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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男人轻描淡写。
    二宝抬起头来,“你不杀我了?”
    男人说:“既然不是坏人,又算是恩人,杀你合适么?小老板,你说你这一条命值多少钱?”
    二宝说:“值不少钱,起码两间这样的铺子,因为我马上就攒够开分店的钱了。”
    男人又问:“加上你的黄牛、松鼠和狼……狗呢?”
    二宝说:“那还得再抵一间铺子!”
    男人笑了。
    他打量着邱冷峻,认出这根本不是一条狗,而是货真价实的野狼,心情于是愈发愉快。
    一个能起死回生的小老板,一条冒充狼狗陪伴在侧的野狼。
    真没想到刚复活就有这等热闹可凑。
    “那我留你一条性命,还放了你的黄牛、松鼠和狗,也没有烧毁你的铺子,你算笔账,这能抵我多少食宿费?”男人说道。
    二宝“啊”了一声,没大明白。
    松鼠快他一步答道:“二宝值三间铺子,我和黄老三、邱冷峻值一间铺子,加起来一共五间铺子,你想住多久住多久!”
    二宝仍然没反应过来:这账怎么算的??
    算不出来,松鼠又冲他挤眼,他便也只好默认了,闷呲呲地点头。
    男人抚掌说:“很好。小老板这里似乎正缺个打杂看店的伙计,我没工作经验,但胜在学得快,以后该给多少工钱就给多少,可还行?”
    二宝终于明白了,这就算招了个伙计。
    他很嫌弃这样的伙计,尤其对方对自己的生命财产安全还造成了威胁。无奈松鼠用大尾巴扫他,他不考虑自己也得考虑自家的牲畜,委屈巴巴地就应下了。
    “我叫藏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二宝,这是灰老大和黄老三,我的狗叫邱冷峻。”
    “二宝算是什么名字。”
    “藏弓又算是什么名字。”
    藏弓睨向二宝,脸上仍然挂着笑,却是一副毫无矫饰的威胁性假笑。
    二宝怂了,嘟着嘴说:“我的意思是,藏弓就是‘狡兔死走狗烹’的那个藏弓么?”
    藏弓说:“嗯。”
    二宝说:“那为什么不叫狗烹?”
    藏弓:
    “……”
    松鼠看不下去了。
    坦白地说,它并不介意狗二宝自己作死,左右不过是损失三间铺子,但剩下这两间能保还是值得一保的。
    它嚷了起来:“因为名字长者赐!二宝没有长者,不能给自己赐名。我和老三也一样,虽然是被二宝施力开慧的,但也是一个头磕下来的把兄弟,同辈不能赐名,随便弄几个称号喊喊就得了。”
    藏弓喔了一声,“所以邱冷峻有名字。”
    二宝点头,“我赐的。”
    藏弓就此赖下了,也不认生,自己走到桌边倒了杯水。
    此地山高水远,算得上安全。
    打今儿起他要学那冬眠的狗熊,蛰伏,忍耐,等待一个春雷炸响的时机。
    “啧,什么水,这么冷硬。”
    “山泉水,爱喝不喝。”
    藏弓笑笑。
    食指蘸了杯子里的水,在桌面上轻点了几下。
    一,二,三,呈一个三角。
    四,五,六,呈回旋镖状的曲线。
    它们围绕着中间的圆点。
    这个圆点就是矗立在昆仑山巅的神机中枢。
    从这里出发,穿过六翼族,就能到达他的家。
    ——慧人族王宫。
    7、7. 矫情
    二宝家的铺子不算大,最外头是问诊室,中间两间是隔开的手术室,再往里是小院,专供黄牛和松鼠歇息用的。
    藏弓转了一圈回到二宝面前,理所当然地问:“浴池呢?”
    二宝反问:“什么浴池?”
    店铺是拿来赚钱的,不是拿来享受的。这问题简直胡搅蛮缠。
    二宝说:“我住在南溪村,南溪小山头那一带,离这儿很近。天黑以后就没生意了,回去吃饭睡觉洗澡都不耽搁。早上可以在家吃,也可以来这边就近买点包子油条。中午要是有精力就回去做饭,没精力也买着吃。明白了么?”
    藏弓说:“所以南溪村的家里有浴池?”
    二宝叉着腰,“为什么非要有浴池?有木桶还不行吗?”
    真自己是皇亲国戚呢,腆着脸要浴池。
    二宝自然不敢把心里话倒出来,就好言好语地说:“手术室里有洗手盆,红色龙头打开会有热水下来。要小心点,今天阳光好,这时辰应该已经晒烫了。”
    藏弓说:“我不和旁人共用物品。”
    二宝几乎跳脚,“难不成还要我专门为你装一个新的?!”
    装一个新的不现实,就算装了,往后有客人来用又会变成旧的。藏弓心里有数,既然决定了要学冬眠的狗熊,就得试着把自己高高在上的架子端下来,变成个真正的普通人。
    这个普通人退让了一步,“木桶就木桶吧,前头带路。”
    直到回了南溪村,二宝还处在愣怔状态——我为啥要给他带路?他又不是天王老子,又不是渊武帝复活,区区火头军而已!
    “擦背。”火头军命令道。
    “哦,来了。”
    二宝拿来了擦背巾,拿上手之后发觉挺狗腿,便又把擦背巾摔在一旁,“我才不伺候你!”
    藏弓说:“行,小老板身娇肉贵,没有给伙计打下手的道理。我只是瞧你长得这般俊俏,还道你心地善良、尊老爱幼,不会介意帮帮我这老弱病残。哪怕不擦背,给洗洗头发也好呢。”
    二宝说:“你多大了,算老还是幼?”
    藏弓说:“我四十四了。”
    这冒名顶替的火头军撒谎从来不怕舌头打结。
    打什么结?
    他从十三岁就跟着父君东征西战,十六岁独当一面,南平北定哪一场战役没有他的功劳,火油枪顶着眉心也不曾眨过眼,虚报个二十岁算什么。
    二宝到底单纯,真信了他的,还感叹他保养得不错,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再一琢磨,兴许也是神机没毁时吸多了能量,毁了以后他又恰好被埋在冰窟里,因此没有加剧衰老。
    既然跟神机有关么,还真就不忍心不管了。
    “我当然心地善良,尊老爱幼!”小二宝嚷了一句,搬来小板凳坐着,替这火头军洗头。
    这火头军的头发又黑又长,盘在手里像条蟒蛇,梳下来能顶着腰。美是美,但烧火的时候真的不会随木柴棍儿一起戳进灶眼儿里吗?
    这年头,前线战士为了方便打理都改留短发了,他一个火头军竟然臭美成这样。
    二宝摸摸自己的头发。真惭愧,只一小把束在头顶,比这火头军的发量差得远,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别人帮着洗头。
    “润发油。”火头军又发话了。
    “挺大的架子。”二宝嘟哝。
    二宝家里没有润发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