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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课时做笔记。二是随时可以取出来,防止影响陈彦安自己的思路。
景黎从头围观到尾,从惊奇到愕然,最后看得目瞪口呆。
这人的学习方法……也太超前了吧。
他不去做教书先生,不对,他不去考科举真是屈才。
应当是对这本书理解得很透彻,秦昭提笔书写时几乎不需要思考,用了不到一个半时辰,便标注出了小半本。
他放下笔,伸了个懒腰。
秦昭没有打算将全本标注完。这其实是个讨巧的方式,帮陈彦安临时应付先生罢了。但未来那家伙还要读许多书,总不能让秦昭次次帮他。
他需要自己学会,举一反三。
景黎完全没想到这些,只当秦昭累了,终于可以休息。
看了这么多天,景黎倒是能认得几个简单的字。但这本书写得晦涩难懂,用的字也复杂,他看了好一会儿,一个字也不认识,无聊地在木桶里打瞌睡。
而且啊,虽然他知道秦昭是因为救命之恩才对陈彦安好,但他到现在依旧不喜欢那小子。
他可忘不了那小子当初的出言不逊。
景黎在水里重重的打了个哈欠,吐出一串泡泡。
“早说过你不用陪我。”秦昭自然看见他打瞌睡的样子,低声道。
可自己待着也很无聊嘛。
景黎摆了摆尾巴。
他就是条鱼,离不了水,也做不了其他事。白天还能跟着秦昭到处跑,这漫漫长夜,除了看他写字,也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可以做了。
秦昭读懂了他的意思,悠悠道:“你若能变成人,倒是能做点别的事打发时间。”
“!!!”
景黎吓得浑身一抖,掀起水花溅到桌上。
秦昭早有准备,在水溅出来前拿开了书本。
这小妖怪一点也不稳重,当真修炼过许多年吗?
被说不稳重的小锦鲤此刻缩在角落,尾巴不自在地左右晃动。
秦昭为什么要这么说?
是试探吗?是发现了什么吗?
他哪里露出了破绽?
——丝毫不知他这副心虚的样子浑身都是破绽。
秦昭忍着笑,朝他伸出手。
景黎下意识就想躲,又怕自己表现得太反常引人怀疑,强撑着一动不动。
秦昭缓缓抚摸小锦鲤的脑袋,手指划过冰凉光滑的脊背,再拨弄一下柔软的鱼鳍,每碰一下,水里那小家伙就轻轻抖一下。
害怕还不敢乱动。
真是太可爱了。
秦昭有些恶劣地想着,手指继续往后摸过去,却忽然一紧。
小锦鲤一口咬在他指腹上。
鱼急了也咬人。
可小锦鲤口中那排小牙咬人一点也不疼,还不敢太用力。秦昭只觉得自己的指尖被包裹在一片柔软当中,冰冰凉凉,还有点痒。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耳根忽然一烫,连忙收回手。
“天色太晚了,快睡觉吧。”秦昭道。
这一夜,秦昭梦中再也不是那些陌生的亭台楼阁,也不再是无止境地陷落和绝望。
他做了一夜绮梦。
梦里,少年伏在他身上,头发濡湿,衣衫松散。
那双晶莹柔软的唇瓣微微开合,从他指尖上一点一点亲过去,抬起头,软软地唤了一声——
“夫君。”
那天早上,秦昭头一次在大清早打水沐浴。
还洗了三遍。
.
景黎现在很不满。
秦昭今天早上起床就很奇怪,不像平时那样陪他玩就算了,现在出门还不带他。
哪有他这样养鱼的。
景黎在桶里游来游去,尾巴不满地拍打木桶壁。
虽然秦昭说他只是出去一会儿,很快回来,但是他自己在家实在太无聊了。
他也好想出去逛逛啊。
景黎动作停下来。
说不定,他可以趁秦昭不在的时候,变成人出去玩一玩?
景黎已经变过两次人,多少有些经验。
他发现自己只要吃饱喝足,有了力气,就能很容易地变成人。
今早秦昭喂了他最后一块白糖糕和两小块鸡蛋饼,他现在正饱着,可以试试变人。
景黎从水里跳出来,落到屋中央的地面上,在心里轻轻念叨。
让我变成人,让我变成人……
屋内一道红光闪过,一名少年出现在屋子中央。
手脚齐全,只是身上的红色鱼鳞还是没有完全褪掉,不过已经比先前少了许多。
景黎满意地看了看自己身体。
如果是这样,只要多练习几次,他一定可以自如的变成人形。
景黎这次有经验,他先把头发擦干,寻了个发带随手绑在脑后。又去屋后的晾衣绳上,取下那件之前穿过的衣服。
衣服在屋外吹了一夜,现在已经干了,只是秦昭上午出门太早,还没来得及收。
他只要穿完再把衣服挂回去,秦昭肯定不会起疑。
景黎想着秦昭往日穿衣的样子,用力系紧腰间的系带,又取过斗笠戴在头上,就这么正大光明地出门了。
秦昭今日连门都没锁,正好方便景黎溜出去玩。
清晨的村子很安静,这个时间,大家不是在地里劳作,就是去镇上赶集。留在村子里的人很少,景黎一路走过来,竟然一个人也没遇见。
景黎深深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快步朝前走去。
……
秦昭余光似乎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回过头去,屋外的小路上空无一人。
他对面那人还在说话。
“……村里盖房子的工钱是一天五十文,四个时辰,管一顿饭就成。秦昭,你听见了吗?”
秦昭恍然回神,道:“抱歉,林叔。”
“你这孩子,一上午心不在焉,想什么呢?”秦昭身边这人姓林,叫林长忠,是林老二家里一个堂兄弟。
村中盖房,大多都找他。
秦昭今日的确有些心神不宁,他按了按眉心,摇头:“没什么。”
屋外,景黎躲在小巷的拐角处,探出个脑袋。
没想到秦昭竟然在这里,差点就被发现了。
他还当今天秦昭要出远门,不方便带着他一起。
原来是这么近的地方。
哼。
景黎探头张望着,秦昭正站在窗边,与一名庄稼汉说话。恰好这会儿天边朝霞升起,映得他侧脸轮廓尤为好看。
有一种人,哪怕穿着打扮再普通,看上去依旧气度不凡。
景黎看得出神,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猫叫。
“喵呜~”
啊啊啊啊啊——!
秦昭再次回头,眉宇微微皱起:“林叔,你方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没有啊,你是不是又犯病了?”林长忠道,“你脸色是不太好,一会儿回去好好歇着,这些事交给我办就好,不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