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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茄子,那块是白菜,这块……哦对了,这块是玉米!”
    景黎削了好几块小木牌,在上面刻上名字,将其钉在每块田地旁边。
    做完这些,他拍了拍手站起来,巡视领地一般拉着小鱼崽在田埂上走了一圈。
    小鱼崽年纪还小,但对做农活很有兴趣,这些田地里有一半种子都是他亲手撒下的。
    论起原因,大概是因为秦昭在事前告诉他,只要这样把种子种下去,再过用心照料一段时间,就能得到好几倍的蔬菜粮食。
    在吃这方面,小鱼崽从没有输给过任何人。
    “鱼崽这么喜欢吃,日后去找个大厨拜师也不错。”景黎认真思考着这种可能性。
    而且,如果小鱼崽真的学成一番手艺,他也能跟着吃到不少好吃的。
    说这话的时候,萧越正在给秦昭打下手切菜,听言立刻反对:“这怎么成,不是说好了,等鱼崽再长大点就送来跟着我学功夫吗?”
    “谁和你说好了,要想学功夫防身,我也可以教他。”秦昭插话。
    “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教人?”萧越把菜刀往菜板上一甩,挑衅道,“有本事来试试,老子一招就能把你放倒。”
    秦昭面对挑衅头也不抬,淡淡道:“圣上让你来探望我,你就是这么探望的?”
    萧越:“……”
    景黎早习惯这两人说不了两句话就开始拌嘴,甚至懒得去拉架。
    有时候他都怀疑,秦昭口中所说他和萧越关系素来不好到底是真是假。要是关系真的很不好,秦昭怎么会答应萧越时常来看他们?
    再说了,他可没见过秦昭和别人这么拌嘴。
    当然,也有可能秦昭只是在享受将过去的死对头逼得无话可说的乐趣罢了。
    在耍嘴皮子的功夫上,萧越从来没有赢过秦昭。听他搬出小皇帝,萧越只能闷闷地“啧”了一声,埋头继续切他的萝卜去了。
    不过看那又狠又利落的刀工,景黎怀疑萧越大概已经在脑中把那白萝卜替换成了秦昭的脑袋。
    短暂的交锋以秦昭的压倒性胜利而结束。
    今天晚饭用的食材都是小皇帝托萧越带来的,什么虾蟹肉类,新鲜蔬果,都是些平日里很难见到或买到的东西。
    萧越一边处理食材,一边叹气:“岭南巡抚特意快马加鞭派人送来的新鲜蔬果,还没进御膳房就拨来给你,瞧瞧小皇帝对你的用心。”
    秦昭听出他的言下之意:“原来是为小皇帝当说客来了。”
    今年会试时间已过,秦昭没去参加,但小皇帝也没放弃游说秦昭回朝的想法。
    他自己说不通,就托萧越来了。
    秦昭好奇:“你什么时候这么听小皇帝的话了?”
    前段时间萧越还在抱怨小皇帝性子懦弱,没有做皇帝的威严来着。
    “你懂什么,我这是忠君。”萧越瞥他一眼,“谁像你,人家堂堂天子为了你把翰林院都里外清了一遍,你还是不肯回去。”
    秦昭淡笑不语。
    这些时日,景黎与秦昭细致聊过这件事。景黎一贯的想法是希望秦昭在照顾好自己的前提下,遵循自己内心,做自己想做的事。
    不得不说,作为局外人,他有时看得比秦昭更清楚。
    他知道秦昭是想回去的。
    想回去的理由不是为了所谓权势,更不仅仅是担心萧越无法辅佐小皇帝稳固朝政。
    秦昭在民间走这一趟,经历了许多过去不曾经历过的事情,也体会到了许多以前体会不到的东西。现在的他,比过去更加明白百姓的困苦艰难,也更明白广大百姓需要的是什么。
    这个时代有待改进的东西太多了,想要真正让百姓安康,朝政稳固,他们需要的是一次从上至下的巨大变革。
    那不是一两年可以做到的事情,甚至仅凭一任皇帝也不一定能够做到。
    但万事开头难,总需要有人去开那个头。
    这才是秦昭想去做的事。
    也只有秦昭才能做到。
    而更令秦昭惊喜的是,景黎对这些十分理解,并且提出了许多很可行的观点。与景黎聊过之后,秦昭对于日后要如何做已经大致有了想法,不过他暂时没打算告诉萧越和小皇帝。
    他现在最想做的是好好修养一段时间,陪一陪自己小夫郎。
    才不想让那些烦心事来打扰他。
    秦昭回过头,景黎正坐在灶台边教小鱼崽如何把面团儿捏成小鱼模样。他自己做得就不太好,两人鼓捣了半天也没有揉出个成型的,倒是弄得满手满脸都是面粉,还咯咯地笑得开心。
    秦昭也跟着笑起来,取出帕子弯腰给他们擦脸。
    萧越目睹了这一切,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觉得秦殊那笑容实在伤眼。他愤愤地切着菜,心里暗自决定,下次小皇帝再怎么低声下气求他,他也不会答应来这破地方。
    萧大将军这一天下来,帮着耕了地,做了饭,还受够了夫夫俩的刺激,连晚饭都没吃多少就告辞了。
    夜幕降临,阿七送萧越下山,景黎和秦昭在院子里收拾碗筷。
    “我还是觉得应该给阿七找个媳妇。”景黎不知多少次和秦昭提起这件事。
    现在空闲时间多,景黎更喜欢亲力亲为地做家务,秦昭也乐得陪他,导致阿七几乎变成了全家除了小鱼崽之外,最悠闲的人。
    “这事你亲自和阿七说去。”秦昭挽着袖子,将清洗好的碗碟递给景黎,“上次我和他提了一嘴,那家伙还以为我嫌他做事不够好,要把他赶走。”
    秦昭提起这事就无奈:“……还求了我好半天。”
    景黎叹气。
    阿七是影卫出身,他们这种影卫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好像生来就是为了侍奉主人家。没有了主人,他们的人生就失去了意义。
    就像没有与秦昭重逢的那些年,阿七过得同样很不好。
    “那你说该怎么办?”景黎问。
    “顺其自然吧。”秦昭道,“就算你想给他讨个媳妇,也得让阿七喜欢不是?”
    “你说得对。”景黎点点头,他本意是让阿七找到自己的幸福,而非执意让他娶妻。这种事的确急不得。
    景黎思考片刻,又开始困扰:“可我们现在住在这里,阿七也接触不到旁人呀?”
    “宽心。”秦昭对自家小夫郎这爱操心的毛病一点办法都没有,“缘分的事强求不来。”
    这话勉强说服了景黎。
    他没再执着于这个话题,转到该不该去买几只鸡来养着,要不要在院子前面再种几棵柿子树之类的家常。
    漆黑的夜幕里缀着繁星,像极了一副浓墨重彩的画卷。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景黎做完手里的活,靠在秦昭的肩头看他烧火。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灶台里时不时爆开的柴火声。
    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