了出去。那几个侍卫听到动静以为有人闯进,慌忙过去查探,恰好此时月色被一阵风刮来的乌云遮住,游舒借着这几秒的空隙铤而走险,自墙角摸上了屋顶。
    顶上空无一人,游舒小心地揭开一小片瓦俯身倾听,他透过瓦片那一点点的缝隙看到西戎汉子递给李良一张羊皮纸,而李良也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信封递过去,两人似是在交换什么信物,没有太多的言语交流。
    游舒在顶上听到那西戎汉子用生硬的汉话说了句“等汗王的好消息”后就大步出了书房,跟来时一样匆忙,李良在屋子里将那封信塞进自己的里衣,又待了半个时辰才小心离开。
    等到他再次坐上马车,游舒跟到无人的旷野处,用提前做好的陷阱卡住了马车轮子,然后利落的将他的几个侍卫家丁全部迷晕,掀起门帘一身煞气的走了进去。
    李良猛然一抬头见面前站了个恐怖的黑衣蒙面人,还没来得及喊叫就被游舒一脚踹晕了过去,游舒上前将他里衣藏着的羊皮纸掏出,而后又把李良捆了个干净,架着他的马车一路往王府走。
    马车在天亮前回到了陵王府,游舒确认身后无人跟踪,然后才从王府后门进入。
    把李良提溜进书房,萧未辛拿着那张羊皮纸在灯下看了一会儿,游舒毫不客气上前两巴掌把昏死过去的李良拍醒,冷声说道:“还不醒来?”
    李良哆嗦着睁开眼发现面前的竟然是陵王,一时懵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已经足够谨慎小心了,竟然还是走漏了消息出去。
    “看来,你并没有得到新汗王的重视。”萧未辛讥讽道,“他在这上面写的全是敷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