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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挡,手里的剑招也越舞越慢。忽然,徐巍脚底一个虚晃,剑尖在地上划过半圈后猛然挑起一阵尘土沙砾。那名黑衣人似乎完全没有料到铁骨铮铮的将军居然还会用这种街头斗殴的方式,直接被飞扬的沙尘迷了眼。甲兆看准机会,提剑向前一刺——
    黑衣人立刻被掀翻在地,右肩被铁剑剜出了花儿,血登时便浸满了黑衣。
    那人见无力回天,眼底闪着精光,下颌微动。好在徐巍见识过太多像他这样的死士,对诸多奇形怪状的赴死方式都了如指掌,他一把扣住黑衣人的下巴,强行将上下牙掰开,冷笑道,“怎么?任务失败就想这么死了?可惜你碰上的是我。”
    黑衣人被制住,只能原地不断挣扎扭动,发出“呜呜”的声音,仿佛一只濒死的野兽,目露凶光。
    徐巍根本没管,只是伸手探进了那人嘴里,一阵摸索后,掏出一个用布包着的小包。
    甲兆第一回见死士的“藏物”,不由奇道,“侯爷,这是什么?”
    “这个?”徐巍略微有些嫌弃,抬手一扔,后头已经料理完其余同党的禁军极有默契的上前一踩,布包应声崩裂,露出里有些许泛红的药汁来。
    “如若任务失败,为了不牵扯出‘上家’,死士会亲手送自己上路。”徐巍冷声道,“将毒药藏于齿中,这样即使四肢受困,也能安然赴死。保证了他们无论处于何种状况下,都会变成一个永远不会泄露秘密的哑巴。”
    纵然甲兆刀光剑影多年,也不免为了这种悍然赴死的东西给激起了一阵莫名的鸡皮疙瘩。
    黑衣人见最后一道屏障保护也被废掉了,整个人开始剧烈挣扎。他们这种死士心里都明白,一旦被抓,等着他们的不可能是什么好酒好菜,只能是无一例外暗无天日的刑讯逼供,逼着说出来上家是谁,逼着说出来这一趟任务。
    与其这样,倒还不如死了干净,一了百了。
    徐巍差使几名禁军将人绑了,还特别细致地在他嘴里塞好白布条,以防会咬/舌/自/尽。
    黑衣人首领剧烈挣扎,连双眼都蒙上了一层薄红,仿佛一条搁浅妄图求生的鱼。
    “押去侯府,交给世子,他知道如何处理。”徐巍吩咐禁军道。
    “多谢侯爷出手相救,”待无关人员全部从内院撤走后,良齐踱步上前施礼道。
    “无妨,良大人客气,”徐巍目光闪烁,望向满地血污,“良大人府上,还真是卧虎藏龙,不一般啊。”
    良齐笑了笑,朝甲兆递过去个眼神,甲兆了然地退下,后头有人受伤伤亡,此时需要有人去查看情况。
    早在徐侯出现之时,关着沈轻的屋门也悄无声息地关上了。
    “侯爷,这里终归不太干净,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良齐一摆手,恭敬道,“不如烦请您移步前厅,咱们换个地方,还不知侯爷此时前来,有何要事?”
    徐巍环顾四周,从那间窄小破败的小屋上淡淡扫过,终是点点头,“良大人带路吧。”
    一路上四周皆有喷溅的血迹,斑驳地洒在路面上、游廊上、绿植上,良齐目不斜视,干净的袍摆被风吹起,仿佛一丝一毫凡世尘灰全都无法沾染其身一样。
    徐巍垂了垂眸,又续起了先前的话题,“良大人府上无一府兵,却能仅仅靠几名家仆抵挡住袭击如此之久,实在令人佩服。”
    良齐回头笑笑,“大人过奖了,只是身在乱世,偶尔有些未雨绸缪罢了。”
    “未雨绸缪能做到这份儿上......”二人转过一弯处,四下无人,徐巍忽然一把拽住良齐的小臂,将人死死扣住,目色沉了下来,一字一顿问道,“先前你曾问过我关于薛廉之事,现下又能驱动的了如此多江湖高手。说你是平平无奇的赶考之人,谁能信服?你说!你到底是谁!”
    良齐被掣肘却仍不见分毫慌乱,好整以暇地回视徐巍道,“侯爷心里不是已经有了猜测吗?”
    “我一开始只当你是薛府旧人,可周璁手腕狠戾,可当年与薛府有关联的世家皆被一一致罪,你不可能完好无损存活到现在。手里养得起这么多高手,又一心入朝为官,颠覆周党,你不可能是薛府旧人,你到底是谁?!”
    “侯爷,”良齐轻轻一挣,徐巍的手却依然死抓不放,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只是为了保住侯府上下,我是谁,我是什么身份,重要吗?只要你我同仇敌忾,共同颠覆周党,恢复清明河山社稷,不就可以了吗?至于我的身份,何足挂齿。”
    徐巍此时近距离看着他,眼前的年轻人面对自己满身的杀意完全不为所动。他的笑依然温和有礼,若不是自己的手扔制着,徐侯爷几乎都要怀疑他们谈论的不是什么腥风血雨,而是花好月圆了。
    能有如此眼界胸怀的人,到底能是谁?还有谁会心甘情愿扎进如此暗流汹涌中?他又为了什么?
    徐巍缓缓松开了手,良齐晃了晃小臂,笑容不减,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幻觉,他弯着嘴角,“侯爷,咱们走吧?”
    徐巍站在廊下的阴影里没动,他冷下声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