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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鸿光问他:“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初春,乌鞘岭。
    李封第一反应也是太急了。军队刚刚回?来,还没休整好,就又要出兵了。
    但既然秋鸿光这么说了,说明这件事已经盖棺定论。
    要不要去?
    这是一个不用思考的问题。
    “去!”李封坚定地说。
    他?只有去的理由,没有不去的理由。
    秋鸿光笑?了笑?,说:“那行,我得禀报陛下一声。”
    霍灵月送他?们俩离开,李封跟在秋鸿光身边的时候,如同回?到了军营之中,动作十分规矩。
    霍灵月注视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如果非要一个人去,为什么不能是我。”
    初春的时候,秋鸿光带着一万精挑细选的精锐骑兵从长安城出发,在高阙短暂地休整之后,便直通乌鞘岭。
    乌鞘岭高且陡峭,山势如垂直向下的一条直线,两侧山势收缩,天光无?法渗透其中。这里是连接河西走廊和河套地区的咽喉,穿过河西走廊之后,就是茫茫大漠,匈奴王庭。
    秋鸿光拿出了地图。
    李封第一次见他?拿地图,内心感觉非常不可思议,没想到人形罗盘秋鸿光也有需要地图辨别方位的一天,不过这也说明了秋鸿光心里是很重视这场战斗的。
    李封问:“秋将军,咱们怎么走?”
    他?们此时,正站在峭壁上,身后是一万骑兵整装待发。风从山谷之间刮过,擦着陡峭的悬壁,如刀子般刮在人的脸上。
    狂风将秋鸿光额前?的长发吹得乱飞,他?收起地图,说:“咱们这次的任务,是穿过河西走廊,再往北走,能走多远走多远,主要是多打?探情报,还要测试一个轻骑兵的极限。”
    李封努力点头,他?听明白了。
    就是快跑,使劲往北边跑。
    秋鸿光慢悠悠地说:“总之呢,就是让我们往河西走廊的心脏插进去。”
    他?的声音被风刮得支离破碎,李封只听了个大概。
    “插进去?”
    秋鸿光拔出自己的长刀,轻轻摩挲着光滑的:“像刀一样,插进河西走廊的心脏。”
    元鼎帝六年,初春。
    秋鸿光带一万骑兵从乌鞘岭出发,率部急速转战十五天,连续扫荡匈奴五个部落,并且长驱直入,与浑邪王和休屠王正面作战多次而不败。之后秋鸿光率领部队贯通河西走廊,一路行至大漠王庭,偶遇了折狼王,斩杀敌军数万。折狼王率残部逃走,秋鸿光一路追击至敦煌地区,斩杀了折狼王及其余部。
    这个消息传到大漠王庭的时候,军臣单于震怒不已。
    “秋鸿光!”军臣单于咬牙念出这个名字,先有霍屹,再有秋鸿光,都是落在他脖子上的尖刀。
    时隔百年,匈奴终于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那浑邪王和休屠王,率领二十万军队,竟然不是秋鸿光的对手!” 他?身边的一个大臣道:“恐浑邪王和休屠王是有了二心!”
    军臣单于瞥了他?一眼,道:“那你有办法对付秋鸿光吗?”
    大臣立刻闭上嘴,低下头。
    军臣单于在心里嗤笑一声,就在这时,帐篷被打?开,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这个男人生的高大威猛,头上戴着厚厚的帽子,身上裹着灰褐色裘皮,毛领遮住了他?的半张脸,腰间佩戴着一把短刀。值得注目的是,他?的右手手掌极为可怖,是一片完全无法恢复的烂肉纠结在一起,令人忍不住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
    “儿臣愿引兵前去讨伐大越军队!”军臣岚大步跨进来,单膝跪地,双手合拢:“请父王为允我出兵!为呼延且车报仇!”
    这个年轻人,正是军臣岚,军臣单于的幼子。当年他和呼延且车一起进攻西河边郡,被霍屹一箭射穿手掌,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右手再也不能用了。
    军臣岚回?到王庭之后,便遭到军臣单于的冷落。
    他?自己有心理准备,仍然难免失落。为了能重新拿起刀,军臣岚开始练习左手用刀,这么几年来,终于恢复了一些,但仍然在军臣单于那里不受重视。
    前?些日子,他?听闻呼延且车被大越将领秋鸿光所杀的消息,愤怒不已,发誓要为呼延且车报仇。在这些年来,因为军臣单于的冷落,军臣岚地位越来越低,只有呼延且车待他?如初。
    此时站出来,军臣岚已经有了死战的准备。
    或者说,以愤怒作为养料,在仇恨的浇灌之下,他?已经成长了很多。谁也不知道如今他?已经成长到了什?么地步,军臣岚不认为自己会比秋鸿光弱。
    军臣单于盯着他?看了一会,摇了摇头,说:“把……赵将军请过来吧,好久没见过他?了。”
    他?所说的赵将军,是赵平安。
    赵平安自从投降匈奴之后,日子过得十分无?趣。
    匈奴这边对他?还挺好,给他?封了个万骑长的位置,还是带着原来的那些兵,其中还掺杂了不少匈奴骑兵。但他?外出作战的机会很少,军臣单于把他?当吉祥物似的关在王庭,赵平安也乐得不用战斗。
    最开始他?还会感到恐惧,每天晚上睡不着觉,早上起来浑身湿透。他?会想起自己的家人,但后来,军臣单于赐予他?两个美貌的匈奴女子,再后来,那两个匈奴女子先后给他?生了儿子,并且起了匈奴的名字。
    他?抱着自己的儿子,就完全忘记自己叫赵平安了。
    大越,长安城,赵家,都是很模糊的记忆,仿佛上辈子一样。
    就连以前喝不惯的羊奶,散发着腥味的热茶,也变得合乎口味。
    有人进来叫他,赵平安应了一声,便穿上衣服走了出去。外面的匈奴对他?并不如何?重视,虽说赵平安是个万骑长,但没有本事,还是会被人瞧不起的。
    赵平安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问:“军臣单于怎么会叫我?”
    那个匈奴翻了个白眼,没有回?答。
    赵平安只好憋着鼻子忍了,他?走进帐篷之中,发现里面气氛极为严肃。军臣单于高坐在上位,他?那个小儿子军臣岚单膝跪在地上,两排站着很多大臣,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赵平安向军臣单于见礼,周围的大臣们便开始吵起来了,语气中充满了对他的质疑。
    “他?能行吗?”
    “单于三思啊……”
    赵平安任由他们打量轻视,他?已经习惯了。
    “赵万骑长。”军臣单于一开口,其他人便闭上了嘴,他?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说:“近日传来战报,有一个名叫秋鸿光的大越将领,穿过了河西走廊,先后击败了浑邪王和休屠王,又追杀折狼王至敦煌,如今仍然停留在大漠之中。在此之前?,他?还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