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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也不可能安慰到何哲,何哲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耐着性子听着治疗师念叨了几句,就给轰出去了。
    何哲之前在病得最严重的时候,每一秒要么在痛苦之中,要么处于混混僵僵的状态,跟个活死人没什么区别。
    对于治疗来说,心理疏导是一回事,药物治疗是另外一回事。而就他那个程度的抑郁,按时用药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所以前面几个世界干脆舍弃了心理疏导着部分,着重于先把药物跟进上。
    这也就是为什么头几个世界何哲根本没有醒过来的机会,因为那会儿醒过来也是受罪。
    当然药物的效果还是比较明显的,所以在世界间隙中发觉何哲的状态还算是正常。起码理智在线,可以沟通。
    这时候治疗的方向才逐渐转到寻找复发契机,解开心结。不过着也不代表何哲就生龙活虎了,该发病还是会发病,只是频率会低上许多。好在清醒的世界都还比较短,还没来得及发病就又到世界里面去了。
    然而终文光这一晕,众人没了主心骨,最后商议了半天还是把何哲唤醒了。请神容易送神难,何哲自然是不愿意躺回营养仓,清醒的时间难免长了一些,而时间一长,他就又开始难受。
    大约是在世界里心肝脾肺哪都疼过一遍了,现在再难受起来也还算撑得住。如果只是生理上的痛苦到还好,何哲真正不喜的是,心理上的一种情绪。
    一种不值得。
    何哲其实知道,摊上那么一个父亲大约只是他投胎的技术不太好,但是从心底里他不是没有偷偷地想过一件事。如果没有他这个拖油瓶,他的父亲即便不能从妻子去世中走出来,活得也不会像之前那么不幸。
    在他父亲之后,这份不值得又变成了为自己不值。如果他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有亲人爱他关心他,每天不用为了不挨打而殚精竭虑的话,他或许能有更高的成就,帮助更多的人。
    最后这种情绪停留在了,为终文光不值。
    因为状态不好而渐渐不管理公司那一阵子,终文光总会抽空来找他,带着刚买的菜和肉给他做饭,完事之后两个人还会一起窝在家里看电影。对于何哲突然想到放弃公司的行为,终文光也旁敲侧击地问过,没问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于是干脆就无条件陪着何哲,支持何哲的一切决定。
    不过终文光自然不会看着何哲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所以没那个金刚钻也揽了瓷器活,焦头烂额地先替何哲顶上。
    公司和何哲家里两头跑,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所以终文光在那段时间里瘦了特别多。
    何哲是看在眼里的。
    他还记得那天,他明显地感受到了情绪的不对劲,但是终文光还在家里做饭,按照之前的惯例恐怕还要好几个小时才走。以何哲当时的脾性是万万不可能让终文光看到他发病的状态的,所以当时他几乎是蛮不讲理地把终文光轰走了。
    轰人的时候何哲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半分,那时候他满脑子想着,“在电话里那么冷淡不关心我的人是你,现在装腔作势跑来照顾我的人也是你,假慈悲给谁看呢?”
    但是关上门那一瞬间看到终文光的眼神,他又觉得自己错了。
    他替终文光感到不值得。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何哲第一次觉得——
    他想去死。
    现在这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尚有一丝理智在的何哲知道他只是病了,但是当那丝理性磨没的时候……
    何哲闭上眼睛小憩。
    终文光是真的没什么大碍,睡了一下午就缓得差不多了,一睁眼就看在何哲在床边,似乎脸色不太好。
    伸胳膊拽了拽何哲的衣服,“你怎么从营养仓出来了?”
    “你都倒了,他们怎么不可能把我叫起来。”何哲抓着终文光的手腕,放回到被子里,“有感觉哪里不舒服么?”
    终文光摇摇头,“你呢,你还好吗?”
    何哲一滞,没想到终文光这都能看出来,下意识地就要说自己一切都好,结果和终文光视线相对之后,又说不出这句谎了。
    终文光也不追问,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看着对方。
    在世界中和在现实里又不一样,何哲还是有些放不开。况且他现在已经在要崩的边缘,首先是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搅一样疼,然后就是情绪逐渐的要失去控制。
    他咬了咬舌尖,勉强让自己清醒了一点,缓缓地做了一个深呼吸后总算开口,“不好。”
    紧接着还没等终文光说什么,又补上一句,“特别不好。”
    主线
    有那么一晃神的功夫,何哲在后悔当时在楼顶为什么没有一了百了,好在很快他又清醒过来了。这也提醒了他,他现在的确应该回营养仓躺着去。
    可是他又不想躺,他就想在外边待着。所以就出现了以下诡异的画面:
    一个人翘着二郎腿,对刚转醒还在病床上没爬起来的病人说,“你过来抱抱我吧。”
    终文光自然是照做的,为了离何哲更近一点,甚至直接就坐在了何哲的腿上。
    “不舒服多久了?”终文光搂住何哲的脖子,“我不在,他们居然也不拦着你。”
    并不是何哲不想起身,而是他现在喘个气都难受,实在是动不了。
    “文光……和我在一块,是不是特别没意思。”
    这绝对不是何哲会说出来的话,或者是何哲清醒的时候会说出来的话。
    “阿哲——”
    “不浪漫,还一堆臭毛病。高兴了也不说,不高兴也不说,有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等到时候攒久了中间连个缓冲都没有,直接就跑去跳楼了。这种人活着真的不是浪费自然资源么?”
    终文光最听不得这种话,跟何哲拉开一点距离,板着脸:“你再这样讲,我就要生气了。”
    “生气”这个词好像是触发了什么似的,何哲难得没在再自我厌恶的漩涡中越陷越深。他埋在终文光的肩膀处,“对不起啊,我现在有点控制不了我自己,你……别生气。”
    “恩。”终文光哪里会真生气,他只会是心疼。
    何哲有一件事一直憋在心里,之前他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所以也没想过需要坦白。然而当他了解到,在他求助的时候那个冷冰冰说自己在忙的声音不是终文光之后,那件事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心口,他觉得自己瞒不下去了。
    “我之前……那会儿,”何哲纠结了一下用词,“最后那通电话,其实……有点报复的意思。”
    “报复?”终文光似乎不能将这个词和那通电话联系上。
    “我就想着……你那阵子挺忙的,肯定就跟之前那次一样没说两句就把电话挂了。之后你知道我的死讯,明白那是跟我最后的一通电话,肯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