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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十多只小公鸡,一夜之间几乎绝种,二宝真是痛彻心扉。他首先瞄准了自家狗子,但看几条雪橇犬全都老实干净,好像又不是。
    他问邱冷峻:“你看没看到谁杀了我的小公鸡?”
    二宝没抱希望,却瞧见邱冷峻的目光瞄向了堂屋,还似有若无地喷了口气,就像人在叹息。
    二宝扭头,瞧见堂屋门口斜倚着那位火头军大人。
    藏弓说:“看我做什么,我那么闲吗?”
    二宝一想,也是,人又不是黄鼠狼,再闲也不至于半夜爬起来杀鸡玩。而且邱冷峻没开慧,它怎么可能明白自己在问什么。
    二宝伤心地收拾了庭院,拿来铁锹打算挖坑,却被松鼠拦住。
    松鼠说:“别埋,糟蹋东西。将军不是还要补身体嘛,留着炖鸡汤吧。”
    二宝擦了眼泪,实诚地说:“炖鸡汤不是母鸡比较好么?”
    松鼠立即踢了他一脚,“瞎说什么,公鸡也一样!”
    二宝这才顿悟,原来灰老大是怕藏弓打剩下这些小母鸡的主意。他悔不自已,慌里慌张地望向藏弓,“对的对的,公鸡炖汤也好喝。”
    藏弓闻言不置一词,觑着眼睛,嘴角上扬,转身进了屋里。
    ——难怪松鼠当老大,小二宝可比不上它狡猾。
    藏弓走到洗手池边放水洗手,摊开手掌,又倏地蜷起了十指。
    他皱起了眉头。
    指甲缝里为什么会有残存的血渍?
    抬头看镜中的自己,整洁干净,一如往昔,但指甲缝里的血渍是真的,凑到鼻下还能嗅到明显的血腥气。
    他把红色龙头也打开了,放了热水仔细清洗,这才发现,洗手池的边上也有两滴血迹,只不过被水晕开了,颜色比较浅淡。
    “将军手上有什么?”松鼠的声音突然从脚边传来。
    藏弓动作一顿,低头瞥了一眼,“有放不下的牵挂,还有洗不掉的过往。怎么,要是什么都没有就不能洗了吗?”
    松鼠说:“当然能洗,但也别洗这么久啊,都要洗脱皮了。”
    藏弓说:“洗脱皮倒好了,人也和牲畜差不多,脱一层皮才能长记性。喔,你可别再悄没声地出现了,个头太小我看不着,万一给踩死了怎么办。”
    松鼠恨恨地盯着藏弓跨出门的背影,咬牙切齿地想,杀鸡的贼,且看你还能藏多久。
    院里的二宝还在教训邱冷峻几个,嫌它们没用,鸡都被杀完了也没吭一声。藏弓说:“小二宝别欺负狗,陪我去趟兵器铺,我要打个东西。”
    二宝说:“你哪有钱。”
    藏弓脸不红心不跳地,“先预支工资。”
    二宝:“你还没开始上工就先把工资预支完啦!”
    藏弓的笑容消失,“所以支还是不支?”
    二宝:“……支。”
    火头军要打兵器,二宝一家三口全跟着紧张。
    黄牛说:“大哥,抽杆烟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呗?”
    松鼠说:“你净瞎掺和,将军打兵器只是为了防身,不会轻易拿出来用的。”
    二宝就直白得多,面带忧愁地问:“将军,你是打算杀我们灭口吗?”
    藏弓忍不住发笑,大手一按便把二宝的脑袋箍到了腋下,携着往大门外走,“杀鸡焉用牛刀?安心吧。”
    早市正是热闹的时候,卤肉铺前一位大娘正在跟老板吵架,说自己买回去的羊肉是猪肉冒充的。肉铺老板说,猪要冒充羊你得找猪,找我干什么。
    二宝问藏弓要不要吃牛肉,藏弓还没说话,黄牛先有意见了。它对着肉铺老板哞哞叫嚷,声音又高又亮,活像正在被宰杀。
    肉铺老板不耐烦地说:“小老板十年八载才来光顾一回,你家黄牛怎么就不能放我一马?”
    二宝说:“对不起啊,我这就把牛牵走。”
    肉铺老板挥挥手,“赶紧赶紧,又脏又臭,太影响我生意了!”
    藏弓却在这时搂住了二宝,压下二宝牵牛绳的手,问道:“对不起什么?昨天的牛肉就是在这儿买的?”
    二宝点头,小声说:“是这儿,但你别惹事了,我还要在这条街上住的。”
    藏弓不理他,转而瞟向肉铺老板,“他长期吃素,你就敢把不新鲜的肉卖给他,欺负他尝不出来?”
    肉铺老板唰地变了脸,把剁肉刀立在砧板上,“你是谁啊,凭什么说我的肉不新鲜?小心我去官府告你诽谤!”
    “哟,还要告我诽谤呢,”藏弓笑呵呵的,打量着砧板上的剁肉刀,“难不成官家律例就是专门给你这种人当刀子使的,拿来剐民脂民膏?”
    卤肉铺老板在昆仑大街混了这些年,还是头一次遇到敢上门找他挑事的,当即掳起袖子招呼店里的人。店里坐着两个汉子,见状一人摸了一把切肉刀出来,站在肉铺老板身后撑场面。
    肉铺老板说:“现在,立刻,向我道歉,我姑且看在二宝兄弟的面子上放你一马!”
    藏弓说:“口口声声喊他兄弟,你就是这么做人兄弟的?”
    “你管我怎么做人兄弟,诽谤我的肉不新鲜就是不行,他娘的立刻给我道歉!”
    二宝摸不清双方的战斗力,拉着藏弓就要走。藏弓却叫他躲到旁边去,对那三人勾勾手指,“尽管来。”
    随着黄牛敲锣似的“哞”一嗓子,场面失控了。
    肉铺家的三个都是彪形大汉,二宝心想完了,藏弓肯定会吃亏,吃完亏回家肯定把这笔烂账算在他的头上。
    他不能叫这事情发生,左右张望一番,终于从卖韭菜的大叔那里借来了一根长扁担。
    “啊啊啊!都让开!谁也别想欺负我小舅!”二宝嚷嚷着,瞄着人群中央那个移动的身影就扑了过去。
    谁知移动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藏弓,二宝扑到里圈才看清,三个彪形大汉趴在地上叠罗汉呢,已经被藏弓揍得不能动弹了。
    二宝慌了神——哎呀,搞错了。
    眼看着扁担的去势已定,黄牛和松鼠一齐捂住了眼睛。
    只听一声扁担砸在骨肉上的闷响,四周安静了下来。
    好一会儿,黄牛和松鼠胆战心惊地睁开眼,没看见藏弓头破血流,却看见他手里握着扁担一头,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二宝是从地上爬起来的,还说了一句:“好有弹性。”
    藏弓则黑着脸答:“过奖,大外甥。”
    发生了什么?
    看热闹的人都在窸窸窣窣地笑,有相熟的打趣说:“二宝兄弟脑袋够硬啊,但再硬也不能往你小舅那地儿撞,撞坏了你舅妈可饶不了你!”
    二宝心想要不是藏弓转身握住了砸下来的扁担头,自己也不会被震得趴倒。但这事怪不得藏弓,只能怪自己添乱,便垂着脑袋说:“知道了。”
    他悄悄问藏弓:“你疼吗?”
    藏弓磨着后槽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