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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让李鸿宇亲自登门道个歉,可谁知道这混账东西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来得这么不凑巧……
    秦昭的视线在景黎身上略微一凝,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是该教训教训。
    小少年还趴在窗户往外看,秦昭有些不悦地皱眉:“你这么关心他做什么?”
    “我没有关心他。”景黎最后往窗外望了一眼,有些担忧道,“我刚种好的花还在外面呢,他会不会一生气……又给我全拔了啊?”
    秦昭:“……”
    感情是在关心自己的花。
    秦昭在床边坐下,拍了拍自己身侧的床榻:“过来陪我躺一会儿。”
    景黎:“可我不困。”
    “可我困。”秦昭抬眼望向他。
    二人对视片刻,景黎妥协道:“好吧……”
    他总觉得秦昭最近越来越不讲道理了。
    不过这样倒是比过去多了些人气儿。
    二人在床榻上并肩躺下,秦昭自然地翻了个身,手臂搂住景黎的腰身。
    景黎:“!”
    “别乱动……”秦昭眼眸已经轻轻合上,似乎累坏了一般,声音放得很轻,透着浓浓的倦意。
    景黎仰头望着那张苍白的脸,忽然觉得有点后悔。
    秦昭身体还没好,不该让他帮着一起种花的。
    这样想着,景黎身体放松下来,任由秦昭将他搂进怀里。
    午后的庭院寂静无声,唯有微风带着些许竹叶清香,透过虚掩的窗户吹进来。景黎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腔中过分急促地跳动着,而后渐渐回归平静。
    或许是这环境太过惬意,景黎的倦意跟着袭上来,轻轻打了个哈欠。
    他把脑袋埋进秦昭怀里,找到个舒服的姿势,很快也睡着了。
    夏日的天气说变就变,约莫过去了一个时辰,景黎被一阵急促的雨声中吵醒。
    他睁开眼,秦昭已经坐起来。
    “下雨了啊……”景黎揉了揉眼睛,跟着坐起来,秦昭正透过窗户往外看。
    雨幕里,依旧站着一道身影。
    李鸿宇的年纪还不到二十,身形壮实,与秦昭差不多高,左臂的绷带挂在脖子上,在雨里站得笔直。
    景黎有些惊讶:“他居然还在那里?”
    “倒是个有血性的。”秦昭收回目光,平静道,“放他进来吧,我找件衣服给他。”
    片刻后,李鸿宇披着秦昭的衣服坐在桌边,秦昭帮他将手臂重新上药包扎。
    “嘶……轻点!”李鸿宇疼得龇牙咧嘴。
    “忍着。”秦昭神色淡淡,“听闻你很小就跟着你爹上山打猎,这点疼都忍不了?”
    “打猎又不会摔断手……”李鸿宇嘟嘟囔囔道,“说来也怪,那条路我走了少说也有几十上百遍,从来没摔过,怎么偏偏昨天就……”
    景黎正好端着一碗汤药进屋,听见他说这话,脚步一顿。
    秦昭朝他看了一眼,神色自然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李鸿宇问:“什么意思?”
    秦昭:“……”
    “真是搞不懂你们读书人,整天文绉绉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这是什么?”他指着景黎手里的那碗汤药。
    “姜茶。”秦昭道,“雨已经小了,喝完你就回去吧。”
    李鸿宇一口气灌完了整碗姜茶,又问:“那我妹妹的事……”
    秦昭道:“我不会与女子为难,更不会无端损害女儿家的名声。”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李鸿宇站起身,道,“刚才我想了想,这事的确是我家不对,要不是我娘和我姨母先出这馊主意,事情也不会闹成这样。对不住。”
    秦昭点点头。
    李鸿宇右手拎着自己湿透的衣服,又看了看桌上空了的汤碗,道:“其实我发现你这人还不错。”
    他顿了顿,又笑道:“要不你真考虑一下?你与我妹妹要是成了,那就是我妹夫,以后在村里我罩着你。”
    秦昭:“……”
    景黎:“……”
    “你再说一句……”秦昭抬眼望向他,眸光淡淡。
    李鸿宇个头和秦昭差不多,但由于常年在山里野惯了,皮肤晒得黝黑,身形也比他壮实许多。
    可被秦昭这样一瞪,竟然生出一丝心虚。
    “咳,我没、没别的意思,就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李鸿宇勉强笑了下,慌乱道,“我先走了,衣服改天还你!”
    说完,忙不迭地溜了。
    .
    雨势在临近傍晚的时候稍停了一会儿,可入夜之后,却变本加厉地下起来。
    好在秦昭在建造庭院时有意加强了院子里的排水,院中不会积水,对刚种下的花草也没有太大影响。
    景黎坐在门边,望着院子里的雨幕,悻悻道:“早知道晚上有雨,我中午干嘛去浇花,直接淋雨多省事。”
    秦昭正坐在卧房的书桌旁,听言抬起头:“你是锦鲤,又不能预言天象。”
    “说得也是……”
    景黎走到秦昭身边,凑过去看了看:“你在画什么?”
    秦昭道:“防洪堤和排水渠。”
    “?”景黎被他震惊了,“防止水患用的?”
    秦昭平静道:“今日从田地回来时,我特意留意过。临溪村依水而建,而这部分河道较窄,这才导致涨水时容易没过堤岸。”
    他手中图纸绘制的便是村外那截河道,秦昭的手指在图纸上划过,耐心解释道:“若在此处拓宽河道,加高堤岸,再将村中田地的排水渠都加宽三尺……”
    秦昭似乎对此道极为精通,他简单解释过后,景黎也觉得的确可行。
    可他还是不明白……
    “你为什么连这都会?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景黎纳闷地问。
    “我……”秦昭垂眸看向那图纸,摇摇头,“前几年我病得厉害,没有精力关心这些。最近几日闲暇时我都在考虑,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够让村子不遭水患,想着想着,这法子忽然便出现在脑中,就好像……”
    好像过去曾经用过。
    秦昭抿了抿唇,没有继续说下去。
    景黎也没再追问,低头继续看那图纸。秦昭的图纸绘制得极其详尽,但从图纸就能看出,修建堤岸工程较大,绝不是一两个人能做到的。
    而且……
    景黎问:“在这里加高堤岸,再拓宽排水渠,是不是会让村民的田地变少呀?”
    “对。”
    这也是秦昭在犹豫的地方。
    小山村里大部分人靠农耕为生,田地便是他们赖以生存之物。若是真按照秦昭这个做法,恐怕许多村民的耕地都会受到影响。
    秦昭道:“明日我去与村长谈谈吧。”
    翌日是个晴天,秦昭一早便去了村长家。
    正赶上村长要出门。
    “村长这是要去县城?”秦昭问。
    村长背了个小包袱,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