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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屹一一应下。
    “怎么这么辛苦,就算年轻,身体也不能这么造啊。”丛云梦摸了摸他的手:“你的手怎么是冰的?”
    “只是刚才在外面吹了一会风。”霍屹慢慢抽回手,捧着热汤:“没事。”
    霍灵月心想,大人的谎话真是张口就来。
    丛云梦慢慢皱起眉:“你们仗着自己年轻,也不知道爱惜身体,等你们老了就知道了,疼起来要命的。你哥哥也是这样,怎么说都不听……”
    她这样说话的时候,其实语气仍然十分缓慢温柔。霍屹听她提到霍信,绷紧了身体,随后丛云梦怅然若失地说:“你好歹在我面前呢,不知道你哥哥怎么样,好歹寄封信回来啊。”
    霍屹仰头喝完了清淡的鱼汤。
    他把碗放下来,说:“娘,早点休息吧。小月也是。”
    虽然霍屹五年没有回来,他的房间还是常常打扫的,直接就可以住进去。
    他坐在书案前,翻箱倒柜地找出一沓纸,让霍小满点亮烛火,洗笔磨墨。
    霍小满铺好纸张,把笔交给霍屹之后,霍屹却没有动。
    他就这样站了足足半柱香的时间,烛火的微光将他的侧脸深刻地照在墙上。他面部的线条像父亲一样清晰而鲜明,眼睛却延续了母亲的柔和,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因为烛火的摇曳而轻轻晃动。
    “家主?”
    霍屹猛地回神,才发现墨已经滴落在纸上,留下了一个丑陋的印记。
    “小满,在家不要叫我家主了。”霍屹说:“你去给王伯他们也嘱咐一声,就像以前一样喊我二少爷。”
    霍小满还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看家主脸色极差,小心翼翼地问:“家……二少爷,你好像不太高兴。”
    岂止是不太高兴,霍屹简直像被一颗巨石压在身上,或者走在崖边,随时可能会掉下去一样。
    “没有。”霍屹松了松肩膀:“回家有什么不高兴的。”
    把霍小满打发出去后,霍屹扔掉刚才的废纸,提笔写道:
    “天地隔塞,子母异所,无奈违离膝下……”
    烛火在黑暗中摇曳,直至天明。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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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长安紫薇
    早上的时候霍屹把一封信交给霍小满,说:“你把这信送到河西边郡,再从边郡送回来。”
    霍小满迟疑地接过信,他觉得这件事奇怪极了。从长安到河西边郡,一般需要二十多天,送信的话需要三十天左右。如果要把信从长安送到边郡再送回来,就是明年春天了。
    而且这么来来往往折腾一次,信件很有可能会丢在半途中。
    “如果丢了那就算了。”霍屹并不多看那封信,偏过头去:“你去吧,还有,别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他写了半夜的信,后来勉强在书案前趴了一会,心里慌得不行,手指很冷,胸口滚烫,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夜长不寐,他坐在窗边,在月光下打磨自己的剑,就这样过了一晚。
    霍小满看他脸色不好,忧愁地说:“少爷,你昨晚又没睡……”
    他知道霍屹一直有这个毛病,一天之中顶多睡一两个时辰,又很容易被惊醒。没想到回长安之后,情况变得更严重了。
    霍小满心里急得冒火,他最清楚家主有多久没好好睡过了。
    “我没事。”霍屹抹了把脸,好让自己看上去清醒一些:“你去忙吧。”
    他尽量做了掩饰,在吃饭的时候还是被丛云梦看出来了,霍屹用刚回来没适应做借口搪塞过去,说完之后,旁边的霍灵月冷哼了一声。
    霍屹无奈极了,他现在和自己的母亲说话,全都是建立在谎言和欺骗上。
    丛云梦不疑有他,因为霍屹从小就是一个坦诚直率的人。她兴致勃勃地说:“等会你和我出去买两块布料给你做冬天的衣服,再给小月也做两套……”
    她其实每年都给两个孩子准备了新衣服,但今年霍屹终于回来了,自然是新做比较好,毕竟以前的款式和颜色都已经旧了。
    霍屹答应了,丛云梦很久没出门,他陪着一起出去走走是好事。然而他们正准备出门的时候,陈中郎带来了圣上的诏令,让霍屹进宫面圣。
    丛云梦已经穿上了外袍,几人面面相觑,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霍屹只好匆忙换上朝服,他又不需要每天上朝,这身正统的褚色朝服很少穿上身,这时候一穿才发现衣服有些宽了。
    陈中郎在旁边轻声提醒了一句:“霍君,外面冷,把那块暖玉带上吧。”
    霍屹愣了一下,把暖玉放在胸口。
    陈中郎勉强算是霍屹在长安的熟人,当初两人同行的时候,对彼此印象都还不错。此时周镇偊又派陈中郎来接他,对陈中郎来说,这其实是圣上让他与霍郡守交好的意思。
    中郎虽然是个小官,但平时跟随圣上左右,有国家大事,圣上也会询问他们的意见。只要不出错,以后前途无量。中郎的立场就是皇帝的立场,许多高官也不惜贿赂亲近他们,希望得知圣意。陈中郎站在霍郡守这边,很多人就能看出圣上的态度了。
    因此陈中郎对霍屹十分恭敬,两人坐上马车之后,互相露出一个友好的笑。
    霍屹伸手:“中郎大人……”
    陈中郎也伸手:“郡守大人……”
    两人同时摊开手,霍屹掌心是一块足分量的金块,陈中郎手中是一块温润上好的玉佩。
    算起来,这两价格应该差不多。
    霍屹不愧是练武之人,手上动作非常快,推拒间将金块塞到陈中郎手里,陈中郎也不是普通人——虽然这种场面他确实没见过,非常灵活地错开金块,把玉佩送过去。已经摆出来的东西万万没有收回的道理,他们居然在电光火石之间过了两招,互相交换了“礼物”。
    陈中郎捏着沉重的金块,眉角抽了抽,即使是他现在也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尴尬,想必霍郡守也是这样……两人对视,霍屹收起玉佩,坦然说:“多谢当初陈中郎一路照拂,唯有此物聊表心意……”
    他送点礼给陈中郎合情合理,先有路上同行的友谊,他一个地方郡守到了长安,打点一下皇帝身边的红人再合理不过。
    但陈中郎这个操作就很神奇了。
    陈中郎笑了笑,说:“前几日与霍君在路上同行,霍君似乎有些睡眠不足。这块玉佩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夫人在道观里买的,有安魂的效果。”
    他语气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