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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履历,外派出来一般都是大官。他去西河边郡当霍屹的下属,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贬谪了。
    但是陶嘉木只是看霍屹一个人不太撑得住,那时候霍屹举目无亲,精神状态也不好,所以过去帮忙而已。至于前途什么?的,暂时就没怎么考虑。
    如今霍屹回长安了,陶嘉木自然也是愿意回来实现自我抱负的。
    他也想用自身所学做一些事啊!
    两人交谈了一会?,周镇偊以前对儒家其实有?点偏见,这些偏见大多数来自于朝廷里的大夫们和与世家捆绑利益的读书人。不过陶嘉木说的一些观点倒是让他耳目一新,听着像披着儒皮的法家,但内容更加温和,也很让人容易接受。
    周镇偊想了想,问他:“你觉得就霍大将军一案,朕做的对吗?”
    陶嘉木心想,你被天下人骂成这样了还坚持翻案,肯定不是想听我再骂你一次。
    “臣以为,陛下所做的事,才是真正的对国法负责。”陶嘉木缓缓说:“首先,我们要考虑的是,国法是什么??”
    “国法应当让百姓感受到相对的公平,而廷尉署这样的机构,应该让百姓了解到的则是真相,了解到国法如何在他们手中发挥作用,维护相对的公平。真相才能为国法带来威严,敢于翻案而不是一味掩盖,反而更说明国法对真相与公平的追求。”
    “从先帝的角度来说,先帝是陛下的父亲,虽然子不言父过,但儿子弥补父亲所犯下的错,难道不是一种更本质的孝道吗。”
    看着皇上慢慢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陶嘉木接着道:“而且,人对于真理与真相的追求,不应该受到父子,师生关系的阻扰。所谓继往开来,我们既要继承先辈,又要拥有新的思考。例如夏王朝的失败让我们得到了其中的教训,就让大越走向了不同?的道路,如果要一味地依照古训,难道我们不会?像夏王朝一样吗?”
    周镇偊心生赞叹,这人太会?说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其立意更高,比那些大夫和读书人翻来覆去从古书中抄下来千篇一律的文章好太多了。
    “既然这样,那你来写一篇文章吧。”周镇偊高兴地说。
    陶嘉木:皇帝用人这么?不讲究吗?
    他第一次接触周镇偊这种作?风,霍屹说过对事不对人,皇帝处理事务对待人才的方式比他想象中更加随心所欲。
    周镇偊当即让人给陶嘉木准备好了笔墨纸砚,陶嘉木没办法,只好跪坐在那儿开始写文章,主要是为了反驳现在的主流声音。只要把之前的观点写上,再像其他儒生那样引经据典就行,陶嘉木下笔如有?神,很快就写了一篇文章出来。
    周镇偊当场审阅,内心对陶嘉木的评价更高一层。陶嘉木因为在西河边郡任职很久的关系熟悉文书吏事,又能以儒术缘饰文法,联系现实?让观点更具说服力,最重?要的是,他写得文章通俗易懂,哪怕是目不识丁的人也能轻易听懂。不像有些读书人,会?故意将文字写得佶屈聱牙,晦涩至极,提高阅读门槛,从而将话语权和解释权牢牢攥在自己手里。
    周镇偊觉得很合适啊。
    他要这篇文章,最重?要还是给天下人看的,反正他不论做什么?那群读书人都会反对——这样似乎特别能显出他们清高一样。
    陶嘉木这篇文章名叫《论法理书》,通篇先讲了什么?是法,为何有?法,层层递进,将观点及其流畅地表达出来,令人心服口服。《论法理书》很快就传遍了大越的每个角落,人们口口相传,交流自己的想法。虽然文章本身没有说这次的翻案事件,但大家一想,就认同?了陛下翻案的这个做法。而且翻案什么?的,和他们本身也没有关系,还有?不少人记得霍丰年大将军打的那些仗。
    尽管十几年过去了,之前的朝廷一直在淡化霍丰年存在的痕迹,但总还是有一些人记得的。
    民意在迅速发生变化。
    “这群愚民,日夜耕于田垄之间,连村子都没有?出去过,也配讨论天下大事?!”高恭知在府中愤怒至极,他将那本《论法理书》狠狠扔在地上,在他看来,这篇文章毫无美感,通篇都是大白话,怎么能和他们精心雕饰的文章比。
    旁边的同?僚道:“现在怎么办?”
    高恭知说:“不过是媚上之作?罢了,一篇文章能掀起什么?风浪,我们继续写!”
    就在这时,高府的门被打开了,一群披坚执锐,浑身煞气的北军踏进来,为首的执金吾道:“高大夫,劳烦跟我们走一趟吧。”
    高恭知愕然起身:“你们想干什么??!”
    “这是陛下的意思。”执金吾说。
    这边的纠纷与陶嘉木毫无关系,他回来长安城的第一天就被皇帝叫过去干活了,之后暂时没怎么管他,只让他在金马门待诏。
    陶嘉木就去找霍屹,前两天还扑了个空,因为霍屹一直在军营里练兵。大越还需要更多的骑兵,而骑兵的训练是一个需要投入大量时间和金钱成本的事,霍屹抽不出空来。直到陶嘉木专门给霍屹发了份拜帖,霍屹才知道陶嘉木回来了,发请帖让他到霍府一叙。
    陶嘉木那天穿着一身青袍,来霍府的路上还下了雨,他在路边买了把伞,撑着往霍府走。外面的守卫看过请帖之后,才让陶嘉木进去,
    因为最近的事,来拜访霍屹的人太多了,就连门口的守卫也谨慎了很多。
    霍府还是一如既往的空旷,雨水啪啪地打在红砖绿瓦上,地面湿漉漉地积了一层水,为这个八月带来一丝凉意。陶嘉木一个人在院子里晃,也没见到几个侍从,更别提门客了。
    一般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总需要一些门客来出主意的。
    他穿过走廊,隔着雨声听见了霍屹的声音,霍屹似乎正在和别人说话,陶嘉木探出头看了一眼,两个人懒洋洋地坐在屋檐下,其中一个是霍屹,另一个则是个有?点显老,面容沧桑的中年人。
    “在去拢方边郡前,我在北朔边郡干过三年,还去过九原郡,邯郸郡,河西郡……对了,我还去西南剿匪来着,那边的人凶得很,擅长械斗,你没去过南方吧?”说话的正是李仪。
    霍屹摇头:“没去过。”
    “霍大将军去过,那边虫子特别多,还大,无孔不入的。”李仪了说了几句,忽然沉默下来。
    霍屹慢慢喝了口茶。
    李仪说:“陛下做事雷厉风行,很快就会?为当年的事翻案。这都是因为你的胜利,霍大将军泉下有?知,也会?为你感到高兴的。”
    无论从辈分还是经验上来讲,李仪都是霍屹的前辈。
    霍屹轻声说了句谢谢。
    李仪又说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他来这里,就是为了祭拜一下霍大将军。
    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