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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湍淡淡笑道:“若是我不打算出去呢?我就在这耗着,等他们扑灭了火进来发现我,就说是你挟持的。到时你逃也逃了,连个对证都没有。”他说话时低下头来,一张嬉皮笑脸紧挨着花朝。近处看,他大眼长睫,鼻梁高挺,肤色白的似透明,若非乱糟糟的头发掩饰,的确能看出一丝与中原人的不同来。
他离的很近,呼吸几乎要喷到花朝脸上,花朝有些不适,气势先泄了三分,“你……”“你”了半天只“你”出一句“你不会的”。
“你不会的”后面其实还跟了一串压制他的话,但还没出口,就见他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不会的。因为我想和你一起出去。”他特别加重了“和你一起”那四个字。
“……所以,我答应你的条件。”
他答应的这么轻易,让花朝反而一愣:“你都不问问我让你救什么人?”
叶湍道:“现下能让你在意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崇礼侯,一个是那位什么杜大人。那位杜大人本事大的很,用不着我救,所以我猜,是崇礼侯。”
花朝被她猜中心事,惊愕之下有些语塞,闷了半天,也只挤出一句:“谁……谁说我在意杜大人?”
“哦,那你不在意杜大人,你……在意我啊!”叶湍唇边挂着笑:“你不如……在意在意我吧。”
“你……”
“我什么?”
“你……”叶湍之厚颜无耻,世所罕见,可谓刀削不破箭刺不穿。花朝欲开口斥他,却苦于词穷,到了嘴边,变成了一句气势矮了半截的:“你把那银钗还给我!”
“你送我的,怎么能再要回去?”叶湍笑得十分坦荡无辜。
“谁、谁送你的!”花朝知道在言语上讨不到他便宜,索性一伸手:“拿来!”
“不给。”叶湍干脆下颌一仰:“你不如杀了我。不过你想清楚,为了一根银钗,你那两个条件可都泡汤了!”
“你……你无耻!”
“哦,wuchi在我们沾兰话里可是‘俊俏’的意思。”
“……”
叶湍朗声一笑,将她那匕首的尖刃轻轻挪开自己脖子,“逗你的!”向那牢狱深处枯瘦颓败的老人走去。
叶湍在狱中与那老人用沾兰话交谈了一番,跟着花朝出了甲字号牢。交谈时花朝见他向那老人亮出一把狼头龙身的金刀,那老人旋即咕噜咕噜,一通倒豆子似地说了什么。
那把金刀……花朝愣了一愣,正欲开口相问,立刻意识到这老头跟前,多问一句只怕会拆他的台,对两人都没有好处,还是等出去了再问。
牢外火势仍然未灭,一片人声马喧。
大理寺诸多长官都连夜赶来了,马厩已经失了火,他们的马随处系在一些木桩子上。
两人出来后,叶湍环顾一圈四周:“会骑马吗?”
“会。”冯家从前担着护国重任。冯家孩子自小就是马背上长的。
“可那马隔得有些远,我们这么过去,中间无遮无拦的……”
叶湍一笑:“你那匕首呢?”
花朝有些狐疑地将匕首递给他。
“看好了。”叶湍将匕首在手中轻轻一转,“嗖”地一下飞掷出去,连断两匹系马的绳子,稳稳插入不远处的泥土里。
他果然是有功夫的。
花朝犹在惊愕之中,忽见他嘬圆嘴吹起哨子,哨声忽高忽低,在人荒马乱的救火地并不惹人注意。可两三哨声之后,那两匹被斩断绳子的马却抛开四蹄,向他们飞奔过来。
“上马!”叶湍拽住当先那匹,牵到花朝跟前。自己一个轻巧腾跃,跳上后一匹。他眼光毒辣,两匹都是好马。
两人一夹马肚,两马飒沓奔去。大理寺一片慌乱,人来人往,马蹄声本就不绝于耳。没有人注意到,这奔出去的两匹与别的有什么不同。
花朝手心已捏出了一把细汗,出了大理寺,才想起问他:“你究竟是谁?”
她听哥哥说过,沾兰皇族可以声御马,但所会者甚少。因沾兰人爱马,这是地位的象征,十分保密,绝不外传。
“怎么?又让你看出来了?”叶湍轻笑:“我叫叶里图安。叶湍是我的汉名。”
“叶湍不是你所顶替的囚犯……”
“和你,我又何必报个虚名!那囚犯叫李绅,叶湍是我自己的名字。”叶湍笑意不减,一扫狱中颓唐,虽仍是一袭破衣,却精神朗朗,有一种令人难以移目的气度。
花朝脑子滞了一瞬,忽然反应过来:“等等,叶里图安,这名字好生耳熟……”
“看样子你着实对我们沾兰十分了解。”叶湍笑得十分恣意,声音也似有了温度。
废话,她当初可是差点和亲去了沾兰的!若非女帝病中极力助她逃脱,她现下已然是沾兰王妃了。
叶湍深深看她一眼,朗朗道:“你没猜错,我本是沾兰王子,若非狗贼篡位,我现而今应当是沾兰王。要是你未逃婚,我亦还在沾兰,你本来应该嫁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