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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鸣浑身一抽,下意识地想回头,他想到刚才张仪说的话,不退反进,抄着菜刀咣咣猛砍,呲牙咧嘴破口大骂起来。他骂得很难听,额上青筋暴起,高太太往后缩了一步,高鸣骂着骂着火从心上来,口水都喷到了太太脸上,高太太浑身哆嗦了下,她蓦地转头,见张仪倚着厨房的门框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高鸣大怒道:“滚——滚出我家!”
随着他震耳的大吼,高太太两眼翻白,歪倒身子坐回了沙发上,闭眼不动了。
“快掐人中。”张仪不紧不慢地吩咐说。
高鸣扔下砧板,和丈母娘一起手忙脚乱地掐高太太的人中,折腾了半晌,高太太猛抽了口气,睁开眼醒了。她看看围在身边的丈夫和母亲,又发现屋里还有个陌生人,沙哑着嗓子茫然道:“怎么回事……”
送张仪出来的时候,高鸣千恩万谢,要改日请他吃饭。这么一说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是没有张仪的联系方式,两人加了微信,他随口说:“嗨,幸好昨天联系上了阮绛。你和阮绛挺好呢吧?老同桌,上学的时候关系就好。”
张仪不咸不淡地应了几句,最后叮嘱说:“近日还是别去荒郊野岭的地方了,有事再联系吧。”
这件事了,回去时刚到中午饭点。阮绛在家做好了饭,他倒也不打听,只问说:“还顺利吧?”
“恩,”张仪答说,“没什么大事。”
吃饭时,阮绛又道:“上午你妈来电话了。”
张仪心里咯噔一声,“你没和她说我去干什么了吧?”
“我说学校有事找你,”阮绛得意洋洋,一脸“我聪明吧”的表情。“她知道你去给人看事儿肯定要偷着乐呗。”
张仪撇撇嘴,“然后就又提让我回去继承衣钵的事。”
“没继承也难不倒你。”阮绛笑眯眯地说。
吃完了饭张仪去洗碗,阮绛蹭过来提说:“对了,我喊了韩仕英和霍姐明天来家里吃饭。”
他挠挠头,“就……回去后还是觉得怪不好意思的,霍姐肯定明白什么意思,她就是和你一样不爱说话呗。”
张仪恩了声,“那我晚上去买点菜。”
他买完菜回来又从自家冰箱里看到了捆倒霉芹菜,想想拿出来扔了,再这样下去俩人怕不是也要对芹菜有心理阴影了。上午韩仕英和霍雀来的时候拎了点啤酒,两人是头回上门,霍雀有点拘谨,倒是韩仕英探头探脑的,“用不用我帮忙啊?”
张仪和阮绛瞥了眼她拇指上老高的纱布,意思是“你歇歇吧”。
结果没一会儿韩仕英把纱布解了,没小指甲盖长的一个伤口。
霍雀似乎有点替她感到丢脸,难得叹了口气。
张仪在厨房里做饭,把阮绛赶回了沙发上歇着,他和韩仕英眼瞪眼了片刻,韩仕英摸出手机兴奋道:“我这儿有个好地方,给你看看。”
阮绛接过去一看,又黑又糊一张图,放大了才能发现似乎是个厂房一类的地方。
韩仕英笑道:“这儿有意思,得你们本地人去看看。”
张仪从厨房里端菜出来,“你别给他乱介绍,你去的地方是我们能应付了的?”
“没那么夸张,”韩仕英拿回手机,“下周你们可以去看看,要是阮绛想去的话。”
阮绛确实还没定下周去哪儿直播,就让韩仕英把图片和地址发了过来。霍雀插话说:“算了,休息日别谈工作。”
张仪不由看了她一眼,也对,阮绛兴趣使然,他和霍雀确实只当成一份工作。至于他这个远亲韩仕英千里迢迢离家出走跑过来到底是干什么……难说。
饭后,众人没急着收桌。闲聊起来阮绛又有点懵了,霍雀几乎不谈自己的事,他怕又冷不防提了不该提的话。韩仕英就像是看出了他是怎么想的,两眼一弯,笑得跟小狐狸似的,“哎,讲讲你俩呗。”
张仪立刻说:“没啥可讲的。”
霍雀破天荒插了一句,“你俩谁追的追啊?”
“我追的他。”张仪和阮绛异口同声道。
韩仕英偏头,“这还能不统一结果啊?”
阮绛嚷嚷说:“他不承认是我先追的他!”
“为啥?”韩仕英顺着打听说。
阮绛乐了,瞥着张仪道:“因为他一开始对我冷漠无情,让人心寒。”
霍雀和韩仕英看向张仪,想想他的性格,应该是真的。
阮绛之前还真没有机会讲过两人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见状兴奋道:“来来来我给大家讲一讲,张仪怕丢脸我不怕!”他说着开了罐啤酒,还没拿到嘴边,张仪看了过来,又放下了。
“我俩是高中同学这个你们知道——”
第二十三章·高中
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很少会有人拿来睡觉,但瞌睡偏偏就是挡不住。学校取消了整个高三的课间操,外面“一二一”的号子喊得震耳欲聋,丝毫影响不到教室里睡得天昏地暗的学子。阮绛盖着校服、眯眼看黑板上面的表——已经睡了十分钟了。
他犹豫了几秒钟爬起来还是继续睡,旁边空了一整个学期的板凳却突然被人拉开了。阮绛皱眉,看到有个陌生人正把一摞书往桌上放。崭新的校服,干净极了的白球鞋,他揉了揉眼,强打起精神问说:“转校的?”
“恩,”那个人不咸不淡地答了句,轻手轻脚地坐了下来。阮绛把脸重新埋回臂弯,闷声说:“我叫阮绛。”
“张仪。”那个人低声道。
阮绛原本的同桌因为意外不会再来上学了,他主动要求调到了教室最后排临窗的位置,冬天有点冷,也就一直没有同桌。这个叫张仪的转校生长着张会叫女生频频回头偷瞄的脸,可惜人闷得很,两人过了整整一个星期也没能说上几句话。
最后一学期转到重点高中冲刺并不少见,但阮绛所在的重点班很难进,张仪大概不是学习很好就是家里有钱。阮绛的成绩很好,或者说这个班里就没有成绩不好的人,但他仍然会在早读时一头栽倒在参考书后面“昏迷”十分钟,然后揉着眼爬起来继续。
他没有什么目标,更没有什么想去的专业。跑神的时候,阮绛会偷偷瞧张仪在做什么——张仪好像从不趴下补觉,但偶尔,他会一手撑着头闭上眼睛。阮绛对他有点好奇,主要因为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