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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多红绸子。”
    二宝表情凝固,放羊女便叹了口气,“我猜他休书已经写好了,左不过今晚就会跟我提,只要我不同意,他就会拿出来……”
    夕阳余晖里,放羊女的眼眶红得像晚霞。这一幕像是烙印在了二宝的瞳孔里,一直到回了家,一直到晚上睡着了,好像还能看见她们母女俩依偎在一处的画面。
    第二天傍晚,二宝去钱庄取了三百两银子,回来的时候就听别人说杨家的新媳妇进门了,没有大操大办,但也风风光光的。
    席上有人问杨老太怎么没看见她家大房儿媳,杨老太要面子,就说被自己撵走了,怕把头皮的脏病传给新人。
    二宝抱着银子,回到家里哗啦啦一堆全摊在了桌子上,张着嘴巴放声嚎啕:“凭什么呀!好人没好报,坏人办喜事,去他祖姥姥!”
    藏弓原本正在翻看《列王外传》,对千年以前的一个武王宠爱男妃的野史兴致盎然,见二宝一回来就号丧便赶紧放下了,走过来问:“谁又招惹我家小老板了?”
    二宝说:“杨老太娶新儿媳了。”
    藏弓说:“那不正合你意么,放羊女回了娘家,以后没人再会欺负她了。”
    二宝说:“可我就是气不过!知道前因后果的会说她杨老太嘴欠,不知道的都在揣度放羊大姐到底染了什么样的脏病。她凭什么那么说啊,她嘴巴吃大粪啦?!”
    藏弓既心疼又好笑,摸摸自家小傻子的圆脑袋,“不哭,老太婆高兴不了几天了。”
    二宝水熊顿足,“谁说的,她还能高兴好久呢,新媳妇马上就要生了,她可以说是双喜临门!啊啊啊,我快气死啦!”
    小傻子气得直蹬腿儿,火头军想来想去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哄小孩么,只能用小孩喜欢的方式来了。
    “今晚床给你睡,我打地铺行不行?”
    二宝抽嗒着,“真的?”
    “骗你是小狗。”
    二宝忙擦干眼泪,“成!”
    “……你这泪珠串儿是不是有什么机关?”
    二宝不理他,颠儿颠儿地跑去铺床了。
    这夜二宝睡得不踏实,总感觉有一条大粗绳子勒着他,想翻个身都不容易。还有谁家的灶眼儿没封死,热烘烘的火气烤着他的脖颈,最后烤得一身细汗,被子都蹬出去了。
    可早上醒来时被子盖在腰上好好的,只有领口松了些,火头军也安安稳稳打着地铺呢,一切都像是他的错觉。
    他稀里糊涂上了工,走到铁匠门口时却看见杨老太又来骂街了,禁不住膝盖一软,仿佛黑云压顶大祸临头。
    藏弓轻巧一把搂住他,“别慌,不是骂你的。”
    竖耳细听,果然,是骂王记的。
    二宝问道:“怎么回事,王记也招惹她了?”
    铁匠走出来,对二宝道:“不是王记惹了她,是她恶人有恶报,自己头上也起红斑了,来找王记赔钱呢。”
    二宝诧异,“没道理呀,发炎又不是传染性的,何况王记只提供了消炎止痒的药,这有什么好算账的?”
    铁匠朝那边努努嘴,“你去听听就知道了。”
    “杨老太哪来的闲工夫,你家新媳妇昨夜不是喜诞麟儿了嘛,不回家抱孙子去,搁这儿吵什么呀?”
    来到近处,二宝恰听见这句,下意识攥住了藏弓的手,用尽力气捏紧——真的要气死了,老太婆竟然如愿以偿得了孙砸!
    火头军被他冒犯,非但没有被冒犯的觉悟,还朝小二宝身边更靠近了些,心想来来来,再大力点才好,摸得狠,感情稳。
    火头军于是存心膈应人:“可恶,杨老太竟然得了孙子。”
    受了刺激的二宝:我捏……
    火头军再接再厉:“可恶,杨老太双喜临门,人生圆满了。”
    受了更大刺激的二宝:我捏,捏,捏……
    被捏得龇牙的火头军:这感情,稳了。
    杨老太得了孙子自然有底气拿鼻孔看人,但这丝毫不能缓解她对王记的憎恨,说王记卖给她的消炎药是假的,越用越糟糕。
    王记被她骂急了,就反驳道:“你儿媳来买过药,你什么时候买了?用没用啊你就来诬赖我!”
    杨老太说:“我怎么没用,我儿媳用了头皮也烂了,不是你的药有问题吗?我告诉你,今天你必须赔钱,还得连我儿媳的那份一起赔,不然,我可对你不客气!”
    众人都笑,问杨老太怎么个不客气法,杨老太像是拿着了什么把柄似的,虽不回答,叉着腰的样子却是十足的“天大地大老娘最大”。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叫王记看得直翻白眼,想怼回去又不大拉得开架子,一来二往就惹了旁人的怀疑。
    有人说道:“杨老太,你不是说你儿媳头皮上染的是脏病嘛,咋没传给你儿子,倒先传给你了?你这回不去找二宝小老板了,什么原因又挑上王老板了?”
    杨老太说:“你问题倒多呢,说出来你能帮我解决吗?我儿媳做了那个什么栽头发的手术,被捐头发的女人传了脏病,我在家里茶汤药水的伺候着,染上不是很正常?”
    二宝闻言立即大声道:“你说谁有脏病呢,来我这儿捐赠的都是经过体检的,别诬赖好人!”
    杨老太瞥了他一眼,从鼻腔里哼出一声:“谁有病谁知道。”
    围观者说:“杨老太,你这可就有点不讲理了,药不对症也是很正常的,治不好就换个药呗。”
    “我们可都听说了,自打你孙子出生以后,新儿媳就没让你抱过,你这是迁怒王老板吧。”
    “可不是?既然你儿媳用了那药不好使,你被传染之后就该去医馆找大夫看,没道理继续用药吧。”
    杨老太说:“你们知道什么,这事就怪他姓王的!我现在不把话说满,反正必须赔钱,王老板自己看着办!”
    藏弓也适时添了把火,说道:“您老人家一把年纪了,怎么还两头通吃的,讹完我家又来讹王记,合着一台手术还得管你一家子吃半年?王老板就听大伙儿的,这钱不能赔。”
    杨老太急了,指着藏弓说:“你别瞎掺和,我今天还就把话撂这儿了,不赔钱就见官,叫官家给我评理去。我是孑然一身没压力,王老板却要靠这铺子养活一家老小,他敢吗?”
    “王老板,跟她去,脚正不怕鞋歪,官家能替你做主。”
    “就是,她这碰瓷碰得也太明目张胆了。”
    “可不能惯着这种歪风邪气!”
    围观群众七嘴八舌怂恿起来,二宝趁机把藏弓拉到后头,悄悄问道:“你干嘛要帮王记说话啊?叫他们狗咬狗不是挺好的么。”
    藏弓笑出声,捏了一把二宝挺翘可爱的小鼻子,悄声说:“光吠有什么意思,要咬就得撕开皮肉咬。”
    二宝了然。
    但是,到底怎么才算撕开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