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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李大力话音一滞。
    秦昭道:“此事从头至尾,便只是李鸿宇一人的事,断没有你来替他当说客的道理。大力哥的心意秦某领了,但无论是道歉,还是找我理论,都该由他亲自前来。”
    “……要是没有其他事,便请回吧。”
    作者有话要说:景黎:居然欺负鱼不认字,哼!
    ——
    第36章
    李大力望着秦昭,一时没有回答。
    以他的性子,本是不愿意掺和这件事的。
    他和李鸿宇是堂兄弟,但两家在上一辈就已经分家,那就是两家人的事。昨天是正巧遇见,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跟去村长那儿。
    他不想插手,却阻挡不了别人找上门来。
    李鸿宇那小子极其固执,不管家里人怎么劝,怎么打,死活不肯来向秦昭低个头。那一家人没办法,只能来求李大力出面。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秦昭家还租着李大力的地,肯定得给他个面子。
    李大力在村里一直是个老好人脾气,虽然觉得此事不妥,但也不知该怎么拒绝。
    何况要是秦昭当真“不小心”将这件事走漏出去,阿秀的名声不保,以后还怎么在村里立足?
    想到这些,哪怕他心里不愿当这个说客,也不得不答应下来。
    他没想到的是,秦昭的态度竟然这样坚决。
    而且秦昭的话说得有理,李鸿宇那小子就是因为次次惹了乱子都有人帮着善后,这才越来越猖狂。
    今日是试图毁掉人家几株秧苗,过几日呢,会不会演变成偷鸡摸狗,乃至更恶劣的行为?
    是该好好教训教训。
    至于阿秀的名声,和秦昭说了这几句话之后,他忽然不再担心。
    秦昭就连帮他除草这点便宜都不愿意占,这为人难道还信不过么?
    想清楚这些,李大力心中不仅不觉得生气,反而对秦昭多了几分敬佩。
    “成,我这就回去转达你的意思。”李大力也没与他客气,把那几个铜板揣上,道,“好好教训那混小子,千万别手软。”
    秦昭笑着点点头,把李大力送出院子。
    再回来的时候,却见景黎坐在原先他的位置上,支着下巴偏头看他。
    秦昭问:“怎么了,觉得我这样做不对?”
    “不是呀。”景黎眨眨眼。
    秦昭这么做自然是对的。
    虽然他们不大想追究李家的过错,但好歹是李鸿宇有错在先,怎么也该亲自登门道个歉。他倒好,请个说客过来就想把事情摆平,还打感情牌,哪有这么好的事?
    其实方才秦昭和李大力说话的时候,景黎还有一点担心。
    秦昭素来不愿与村里人起冲突,李大力又对他家帮助极大,他还以为秦昭会像过去那样,同意息事宁人。
    没想到这人这次这么果决。
    景黎想了想,问:“你是因为气不过他们利用大力哥吗?”
    秦昭摇头:“不是。”
    “那为什么——”
    秦昭拉过景黎受伤的那只手。
    他手掌上还包着纱布,纱布边缘不太服帖,略微翘起。秦昭抚平了那小块区域,淡声道:“他害你摔倒,必须道歉。”
    景黎一怔。
    这点小伤早就不疼了,睡了一觉之后,他甚至都忘记自己手上还有伤。
    可秦昭还替他记着。
    景黎低下头,心底有点隐秘的开心:“你真小气。”
    秦昭但笑不语。
    他在景黎脑袋上揉了一把,道:“你坐下歇会儿,我去熬药了。”
    “你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景黎拉住他,清了清嗓子,煞有其事道,“我刚才是想说,你拿钱居然没向我报备。”
    秦昭:“……”
    这个当家主夫做得很是入戏。
    秦昭没与他计较,爽快承认错误:“是我错了。”
    景黎不依不饶:“光口头上认错可不行,要受罚。”
    谁让秦昭今天总在外人面前占他便宜,小锦鲤睚眦必报,决心要把便宜占回来。
    “好,我认罚。”秦昭的态度依旧十分配合,耐着性子问,“你想罚我什么?”
    景黎沉默下来。
    还没想好呢。
    惩罚必须得是他想让这人做,可这人不愿做的事。可景黎想了半天,竟然惊讶地发现,好像没有什么事是符合这个要求的。
    无论他说什么,秦昭总会答应他。
    景黎思索了片刻,理直气壮道:“还没想好,先欠着吧。”
    秦昭:“……”
    这小家伙。
    秦昭笑着摇摇头,转身出了主屋。
    .
    村中本是每日两顿饭,但架不住景黎时时喊饿,偏要让秦昭改成一日三餐。
    他们二人上午赶着去镇上,没怎么吃东西,现下快到正午,秦昭把药放进药罐文火熬煮,又烧水简单煮了两碗面。
    每碗面里卧了个鸡蛋,烫上几片菜叶子,调味过后再舀上一勺先前做肉剩下的猪油。刚一起锅,景黎寻着味就过来了。
    “好香啊……”
    景黎看着秦昭手里的碗两眼都泛光,正想接过,秦昭却侧身躲开:“你怎么弄得全身都是泥,先去洗手。”
    “我刚才在种花嘛。”景黎嘟囔一句,乖乖去洗手。
    为了种花,他特意换了件暗红的短打。衣服袖口草草挽起一道,从衣摆到袖口,从手指到手掌的纱布,全都沾上了不少泥土。
    景黎索性把纱布一拆,直接将手放在水里冲洗。
    伤口不能沾水只针对普通人,景黎本体是鱼,如果水质不差,在水里甚至能愈合得更快。
    他很快把双手冲洗干净,秦昭已经端着面去了主屋。
    主屋大门敞开,正好能看见院子里的景象。主屋门前那小片土地显然有翻动过的痕迹,是景黎刚挖出来的。
    那些土坑排列井然有序,挖得较深,土坑之间的距离也大致相同。
    秦昭仔细观察了片刻,问:“你还会种花?”
    “当然会了,我种花很厉害的,以前我们——”景黎话音一滞。
    他想说,以前福利院的花草都是他来打理的。
    景黎其实没有特意学过这些,但他在照顾花草方面似乎颇有天赋,无论是不知种类的花种,还是已经奄奄一息的花株,只要到了他的手里,随便找块地种进去都能活,而且还都开得极好。
    但他不能把这些告诉秦昭。
    景黎有点懊恼自己又说错话,专心埋头吃面,没敢继续说下去。
    秦昭淡淡扫了他一眼,敛去眼底一点笑意。
    小家伙又差点说漏嘴了,真是一点秘密也藏不住。
    秦昭几乎已经确定,小鱼在来到他家之前,一定曾作为人生活过一段时间。
    不过那段时间他在做什么,为什么不肯说出来,又为什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