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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优秀,有超越别人的闪光点,有符合自己审美或者性格喜好的优势吗?”进入手术室之后,二宝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安瑟静静躺在手术台上——这回伊力瓦没能陪伴他,因为他难为情,把人给撵出去了——所以聊起这个话题也不会感到压力。
    他说:“我第一次遇到他时就喜欢他了,他是一个勇敢的人。那时候还小呢,八岁,不想听夫子讲学就逃了出来,跑到河堰底下采香蒲玩。结果管家带人找来了,我害怕,差点滑进水里……”
    安瑟说,当时他抓住了堰上的一根香蒲,眼看着就要把香蒲连根拔起然后落水,是一只小手抓住了他。
    他不想被管家带回去,就请求小手的主人不要暴露他。之后管家在远处询问堰底有没有少爷,那小手的主人就摇头。管家往别处走了,那小手的主人便递了根绳子下来,待他抓住之后也走了。
    安瑟爬上堰顶时,堰上已经空无一人,他没见着那小手主人的脸,只瞧见他手腕内侧有一片鱼鳞一样的胎记,是浅浅的桃红色,很好看。
    “我一直想再见到他,可再见到时他都不记得我,”安瑟说,“好在他手腕上的胎记还在,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二宝说:“就这样?然后你就觉得自己喜欢他?可我觉得,事情已经过去好多年了,他未必和小时候一样。”
    安瑟说:“一个会对陌生人伸出援手的人,再变又能变到哪里去?我相信他的本性。”
    冰块在缓慢地融化,手术室的温度变得凉爽宜人,安瑟很快睡了过去。二宝也拿来了手术刀,掀开了安瑟的衣裳。
    真有人会因为那么小的一件事,就铭记一个人一辈子?谁知道呢,要是摸蛋壳的那只小手的主人出现了,二宝觉得,也许自己不会比安瑟强哪儿去。
    后院大树底下,伊力瓦走到了藏弓身后,“在看书呢。”
    “啪”,藏弓合上了书页,神情不是很自然。因为他正看到男妃用“锁香暖玉”塞进身下训练,以增进与武王契合的桥段。
    “《列王外传》?”伊力瓦道。
    “嗯,就是些打打杀杀的东西,没什么好看的。”藏弓说着把书枕到了后脑,然后转移话题,“不再劝劝了?”
    “该劝的都劝了,少爷有自己的主意,做仆从的不能干涉太多。”
    “只要是为他好的,干涉就干涉了,总强过他将来后悔时没有后悔药吃。”
    伊力瓦沉默了片刻,说道:“我得尊重他。这是他的权利。”
    藏弓平时最烦别人婆婆妈妈,但遇到这事他竟难得没有嘲讽,可能是物伤其类,觉得自己也婆婆妈妈。
    他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去库尔瓦家做仆从的?”
    伊力瓦说:“十岁。在那之前也去过一次,那天正好赶上少爷贪玩,从学堂逃了。库尔瓦老爷觉得我虽为外族人却性情稳重,可以陪伴少爷读书,就在半年之后召我进了府里。”
    伊力瓦说着也躺在了草地上。阳光穿过浓密的树影,只有斑驳几个光点投映下来,在他脸上摇摇晃晃。
    藏弓看见他手腕上有疤,只浅表一层,面积却不小,便问道:“那是什么疤?”
    伊力瓦抬手看了看,答道:“胎记。父亲说六翼族人的图腾是六翼神鸟,而鱼鳞是水栖族的东西,就赶在我进府伴读之前用药水烧掉了,免得往后被有心人挑理。”
    藏弓冷嗤一声:“事多。”
    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一直聊到手术做完,二宝出来的时候恰好听到他们说安瑟的事。
    伊力瓦竟然也不明白安瑟为什么喜欢那个男人,只知道自打半年前那男人出现以后,安瑟就时常望着园子里的香蒲草发呆。
    藏弓说:“喜欢一个人就放手去追,他也没什么错,跟他比起来你可真不够勇敢。”
    伊力瓦赧然,急忙辩解:“你误会了,我对少爷的感情是很真挚纯洁的友情,就像,就像你对小老板那样。”
    藏弓滞了一瞬,“哦,那的确很纯洁。”
    二宝:哈,火头军以为谁都是断袖呢!
    安瑟醒了,仍然是被伊力瓦接住的,但这次伊力瓦的脸色全程红通通,也不大敢看安瑟。
    安瑟比上次更虚弱,知道是伊力瓦在抱他,便安心地倚靠胸膛沉沉睡去,迷迷糊糊中说了一句:“伊力瓦,还好有你陪着我。”
    看着伊力瓦把安瑟抱上车,二宝的心情无以名状。他慨叹道:“伊力瓦真的好忠诚,把安瑟当成了亲弟弟一样对待。安瑟也是个好主子,就是性子太执拗,真希望他能早点勘破,早点回来赎他的命根子。”
    藏弓嗤笑,也跟着叹:“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排。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二宝:“你想表达什么意思呢?”
    藏弓:“伊力瓦喜欢安瑟,只要安瑟回头看看,就能找到更好的归宿。”
    二宝:得了吧,他们是纯洁的友谊。
    连轴转了个把月,人和牲畜都很困顿,想休假。因此二宝停业装修,还把隔壁的肉脯铺子盘了下来。
    要说起肉脯铺子的倒闭,二宝真是很冤屈,隔壁老板非说客人们但凡经过全人杂货铺就食欲全无,才害得他生意凋零。
    二宝承认,一家做人肉,一家做猪肉,肯定得有一家做不起来。但先来后到的规矩还是得讲的,你早知道隔壁是做人肉的,干嘛还要盘下这铺子?除非你从一开始就打着压制对方的算盘。
    东哥儿说:“老板,要不然咱们上门去送点小礼品,买卖不成仁义在,好聚好散嘛。”
    二宝想了想,“成。”
    半刻钟后,两人回来了。
    藏弓奇怪道:“怎么这么快?”
    东哥儿郁闷地挠着头,“被骂了。”
    藏弓:“嗯?为何?”
    东哥儿没回答,冲他家小老板的背影撅了撅嘴,示意去问小老板,他不敢说。
    藏弓于是从躺椅上起身,走到诊台搭上小老板的肩,揉了揉那一把小马尾,“给小舅说说,怎么欺负我大外甥了?小舅给你出气。”
    二宝擦着手术刀,说道:“不用,他不接受我还省事了呢。我好心好意要送他一台手术,他还骂我。”
    藏弓:“骂你什么了?”
    二宝:“骂我小王八蛋。你说说,他的脸是不是皱得像牛肚?就应该做除皱拉皮手术啊,做完以后说不准就能讨着媳妇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藏弓:“……”
    藏弓冲东哥儿使眼色:在人家铺子里也是这么原话表达的?
    东哥儿:嗯呢嗯呢嗯呢!
    藏弓:挨骂不亏。
    装修队来了以后,二宝就带着一家子出门去了,说是郊游,结果把人和牲畜全带到了松柏园。
    工人们冲他们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