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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衙门来抓人时杨老太还以为能置身事外,然而豹旗九号骗了她。新君上位以后修改了律法,七十岁以上的老人触犯了法例才会免责,但那不代表可以为所欲为,而是由其子女代为受过,罚款为主,训诫为辅。六十岁到七十岁之间的仍然由本人担责,除了罚款以外还要接受十五日以内的训诫和改造。
    杨老太受人教唆陷害全人杂货铺,对儿媳下药致使头皮发炎溃烂,情节恶劣,好在还未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被罚了二百两银子和七日的训诫改造。
    杨生在这之后找过放羊女,想求她念在夫妻一场的情份上替杨老太说说话,尽量免除训诫改造的惩罚。毕竟大狱里头什么人都有,只要稍微想一想,他就心疼他娘,疼得不行。可惜放羊女已经伤透了心,见都不愿意见他。
    十来日之后,王记药铺换了招牌,由一位姓姚的大夫买了下来,目前正在装修中。放羊女带着孩子来找二宝,气色比之前好了很多,衣裳是鲜亮的桃粉色,发髻上也多了两柄翠玉簪。
    二宝很高兴,问道:“大姐不放羊了,我该怎么叫你啊?”
    放羊女说:“我娘家姓姚。”
    二宝一愣,“姚记药铺?”
    放羊女说:“那是我伯伯。你看我的头皮,都已经养好了,不用浪费你的灵丹妙药啦。”
    二宝颇有感慨,说道:“咱们昆仑地界真的很小,姚老板是你的伯伯,卖我宅子的房主是王记的大堂哥,绕来绕去原来都是一大家子。”
    放羊女说:“是啊,往前数三代都是落魄户,不得已才来到这地方的,没想到住久了还真是舍不得挪窝。我听说王老板进去了,是连同上次教唆铁匠的事一并罚的,判了五年呢。”
    “希望他出来以后好好做人,重新开始吧,”二宝捧着脸,注视着放羊女的头发,由衷地说,“真好看。姐,你变美了,也更自信了,我可算是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
    放羊女捂嘴轻笑,“二宝兄弟,我要是还没成亲的姑娘,听了你的话要脸红的。”
    恰好藏弓从这边经过,两人的对话被自动过滤筛检之后落进他耳朵里,莫名就变成了:你真美。我脸红。
    不知怎么想的,一只大手就这么捏了过来,二宝白生生的脸蛋上顿时出现了几个突兀的黑手指印。
    二宝嗷嗷叫嚷:“你干嘛掐我?”
    藏弓说:“亏我帮你研了半天的墨,手指头都累酸了,掐你一下还要叫,小器。”
    放羊女再次笑了起来,看看藏弓,又看看二宝,眼里尽是柔软和温暖。她道:“好啦,我是来找你签捐的。”
    二宝露出了小酒窝,“还和之前的一样?”
    放羊女却摇摇头,“不,这回我要全捐。”
    签完了协议,二宝送她们母女出门,一直送到西街尽头的一个窑洞附近,忽听见有人喊了一声:“是樱樱吗?”
    “杨老太?”二宝惊诧不已。只见这老太太一身脏污,坐在窑洞里,简单铺就的一床灰褥子上搁着没洗的饭碗,下过两天雨,棉被和枕头都有些潮味儿了。
    放羊女没搭理她,二宝便问道:“你怎么住在这儿?不至于吧,赔了二百两银子就倾家荡产了?”
    放羊女说:“不会的,我走之前嫁妆没带,那些首饰、摆件卖出去也能抵一半的。他们还有百来只羊,足够赔了。”
    “嗐,是她大孙子的亲娘不让她住家里了!”路过的人插了这么一嘴,待看清楚放羊女后也吃了一惊,似乎没料到她调养好了是这个模样,跟放羊时比俨然就是两个人。
    二宝问道:“为什么不让住了?”
    那人回过神来,答道:“嫌丢人呗,一把年纪了还被下大狱。而且她在家里偷偷抱孙子,一不小心把头皮上的‘脏病’传给了孙子。儿媳妇可气坏了,当晚就给撵出来了。”
    二宝说:“杨生怎么会容忍?”
    那人笑道:“不忍还能怎么着,儿子嗷嗷待哺,他敢把娃的亲娘撵出来不成?”
    那人说完走了,二宝却唏嘘不已,再看向放羊女,她平静得像是已经不会再为过去的事和过去的人起任何波澜了。
    杨老太也没打算搭理她,只冲孩子招了招手,问道:“樱樱啊,想奶奶了没?给奶奶抱抱呗?”
    樱樱却把小脸一撇,拉住了自己娘亲的手,说道:“天快黑啦,樱樱想回家找姥姥抱。”
    放羊女微微一笑,答了声“好”。
    母女二人雇了一辆蒸汽车,在迷蒙的水雾里渐行渐远。杨老太的脸上出现了一瞬的萧索寂寞,但很快又恢复了寻常。
    她冷不丁一笑,“不过就是个女娃娃而已,有也当无。我家大孙子可出息得多,别看爹娘都是单眼皮,我大孙三层双眼皮。都瞧好吧,将来我大孙必定是这条街上一顶一的好儿郎……”
    二宝惋叹,摇了摇头打算回去,却倏地被人从身后扛了起来,又在那人肩膀上翻了个身,小腹结结实实抵在了他的三角肌上。
    待看清这人是谁后,二宝气得大骂:“臭混蛋火头军!你可饶了我吧!”
    火头军大笑:“饶不了,奈我何?”
    二宝说:“我早晚切了你的命根子当下酒菜!”
    火头军笑得更猖狂:“成,能叫你开荤也是功德一件,到时候记得给我换条驴的,你小舅妈还得用呢。”
    二宝啐了一声:“真不要脸!”
    火头军越闹越来劲,心情大好,说道:“小老板,答我一个问题吧。”
    二宝吭哧说:“你放我下来我就答。”
    火头军意外地听了一回,轻手轻脚地把他放到了旁边的山阶上,问道:“你对断袖怎么看?”
    二宝想都不想,答道:“没眼看!”
    火头军:“……”
    得,问早了。
    火头军不服气,觉得男女在一起也不一定就那么好,且看杨生办出来的糟粕事呢。唔,还有他这个新媳妇,也不是省灯的油。
    火头军又高兴了,说道:“那再答一个问题,父母双方都是单眼皮,能生出双眼皮的孩子吗?”
    二宝乍然一惊,“啊,这个……”
    火头军乐不可支,“现在还觉得断袖真那么不堪?起码不会有喜当爹的困扰。”
    二宝:“……”
    好有道理啊!
    再回头看,窑洞里的杨老太似乎还在咯咯笑着。归巢的鸟儿从她头顶掠过,她痴痴远望,或许正憧憬着和儿孙重聚、享受天伦之乐的那天吧。
    作者有话要说:转圈圈感谢,给善良可爱的兔兔们打个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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