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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适,或轻或重。很不幸,何哲就是很重的那一种。
    他也不想表现的那么不耐烦,然而人在饱受折磨的时候,是没法有耐心的。最主要的是,何哲觉得他现在随时都会压不住情绪,他不想伤到终文光,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对方快点离开。
    可是来不及了。
    “我特别恨你,终文光。”
    终文光的呼吸一滞,不过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让他全身的血液凝固。
    何哲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不过他太阳穴中就像有钝刀子在搅一样,让他没法控制自己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感觉,所有的错因为你,我就能喘口气。”何哲勾勾嘴角,颇为惋惜道,“但不管用,我还是喘不上气。”
    终文光知道,对方控诉的,是电话里的那个“终文光”。即便如此,听着还是这般难受。
    “不过没关系……人喘不上气,就死了。”
    接着何哲话锋一转,“可直接死了多浪费,我拿一条命报复你,总能让你稍微在乎一下我的。”
    终文光之前就听何哲提起过这样的想法,每次听都要默默气好久。现在却是一点气都生不起来了,刚想要出声安慰——
    “这会儿就不必假惺惺地回应我了,”何哲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现在你的声音只会让我头痛。”
    接着他侧头抵在墙上,缓缓向下滑了一些,似乎想与听了自己的话,从而低下头的终文光对视。不过因为太暗的缘故,彼此都看不清什么。
    “你说我为什么偏偏选跳楼呢?既然要报复,应该选个更惨烈的方式,死在你面前才对。”何哲轻声细语的,仿佛随口提及,根本不是自己的一条命。
    终文光紧咬着牙关,没有再发出丁点声音。因为他知道,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何哲需要的不是言语上无力的安慰,而是陪伴,那次他缺席的陪伴。
    “因为我输不起,毕竟我太需要一个解脱了。”何哲顿了顿,认真地为能不能顺利死去困扰着,“即便我那么恨你,可万一真见了你,又舍不得死了……那可不行。”
    说罢何哲没有再出声,终文光也没有,两个人就在昏暗的房间内沉默着。
    突然啪的一声,好似水滴砸落在地面的声响,在一片沉寂中显得格外明显。
    终文光一怔,觉得声音似乎从前方传来。他慢慢伸手向前摸去,他不敢碰到何哲,又想触碰何哲。
    他试探着拂去对方眼下的泪痕,却是无论如果都抹不掉。
    “可是我还是输了,在你进入我视线的那一刻。不管是那天,还是现在。”
    何哲的语气平淡无奇不带一丝波澜,可终文光知道,眼前的人依旧在无声地流泪。
    “终文光,我想陪着你——”
    “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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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哲,哭出来。”
    两个人中,反而是终文光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哭腔,他想让何哲宣泄出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压抑着自己。
    但是同时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何哲跟他提起过。哭出声音的话,小时候在家里是要挨打的,打到没声了为止,习惯了也就发不出声音了。
    何哲没再说话,偏头躲开了他的手,似乎十分厌恶与他有任何接触。就在终文光讪讪地准备把手收回去时,又感受到对方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好像是为了支撑着不倒下去,又好像是怕他离开。其力道之大,让终文光很快就感受到指尖一阵发麻。不过他并没有挣扎,他能从何哲压抑的哽咽声中,听出对方在经历怎样的痛苦与挣扎。
    他的心里一酸,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一切的安慰在眼下的场景都显得苍白无力。陪伴,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在一片黑暗之中,终文光很难确切地感受出时间的流逝。或许过了很长时间,或许只过去了一会儿,他感觉对方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手上的力度也是越来越小,最后因为失去平衡,整个人都向他的方向倒下来。
    终文光赶忙接住,他听到何哲的嗓音中带了些许沙哑。
    “文光……”
    “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用说。”说话间,终文光住跪坐在地上,好让何哲枕在他的膝上。
    他听到何哲轻声应了一下,似乎十分疲惫,很乖得任他摆布。
    “这里毕竟只是个储物间,连个毯子都没有,”终文光安抚地摸了摸何哲的头发,努力地截住话头,免得让对方开口说出什么道歉的话,“你稍微缓一缓,一会儿咱们还是去休息室吧。”
    “不去。”何哲的声音很轻,还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鼻音,\丢人。\
    “哪里就丢人了……”终文光哭笑不得,伸手一路在墙壁上摸索着,“一直不让我开灯,也是为这个?”
    “不一样,你别开灯。”何哲赶忙抬手阻止。
    就他现在这个状态,被灯光猛地闪一下脑子里能直接炸了。
    接着就听到按钮摁下的声音,“没想开灯,就是给你开个地暖,地上太凉了。虽然一时半会儿也起不了什么效果,但是聊胜于无吧。”
    估计终文光感受到他现在状态不太好,所以把声音放得轻轻柔柔的。
    “说起丢人,我必须提名咱俩在鬼屋那次,那真可谓是我丢人的极限。”
    何哲知道对方是在努力找话题分散他的注意力,但是听到鬼屋一词,脑内的回忆就不受控地浮现出来。即便他现在头痛欲裂,还是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那会儿两个人还没有确定关系,终文光非拉着他去一家新开的鬼屋。其实大大方方约朋友去鬼屋一起玩,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唯独对方非要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强调,什么参观鬼屋也是创造取材的一部分。
    都不想想他的工作是创造什么的,临终关怀的世界。客户是得多想不开,才会要在临终的时候还体验一把悬疑恐怖的氛围。
    何哲自然是没说什么,总之跟着去就是了。
    “我这辈子就没见过那么亮堂的鬼屋,”终文光的话语中掺杂着发自肺腑的不解,“阿哲,你堂堂一座鬼屋,搞得灯火通明的有什么意义?”
    “意义么……怕你在黑暗中抱错人?”
    当时鬼屋中的情形,大概就是一群人静默地走在视野极好,采光充足的鬼屋里。也没办法不静默,因为怪的出场方式都十分的敷衍,所以压根没有人尖叫。
    就在这一片平和之中,唯有终文光格格不入地在乱嚎,一边嚎一边不遗余力地抱着他揩油。
    场面可谓是十分的滑稽。
    最后鬼都看不下去了,从工作区域里爬出来,话语间示意何哲,如果感到困扰的话,可以重新为他分配一个组。
    这也不是工作人员多管闲事。因为鬼屋是提供情侣票的,而这两名游客买的是单人票。哥俩好一起来玩鬼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