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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牙切齿的时候,钟权终于放弃一次扎一个水果的重复性劳动了,起身把那一小碗水果抱在自己怀里。显然那水果只是给他一个人准备的,黎飞文有肥宅快乐水就够了,薛玉成吃水果能直接啃的都直接上嘴,直接啃不了的用勺子挖。挑三拣四等切好了端到跟前才赏脸吃两口的,只有钟权一个。
“玉成,如果我出轨了,你会做什么?”压根没等薛玉成回答,钟权叉起一块苹果,就塞到了对方嘴里,“等等,你先别回答,我猜一猜。”
“你的话,应该会在我刚做出什么‘疑似出轨’的事情的时候,就第一时间的质问我。”
“那岂不是明摆着的不信任?”世界里只有猫的黎飞文十分的不理解。”=
“恰恰相反,”钟权晃晃手里的叉子,“就是因为信任,所以相信,询问对方得到的会是疑似出轨那件事背后误会的解释,而不是发现出轨败露而找的借口。”
“恩,是这么个道理……”薛玉成一块苹果吃得无比艰难。
“至于私下里偷偷调查么……那更是不可能了。这种行为简直就是认定我出轨已成事实,后面只剩下收集证据将我扫地出门了。”
黎飞文偷偷打量着薛玉成越来越苦的脸色,赶紧把话往回拽,“哎呀,话也不能这么说——”
“哦,还有肯定会生我的气,不生气肯定是不爱我。”钟权压根不给黎飞文发挥的机会,“就是因为在乎,所以更加介意。即便相信我什么都没做,但是见到我疑似出轨的时候,只要稍稍脑补一下我的确跟别人怎样了,肯定都得生气,能装得一点事情没有么?”
说着钟权转向黎飞文,“比如你现在幻想一下,你们家最漂亮的那只小母猫跟外面野猫跑了。即便她现在就好好地待在窝里,但一想到可能真的有那么一只野猫存在,你就一点都不上头?”
黎飞文下一秒就拿出手机客厅调监控怒气冲冲地开始找家里的崽儿,用实际行动证实了钟权的话。
薛玉成开始望天,哦不,望天花板。
“看吧,所以我们家玉成肯定不能跟没事人一样的,那得是多不在乎我才能干出来的事。”
钟权消灭完了水果,把碗和叉子放回茶几上。接着抱腿面冲薛玉成坐着,手臂搭在膝盖上,四指弯曲撑着下巴,望向对方的眼神里中是满满的自信:
“怎么样,你老公说的是不是全对?”
第十世界第八章
病也病了,浪也浪了,歇也歇了,该回去上班的也得回去上班了。
世界上有比在虚拟世界里上班,更加无趣的事情么?
有,那就是在虚拟世界里开会。
钟权坐在会议室长桌的一端,看似神情严肃地听着汇报,实则整个人困得不省人事。不知是新来的实习生看透了钟权的困意,还是实在想要找点事情做,居然溜出去捧了杯咖啡放在了钟权跟前。
实习生贸然靠近,总算让接近睁眼睡着的钟权清醒了些。看到杯子,钟权摆摆手,大概想要表现一种,这儿不搞给上级端茶倒水那一套,就是不知道那个实习生领会到了没有。
说起来咖啡这东西倒是跟他挺有缘分的。作为一名作息不怎么正常的世界构造师,开始的几年差不多日日与咖啡相伴。
据说正常摄入咖啡可以帮助缓解抑郁情绪,是真是假不清楚,不过他当年咖啡当水喝的饮用方式,绝对算不上正常摄入。
喝太多之后,心慌手抖,头晕无力等一系列症状,他全体会过不知道多少遍。至于为什么是“多少遍”这个词,大概是他记吃不记打,亦或者是咖啡因已经成瘾,所以前一天气都喘不上来气了,睡完一觉咖啡还是该怎么喝怎么喝。
往事不堪回首,钟权盯着杯中的黑色液体若有所思。清晨,空腹,心脏病,咖啡,几个词揉到一起再展开,他看到的只有“作死”二字。
钟权在内心轻笑一声,伸手打算把杯子推远。指尖刚刚碰到微烫的杯壁,余光中透过玻璃墙壁的会议室,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出现。
他的指尖随着杯子的弧度划了两下,怎么说好歹也是实习生的一份心意,直接推开岂不是太没有诚意了。
更何况无限假期的曙光,都在眼前这一杯咖啡里了。
因为薛父最开始的时候,很反感薛玉成和钟权结婚的事情被太多人知道,所以很不待见薛玉成来公司里瞎晃悠。
钟权还以为薛父是纯粹的不待见他,觉得自己家宝贝儿子跟这么个小白脸结婚,面子上过不去,所以才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则,最大程度减少薛玉成在公司里跟他有什么接触。
后来,相处的时间长了才知道,薛父就是一个标准的口嫌体正直。之所以不让他们两个人有太多接触,是怕公司里的其他员工,知道他跟薛玉成的关系之后,觉得他是个软饭男,从而带着有色眼镜看待他。
那样一来,就算他有再强的工作能力,取得什么成就,也会让人觉得一切都是吃软饭吃来的。
薛玉成在那个需要出国的综艺之前,又接了一个颁奖嘉宾的任务。正好颁奖活动的所在地坐落在交通大型枢纽之上,有大型机场,订直飞出国的机票很容易。他跟经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去参加颁奖活动,活动完事之后从开车去当地机场起飞出国,也省得路途上再折腾。
出发前总还是要跟钟权打声招呼的。本来这种事情微信上说一声就可以了,但是听了黎飞文说起钟权心脏的事情,到底还是不放心,于是抽出时间专门跑公司来见钟权一面。
其实刚听说钟权心脏处问题了之后,薛玉成就不管不顾的心想什么颁奖综艺一律不去了。还是黎飞文在一旁拦了一下,
“你又不是什么特效药,你在跟前他既不能痊愈,也不能保证不发病,他反而还会因为你抛弃工作而有愧疚感。他不愿意自己跟你说生病的事情,估计也是这个原因。”
薛玉成冷静下来想了想,钟权的确是一个非常不喜欢给别人带来麻烦的人。如果自己放弃工作什么都不敢,成天守着钟权,反而是钟权最不能接受的一种解决问题的方式。
“你又跑来干什么。”薛父从屏幕上移开视线,瞥了一眼自家小儿子。
“这不马上要去其他地方工作了,好几天都不回来,所以来看看您么。”薛玉成说着把一盒拼图放在了办公桌上,薛父老人家业余爱好就喜欢玩这个。
“少套近乎,”薛父挥挥手,“你也就是跑来找钟权那小子,顺带才看我一眼。行了,还杵这儿干啥,去吧。”
薛玉成屁颠屁颠地往外走。
薛父在身后补上了一句,“他们组这会儿估计正搞月底总结,站外面等着,别打搅他干正事。”
“哎呀,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