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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讲得不一样。
    他说白蛇娘娘生了人形的婴孩,得以叫前来捉拿她的神族相信她已脱离妖籍,修成正果,再次向天请示,最终放她自由了。
    白蛇娘娘因真身暴露不能再留烟火人间,便回到仙山竹林隐居避世,许郎君割舍下了凡尘的一切,同她双宿双飞去了。
    二宝做了一个双宿双飞的梦,白蛇娘娘是他自己,许郎君是……许郎君肯定是藏弓了。
    次日,女官撤走了听朝的正装,给二宝准备了一身水蓝的轻衫,又改换了发髻样式。柳下水边一走,微风吹拂,倒叫昆仑山来的小老板平添了不少灵动飘逸的气质。
    二宝问女官:“咱们陛下平时都有哪些消遣?难道就待在宫里不出去?”
    女官说:“郎君来了以后就没怎么出去,但在此之前时常出去。”
    二宝抓住重点,“他都去哪儿?”
    女官说:“奴不知,陛下喜欢独来独往。但有时候会有一两个宫外人来禀报要事,陛下也同他们一道走过。”
    说到这里,二宝看见百官下朝了。
    他溜达到天枢宫,恰好撞上百肢王带着两个人进了书房。一个身着文官朝服,一个身着黑斗篷,把自己罩得严严实实。
    百肢王也瞧见了二宝,笑着招手,“容昔快来,要劳烦你做事了。”
    二宝跟进,听见文官从旁汇报,说今日的奏折里又添了几本请求陛下早些开枝散叶的。
    百肢王叫他一一报上名字,什么也没说,叫文官直接把那几本奏折丢炭盆里烧了。
    之后又问有没有提山河同悲软政的,文官说没有,百肢王便嗯了一声。
    听到那几个字,二宝也跟着咯噔了一下,心道还好还好,应该是王妃的父亲授意撤回谏言了。
    文官报完就退了出去,只剩他们三个在书房里。百肢王说:“容昔,你帮忙检查一下他的伤情可好?”
    二宝这才留意到,身穿黑斗篷的人走路有点瘸,点了点头,便见黑斗篷男人掀开了下摆,露出了肋下两臂的伤口。
    “啊,你有点严重啊。”二宝吃了一惊。只见他肋下两臂伤口平齐,应该是被刀剑一招切下的,虽然创口已经缝上了,却因没有好好护理而红肿化脓。
    百肢王说:“这两臂没了,留下断骨已经没有用处,像这种状况更加碍事,容昔看看能不能直接把断骨挖出来?”
    二宝说:“可以是可以,但确定要挖出来吗?实不相瞒我是开全人杂货铺的,说不定以后能筹到断臂帮你接上。”
    百肢王却道:“那是以后的事了,我还有任务要交给他做。”
    二宝说:“那我可以先帮他消炎……”
    二宝做了个割手腕的动作,提醒百肢王自己有宝血。没想到百肢王不高兴了,干脆放弃了叫二宝管这事的打算。
    二宝不明就里,又听黑斗篷男开口,说不需要小郎君舍血,直接动手术就行,他身体好,能撑得住。
    二宝耸耸肩,示意人家都这么说了,难道你还要甩手。百肢王便吩咐女官去偏殿准备,再三叮嘱二宝戴好手套和面罩,别沾上血。
    这些都是二宝的日常工作,焉要别人提醒,片刻之后偏殿准备齐全了,便撵走百肢王,单独留在殿内开始手术。
    斗篷男确实精壮,一般来说,二宝使的这个剂量的镇定剂足以麻翻寻常人三五个时辰,斗篷男却只眯了一小会儿,断骨刚挖出来他就睁眼了,二宝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睡过去。
    “你觉得疼吗?”二宝脱掉手套和面罩,好奇问道。
    斗篷男从床上起身,低头看了看两肋,又稍稍抬了胳膊,说道:“有些疼,但能忍受。”
    二宝说:“看来镇定剂对你的作用不大,不过药效消失之后一定会更疼,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斗篷男伸出袖中双手,冲二宝抱拳,“好,多谢小郎君了。”
    这一出手二宝才发现,他的手是黑的。
    “你,你的手!!”二宝大骇。
    “莫怕,这是因为从小淬毒导致的。”
    “所以,你是,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这重要吗?”
    “别瞒我,你是不是九宫孔雀王?!”
    “我……”
    九宫孔雀王很显然没料到二宝对他有这种敌意,也不知道该不该承认,但无需他承认,二宝已经快一步扯掉了他的兜帽和面罩。
    绿色的眼珠,眉毛上有两道斜飞的羽毛,练干元毒焰掌练成了两只黑手掌……不是九宫孔雀王还能是谁?
    “你是不是还有三条腿?那第三条腿呢,被人砍了?翅膀呢,也被人砍了?”二宝全都明白了,这就是和藏弓对战还差点害死藏弓的那个家伙,当即怒上心头,摸起手术刀就朝他面门刺去。
    “郎君莫激动!”九宫孔雀王不敢动二宝,只能一味闪躲。
    “莫激动?我呸!你这些没了的肢体就是他砍的,到头来还想叫我给你医治?我今日就替他报仇!”
    “郎君不可!我也是陛下的人!”
    “你爱是谁的是谁的,关我屁事!”
    终究是被镇定剂束缚了,九宫孔雀王的动作不比平时灵便,某个闪身之后被手术刀划到了上臂,血珠登时迸溅。
    巧了,有那么一道三五滴血就迸到了二宝的脸上,从他左侧脸颊斜到嘴角。二宝觉得唇角湿濡,本能地伸出了舌尖。
    “容昔!别舔!”
    百肢王还是不放心,从书房过来,一推开门就见着了这一幕。他吓得路都走不稳了,奔向二宝时差点摔倒。不难相信,如果他此时没有穿着遮到鼻梁的罩袍,脸色一定是显露无疑的惨白。
    可惜有点迟了,二宝的小舌尖已经舔到了那滴血,尝出一点怪异的苦涩味道,像他第一次炒出来的竹笋的味道。
    那时候他不懂,听人说炒菜要放油,就跑去市口买了一大桶点灯用的煤油,味道可想而知。
    “陛下……”九宫孔雀王想说什么,百肢王却理都不理,直接越过他抱住了二宝,伸手去擦二宝脸上的血。
    二宝刚想说没事,却发现舌头已经麻了,腿脚也是一阵虚软。九宫孔雀王的血有毒,果然名不虚传啊。
    “容昔!容昔!容昔……”
    百肢王在拼命叫这个名字,二宝便倏地攥住他的肩头,尽量忍住身体的抽搐,好叫他先别急着号丧。
    然而毒性蔓延得特别快,像墨水一样晕染开,短短片刻工夫血液就沸腾了。虽然感觉不到痛,但浑身火烧火燎,虚脱得厉害。
    这么看来,是安慰不了号丧的了。
    二宝想起藏弓,当时藏弓也中了这种毒,手掌都是黑的,走一路吐了一路的血……
    那得是什么样的感受,是不是痛得要死了?但他还企图先告诉自己隐瞒身份的事……
    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