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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驭姐姐听到了, 我怕她心里不舒坦。”
    藏弓的脸色瞬间菜绿。
    还考虑什么郎驭, 现在最不舒坦的是他渊武帝本人好么。
    郎驭大约也猜出了个中机锋,立即站出来解围, “小老板,刚才正说到我去参军的真相呢, 你就来了。要再听一遍吗?”
    “好啊, 稍等一下!”
    二宝说着噔噔噔跑出去,搬来一张小板凳,怀抱一碟炒过的松子, 给藏弓、乔林和东哥儿各分了一把,见承铭灰头土脸地进来了,安慰似地分给他两把,然后咔吧咔吧嗑了起来。
    “好啦,郎驭姐姐。我其实一直挺好奇的,当年还没有女兵入营的先例吧,姐姐是怎么争取到的?”
    “说来话长啊,”郎驭看了乔林一眼,见乔林面色怪异,不由嗤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我小时候是孤儿,曾被乔爷爷捡回家养过几年。那时候六族还未统一,为了免除一些麻烦,乔爷爷就叫我自称是极目族人。极目族人的后眼正常都是闭起来的,也有头发遮挡,一般情况下不会轻易暴露。但因我喜欢打架,有一回就惹出了麻烦……”
    正如藏弓所说,自打郎驭赤手空拳从流浪狗嘴底下救走了乔林之后,乔林就开始在意她。但在那之前,包括乔林在内的乔家人对待郎驭的态度都是不冷不热的。
    原因也很简单,豪门后院,无非就是争风红眼,心怀嫉妒。
    乔家老太爷亲手捡来的孩子,自然疼爱有加,得了好东西总会先给郎驭留一份,却没想到会引发其他后辈的不满。
    郎驭有天赋,恰好乔家爷爷也习武,就把自己用了半辈子的宝剑赠给了郎驭。
    那剑有来头,是先代极目王御赐,老太爷有多看重这个捡来的孩子就不言而喻了。
    由那之后,乔林的父辈们就对郎驭多有芥蒂。尤其老太爷总把郎驭当男孩子养,妯娌之间闲聊起来,说的都是郎驭或许要代替谁谁谁继承家业,继承大祭司之位了。
    作为家中长子长孙,乔林不可能不在意那些流言,就算他不在意,他父亲母亲也会在意,耳濡目染,久而久之便也对郎驭有了微词。
    可自打郎驭救了他之后,乔林慢慢就发现她并不像表面那样疯野无理,之所以到处揍人是因为那些人该揍,揍完也的确能保他们安生好一阵子。
    而且郎驭只是看起来蛮横粗暴,其实少言寡谈,很有礼貌,正常说话时颇有一种读书人的温雅气质。
    了解越多,乔林越欣赏郎驭。
    他自己醉心诗书不习武,却喜欢捧一本书坐在高阁里看郎驭练功,时常看着看着就忘了书本翻到哪一页了。
    有一天夜晚,郎驭还在树下练剑,一盏风灯衬得她浑身泛出暖意,剑锋过处雪白的梨花纷扬如雨,她身在其中翻飞飘忽,如梦似幻,看得乔林痴了,手中书本竟直接从高阁上掉了下来。
    一紧张,这位大少爷就钻进屋里不肯出来了,从那以后便在郎驭心里留下了一个“极目族第一深闺大少”的印象。
    后来乔林总想给郎驭送东西。
    送过书,郎驭不喜欢读;送过剑,郎驭钟爱自己那一把;送王宫进贡的奇珍美味,郎驭尝尝也便算了,从不会表现出十分喜爱的模样。
    乔林很苦闷,不知道该送什么才能讨她欢心,直到他的亲妹妹弄来了一件出自慧人工匠的奇巧玩意儿。
    那是一把玉制的天机锁,做工十分精妙,其中蕴藏许多微小的机关,环环相扣难以解开。
    乔林看上了那把锁,想赶在郎驭来到乔家五周年纪念日那天送给她。但时间紧迫,再叫人去慧人国买已经来不及了,乔林就开口问妹妹能不能割爱。
    他妹妹捯饬了半天没捯饬开,本就没了兴趣,便也不甚在意,把那天机锁拿给了乔林。谁知后来在郎驭那里见到了自己的天机锁,妹妹就生气了。
    郎驭说,那天把她堵在巷子里的一共是八个人,都有十六七岁了,最小的就是乔林的妹妹,站在后头瞎指挥。
    当然,就算没有瞎指挥,那群臭小子也打不过她。打了半晌,那几个人全都鼻青脸肿嗷嗷哭喊,乔林的妹妹一时急火攻心,就从后面薅住了郎驭的头发。
    小女孩之间,打架都喜欢薅头发,唯独郎驭例外。她想出手教训,可又想着那是乔林的妹妹,乔爷爷的亲孙女,不能打。因此她的头皮就被硬生生扯秃了一大块,恰好露出了该长后眼的位置。
    那几人一看,嚷开了,说郎驭不是极目族人,是外族来的野种,还捡砖头丢她,捡街边的烂菜叶子、鸡蛋壳砸她,总之怎么膈应人就怎么弄。
    乔林的妹妹也惊呆了,跑回家把这事告诉了父母,几个别有心思的长辈就结伴去了老太爷那里。
    把一个外族人收在家里,还精心栽培、谆谆教导,这无异于羊圈里养虎,鸡圈里养狼。
    何况极目族不是没有女子做官的先例,凭郎驭的才能,坐上高位怕是迟早的事。
    然而高位一共才几个?她会占谁的位子?一大家子共计十几个小辈,做家长的不慌是不可能的。
    后来老太爷算是把这压力顶下来了,坚持要把郎驭留在身边。郎驭却不愿意再寄人篱下了,更不希望真心疼爱自己的人夹在中间为难。
    她跟乔家的隔阂越来越大,终于在十六岁那年,即进入乔家第五年零三个月的时候离开了,几经周转回到了慧人族。
    她走的时候只给乔老太爷留了一封信。
    乔林把那封信翻来覆去看了几十遍,终于确定了只有一句话是说给他的,便是要他代自己好好孝顺老太爷,将来出人头地了一定会竭力回报。
    回报什么呢?乔林抱着枕头想,我喜欢你,你也得喜欢我才算回报我,可我追你到军营,你只亲了一口就打发我走。好委屈。
    郎驭丢了一粒松子壳在乔林还未理顺的一蓬银丝里,说道:“别嘀嘀咕咕的,我亲你那一口是感谢你之前为我说话,这不就拿成亲来回报你了么。”
    乔林又高兴了。
    郎驭接着说。第一次在慧人族见到她家主君时,主君还是储君,作为中央第五军统率,刚从西北凯旋而归。
    整齐肃穆的军列长队经过繁华喧闹的大街,气势恢宏,波澜壮阔,所有人都出来观看了。
    八轮战车两侧开道,十六翼的霹雳战舰从高空呼啸而过,又盘旋回来,如巨大的鹏鸟掀云蔽日,轰鸣声震得人耳懵。
    主君没有乘坐战车,却是跨马领在前头。银盔罩面,银甲披身,火油枪别在腰间,弯弓负在身后。
    他在向万民昭示,未来这个国家的主人不是绣花枕头,需要安坐在铜墙铁壁的战车里接受重重保护。
    他一人一骑,足以守护好整个国家和他的国民,更要身先士卒,为天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