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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经过之前的“冰洞事件”,他们大都了解了二宝的本事,简单审查之后便给二宝签了推荐表,连同异族通关证一并交给了二宝。
    二宝打算隔日出发,隔日一早兵器铺的伙计却来了,说是鲁老板去衙门之前交代的,要他把鲁二郎答应赔付的银子挨家挨户悉数送到。
    一百两银子全是碎的,二宝用小秤称了称,刚好够数。他笑得眼睛都弯成了银元宝,问伙计:“你们家兵器铺子烧了,以后你怎么办?”
    伙计说:“我先帮鲁老板收拾好铺子,将来他出狱了没奔头,翻修一下也还能用。之后去二老板家继续当伙计,能干多久是多久。”
    二宝说:“鲁二郎怕是要给你脸色看。”
    伙计说:“给脸色也得去,不然他那间肉铺迟早被祸祸完。我就当是替我老板盯着他了。”
    二宝羡慕鲁老板能招到这么忠心的伙计,再对比一下自家伙计——不提也罢。
    伙计想起还带了重要物件,便把背上的长木盒子取了下来,面向藏弓打开。
    只见一柄弯弓横放在绒布中,造型古朴,浑然天成,有如振翅鸿雁。弓脚挂了一块牌子,看不出来什么材质,牌面上还刻了一个特别的符号。
    藏弓把这兵器拿在手里掂了掂,说:“不够重,但还不错。”
    伙计笑着搭话:“您觉得不错就行。这也是鲁老板交代的,弟兄几个连夜赶制,敲了一整天才把材料敲得这么密实。”
    藏弓点头,不经允许就捏了二宝钱袋里的银子,丢给伙计,“辛苦了,赏你们的。”
    伙计接了银子,激动得满满一鞠躬,“谢谢爷!您是大好人,大善人!”
    二宝又郁闷了。这伙计是个睁眼瞎,溜圆的眼珠子愣是瞧不出来银子是从谁那儿出的。
    “那这上面的牌子是什么意思?”二宝问道。
    伙计说:“这叫江湖令,就相当于江湖版的通关证。鲁老板说自打从良以后就没用上过,干脆叫我一块儿送来了。”
    二宝说:“我们也从良,你还是拿回去吧。”
    谁知藏弓却把牌子塞进了腰带里,说道:“收下了,算是谢过鲁老板,等他服完役再切磋。”
    二宝要留伙计吃饭,伙计不肯,说必须把别家的钱都送完了才行。二宝便送了他一段路,然后去昆仑大街简单买了几样早点,顺道把这百两银子存进了钱庄。
    回来的路上看见覆盆子都红了,惦记着自家的两只馋货,二宝便又卷袖下地狂摘了一堆。衣摆里兜着带回来,染得衣角一片红通通。
    “真舍不得你们。”二宝捧着脸,看着黄牛和松鼠吃覆盆子,心里生出了不舍的情绪。
    “别像生离死别似的,去一趟王宫要不了几天。”松鼠说。
    二宝点头,“但还是舍不得。要不是鸡没人喂,花花没人照顾,我一定带你俩一起去。老三,天也快热起来了,差不多就让花花休息吧,奶桶刷干净收起来。”
    黄牛的眼泪从嘴里流出,口头答应得爽快,心里却盘算着等二宝上路以后再挤一次奶。
    在旁边观摩了好一会儿的火头军第一次感觉自己是个外人,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走过来推了二宝的后脑勺一把,“外头的野果子能随便摘来吃吗,打了农药怎么办?”
    二宝扭头怔怔看着他,心想这人多少有点毛病,自己被弟弟捅过刀子,便也见不得别人一家关系处得好。
    他附和着:“那怎么区别打没打农药?”
    藏弓说:“有蛀洞的就是没打农药的呗。”
    二宝说:“这样么,那老三觉得这批鲜麦草味道还行吗?”
    黄牛说:“行,挺肥嫩的。”
    二宝说:“肥嫩就好,我特意挑了家没被小虫蛀过的。”
    黄牛说:“哦。嗯?狗二宝,你再重复一遍?!!”
    二宝没重复,藏弓幸灾乐祸地替他重复:“黄老三,你的鲜麦草是打了农药的,赶紧催吐!”
    黄牛吓傻了,“狗二宝,老子要是中毒了先一蹄子踩死你!呕!”
    二宝立即拿来奶壶,“我知道了,喝牛奶可以缓解药物中毒,快!”
    黄牛:“滚!我老牛是要迎娶花花过门的!呕——”
    半刻钟后。
    黄牛满脸陶醉,“真香,就是稍微有点稀了。”
    二宝转向松鼠,“奶稀了,晚上给花花炖一锅老三的蹄筋。”
    二宝把行李都装上板车,又把邱冷峻那几条狗子牵了出来,换上结实的拉车绳,套在板车前头。
    藏弓见状吃了不小一惊,“你打算驾板车去??”
    二宝理所当然地,“不然呢?”
    藏弓默默扶上额头。
    真可谓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从前他出一趟宫门就算没有霹雳战舰开道,起码也要八轮战车从旁护驾,现在竟然连个民用蒸汽车都配不上了。
    他兜里没钱,只能跟二宝打商量,“雇辆车行不行?”
    二宝说:“用不着。我家板车在这条街上也算是顶配,开出去不丢人。你看,这还有雪橇队给你引路,多拉风。”
    二宝咬着嘴唇发出一声嘹亮的呼哨,狗子们便呜汪呜汪地叫了起来,间或夹杂一两声狼嚎。
    就这样,雪橇队上了大路。速度不比马慢,就是底盘不够高,备不住狗腿子溅起来的沙尘直往脸上扑。藏弓坐在后头架着一条腿,时不时打量二宝,心里莫名冒出些乱七八糟的回忆。
    他问二宝:“你听说过异妖么?”
    二宝说:“听过,说是灭亡了快二十年了。”
    藏弓说:“那是六族之外的第七个族群,模样和慧人没什么分别,但因为太过可怕而被六族称为异妖。”
    听人说异妖能支配天地山川的力量,能化腐朽为神奇,偏偏生性残暴,嗜杀成瘾。尤其在成年之后,心志掌控不了日益增强的力量,就会被力量左右,变成彻头彻尾的恶魔。但二宝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能让人丧失心志。
    他仰起头问藏弓:“就没有不残暴的异妖吗?如果因为部分人的残暴而端灭整个族群,好像太偏激了。”
    藏弓说:“也许有,但前人没见过。”
    二宝叹了一句,“要是后人能有机会见到,希望留他们一命吧。只要他们不迫害别人,世界便也是他们的世界。”
    藏弓垂眸,瞳孔里映出小傻子西瓜一样圆溜的脑袋顶,低低嗯了一声。
    到了午后,雪橇队跑不动了,二宝就把狗子们弄上车,换发动机出力。藏弓并不十分讨厌这群狗子,但苦于拥挤得没地方落脚,还是把它们的主子骂了一顿。
    天快黑时两人到达了六翼族边境,人和狗都累坏了,加之深夜过山路也不安全,便决定找个地方歇到天亮。
    二宝把车停在这地界唯一一家客栈的外头,转过脸来冲藏弓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