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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金枣的帮忙,沈轻很多事便不用在亲力亲为。
她朝旁边站了站,心里盘算着等下如何跟府上那位说。忽然间,眼角却瞟到了不远处廊前的一抹淡青色。
良齐站在廊前,手里握着个暖炉,正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那眼神沈轻太熟悉了,小时候她无论惹了什么乱子,良齐出面替她解决的时候,都是这么一副表情。
沈轻幽幽叹了口气,无端生出一股子莫名其妙的心虚来。
毕竟昨天晚上还偷听人家说话,今早上还气势汹汹出去企图探查人家的底细,而这青天白日还没过上一遭,就要滚回来求他帮忙。
真是......
她瞧了一眼颤颤巍巍等在一旁的王临,轻声道,“你先跟她们去,会有人安排吃住洗漱,你带着你母亲先安顿下来,其他的不用操心,我去去就回。”
说完,她也没看那人感激涕零的样子,整理了下心情,便径直走向廊前的人。
她走一步想一步,不知该如何解释一个仆人不带独身去往人市,还带了个累赘回来。
等走到那人眼前,沈轻才看清良齐瞳孔里透出来的清澈——没有疑虑的清澈。
她当即一个激灵想,他知道了!他知道我白日里是去干嘛了!
果然,良齐轻柔的将她拉向自己,把怀里热乎乎的暖炉塞到沈轻冰凉的手里,柔声道,“丫头,对不起,我瞒了你一些事。之前不告诉你,是因为没有一个合适的时机说。既然昨晚上你已经听见了,那我便不再隐瞒,将所有的事都告知于你。不过.....”他话音一转,眼角眉梢挂上了些许仿佛被人背叛后的哀伤凄凉来说道,“不过,阿轻日后可不可以多信我一点?你要知道,最不愿意让你掺合进来、将你置于危险之中的人,便是我了。若是你不愿在长安城内面对这些肮脏事,我.......我定不会为了一己私欲强行把你留下。”
他这一番话说的深情款款,沈轻只觉得脸颊被人当众扇了一掌,心里的愧疚胀的都要爆炸了。她放低了声音,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怀疑你的,我只是......只是......”
她干巴巴的“只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倒是良齐不计前嫌似的打断了她的话。
“你怎么样对我来说都无妨,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他话里话外都藏着份沉重的情意,只听的沈轻双眼倏一下红了。
良齐抬手抚去了她双鬓的雪,温声道,“只是你我二人之事,关起门来何时都能说。但外人的事,还是早说早了的好。”
沈轻一愣,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倒豆子似的细细将人市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末尾时道,“我见那二人可怜的紧,便自作主张将他们带回来了。”
“无妨,”良齐听完并没有太大波动,宽慰道,“既然是我家‘夫人’要救,那便救。”
言罢,他招呼了一声,让家仆将王临从后院带到客室。
刚刚从沈轻一席乱七八糟的话里,他隐约抓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关键。那条信息太过重要,须得好好问问这位“不速之客”才行。
☆、得救
客室内的环境相对简单古朴,中间是一方铺着竹垫的矮榻,临窗边立着两张梅花式楠木小几——几上摆着个青瓷熏炉,炉中焚着月麟香。几边是盆烧得极旺的炭火,火盆上头还架着个冒悠悠热气的紫檀茶壶。
茶香、麟香缠绵缱绻,好似在这一簇窄窄天地内织成了张专吸/精气神儿的蛛网。
王临一踏进去,登时感觉像被谁吹了口仙气儿似的,浑身上下紧绷哀鸣的肉全都舒展开来,仿佛曾经那些恐吓、殴打、强掳全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他踌躇地站在门口不敢进,生怕自己的肉/体凡胎会坏了屋内的仙云缭绕。
“还愣着干什么?进来坐。”沈轻换了身苏绣月纹锦衣,发髻也没有挽,只是随意在颈后束着,任凭青丝如瀑般倾泻。有几缕不听话的勾在额前,反倒更衬得一张小脸儿白皙娇俏。
她迎着有些瑟缩的王临坐在小几旁,正对着泡茶的良齐。那人颜如舜华,眉眼清朗俊逸,与沈轻同坐一起,像幅丹青不渝笔精墨妙的画儿。
王临一时间看得有些愣神,直到良齐将带有浓郁茶香的瓷杯推到他跟前儿,滚烫的杯壁从指尖一直烧到了心,他才蓦地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道了声谢。
“你不用紧张,”良齐道,“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您.....您问,小人定然知无不言。”王临紧紧握着杯,刚有些放松的脊背一瞬间又绷的笔直。
良齐有些无奈,知道这人是吓得狠了便不再劝,只道,“刚听我家夫人说,你是带着老母亲在人市遇着她的?好端端的,为何要去那种地方呢?”
闻言王临眼神暗了下去,连头也埋的很低。他兀自纠结了会儿才慢慢开口道,“实不相瞒,白日我带着母亲去人市.......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