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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说让你好好歇着了。”倒了杯温水给秦昭漱完口,景黎道,“我先去铺床,你躺会儿可能会舒服点。”
    秦昭点点头。
    他们离家一月有余,床铺全得拆下来换洗。
    景黎做这些事倒还算熟练,很快将原本的被罩全都拆下来,换了一套干净的。
    然后才扶着秦昭躺下。
    景黎帮他掖好被子,低声问:“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再睡?”
    “你会做吗?”秦昭笑了笑。
    “不会……但我可以去买嘛。”
    “不用。”秦昭道,“上来躺一会儿吧。”
    “我不累,你睡吧,我去把那些书整理了。”景黎说完站起身,却被秦昭拉住手。
    秦昭掌心的温度传递到景黎手上,景黎指尖蜷了蜷,没有回头。
    “小鱼。”秦昭望着他,轻轻道,“忘了我与你说过什么了?”
    “……没忘。”声音很低,带了点低哑的哭腔。
    秦昭叹息道:“你就是欺负我这会儿没力气罚你。”
    “……”
    景黎乖乖转过身。
    少年眼眶通红,一低头,眼底盛不住的泪珠终于滚落一滴,恰好落在秦昭手背上。
    秦昭捏了捏他的手,声音依旧温柔:“过来,我哄哄你。”
    景黎弯下腰,被秦昭抱住了。
    他把头埋在秦昭肩头,带着哭腔道:“我知道你会没事的,只要找齐了草药你就会没事了,我就是……我就是……”
    “你心疼我,我知道。”
    秦昭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心,低声道:“好了别哭,回头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景黎低低应了一声。
    他果真没有哭太久。
    片刻后,景黎情绪稍稍平复,偏头揉了揉眼睛,主动从秦昭怀抱里挣脱出来:“没哭了。”
    秦昭已经够难受了,他不能再让他费神。
    景黎直起身,眼睛还有点红,跟受了委屈的小兔子似的:“你快休息吧,我去整理那些书。”
    “等等。”秦昭没放开手,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景黎:“啊?”
    秦昭:“惩罚。”
    秦昭淡淡吐出这两个字,气氛却顿时变得有些暧昧。
    景黎抿了抿唇,有点不好意思地凑过去。
    秦昭却道:“我起不来。”
    景黎与秦昭对视片刻,后者眸中含笑,显然在打什么坏主意。
    景黎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他低下头,嘴唇在秦昭唇边短促地碰了一下。
    这一个多月以来,秦昭偶尔会用这种方法“惩罚”他一下,但景黎还是第一次主动做这种事。
    嘴唇相接的触感稍纵即逝,秦昭依旧没有松手,嘴角略微扬起:“太快了,没感觉到。”
    “……”这明明是他之前说过的话。
    屋内寂静无声,秦昭抓着景黎的手,大有景黎要是不乖乖听话,他就不放手也不睡觉的意思。
    景黎只能低下头,微凉的唇瓣贴上了秦昭的。
    对方的唇瓣柔软,微凉,景黎细细描摹着唇瓣的轮廓,半晌,稍抬起头:“你会很快好起来对不对?”
    “会的。”秦昭抬手抚摸着他通红的眼尾,轻轻道,“我保证。”
    .
    可秦昭这场病来得比往日更加气势汹汹。
    从回村那日开始,他一连在病榻上躺了小半个月,才终于稍稍好转些。
    仲夏的午后,院中悠悠蝉鸣。
    这院子设计得巧妙,哪怕是在这仲夏时节,院子里依旧微风徐徐,不觉炎热。
    秦昭靠坐在床边,透过半开的窗户往外看。
    景黎正蹲在院子里打理花草。
    景黎之前说他会种花,当真不是在夸大。
    距离种下花种已经有近两月时间,院子里好些花草都生出了绿叶,虽然还没开花,但已不难想象开花时院中会是如何花草丰茂的景象。
    出芽率简直不像是两文钱一包的杂花花种。
    这多半也是锦鲤福运的一部分。
    秦昭这么想着,翻开手中的医书继续研读,偶尔还提笔在书上划上几笔。
    “秦昭,你怎么又在看书,葛大夫说你现在不能太累!”景黎进屋就看见他这模样,蹙眉道。
    秦昭先前病倒就是因为在县城太过劳累,身体支撑不住。歇了这小半个月后倒是恢复了些,但也致使景黎近来尤为敏感,不敢让他看太久书,也不敢让他轻易下地,生怕他又累着。
    对此秦昭哭笑不得:“我都在床上躺半个月了。”
    景黎抽出他手里的书,气鼓鼓道:“你要再病倒一次,就在床上躺到薛老先生把解药配出来吧。”
    “……”
    景黎这小半个月担心得吃不好睡不好,就连脾气也见长,秦昭果断闭嘴,不与他争论。
    景黎把秦昭方才在看的书放回床头,还想再说什么,忽然听见有人敲响了院门。
    “秦昭,你在家吗?有给你的信!”
    景黎与秦昭对视一眼。
    秦昭在村外没什么熟人,几乎不会收到来信,这封信只可能出自一个人之手。
    裴安。
    裴安上次来信还是十日前,那会儿他在信中说,县城里找不到秦昭想要的药,县令大人准备将寻找草药的消息递到府城,在那边想想办法。
    一连十天过去,也是时候该回信了。
    景黎急匆匆去门外取信。
    他现在认识的字还不多,也不是太熟练,只认出的确是县城那位师爷的笔迹,便将信递给秦昭。
    秦昭展信阅读。
    片刻后,他放下信纸。
    景黎见他脸上并无喜色,心也跟着沉下来:“药还是没找齐吗?”
    秦昭点点头:“那药方里的大部分草药已经找齐,并已送到薛老先生的药铺中,只是还差一味……”
    景黎:“差什么?”
    “芪冬草。”
    秦昭拿起放在床头的那本医书,翻开寻找片刻,道:“在这儿。”
    “芪冬草,味甘,生长于夏、秋二季的深山之中,于茎叶茂盛时采割,晒干,即可入药。”
    景黎眉头皱了皱:“既然这草药生长在夏秋二季,为什么会找不到?”
    “这草药太罕见了。”秦昭摇摇头,“若非在这本书中读到,就连我也闻所未闻。”
    这种药的罕见程度与乌山参完全不同。
    乌山参虽然难得一见,但由于在药方中使用频繁,在许多医馆都能找到。
    而芪冬草……若是拿去城里的医馆问,医馆的坐诊大夫多半连这药的性状如何,又如何使用都答不出来。
    用得少,自然不会有人去采摘。
    “薛老先生怎么会用这么偏门的草药啊……”景黎小声嘟囔一句,又问,“那现在该怎么办?”
    “薛老先生先前曾经说过,他写出的这个方子寻不到替代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