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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的清汤寡水并没有让他学会什么是收敛。
不过张家家主既然能做到正三品的礼部右侍郎, 显然脑子没有问题,知道能痛打的只有落水狗,现在发现落水狗又爬上来了,还变成老虎上门寻仇,这个时候就必须自认倒霉,赶紧认怂。
于是他们火速把张缺交了出来, 还表示都是他一个人干的,和别人没关系。
不过也没错,此事完全是因为张缺家暴而起,不是因为他, 也不会有后来这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情。
张缺被推出来之后,依旧振振有词, 试图和卫朔“讲理”:“就算是我把那贱妇杀了, 我母亲只要证明她确实不孝顺, 夫杀妻减等,妻不孝还要再减等,就算是闹上衙门,也最多判我几年牢狱, 你凭什么兴私刑!”
张缺说的确实不错, 封建社会一直将妻妾、子女视为男人的私有物品, 底层男性甚至可以随便买卖、打杀,只要事出有因(比如怀疑妻子出轨、认为子女不孝),一般都不会判死刑。
这便是“亲亲尊尊”,是彼时法条的铁律。
虽然纪姝觉得吧,卫朔完全不是因为张缺的家事跑来教训他,而是因为张缺欺负到卫家头上去了……
不过张缺说的这话,似乎是触动了卫朔的心弦。
卫朔身边的奴仆已把张缺捆得严严实实带回了卫家,卫朔早瘦得脱了形,但是坐在那儿,还是有颇有几分上过战场、杀伐果断的硬汉气息。
杀戮和厌世的情绪在他脸上交织,讲实话还挺酷的。
卫朔接过张缺的话:“你觉得你做的挺对的?”
张缺:“至少没有犯法!书上不都是这么写的!君为臣纲,夫为妻纲!你我同是男人,自然应该互相袒护,律例都不认为我是错的,你何苦如此!”
卫朔:“……”
卫朔好像还真说不过他。
纪姝想起卫朔的履历里有这么一句,是同时代诗人写给他的:“大志无心守章句,终怀上略致殊功”,虽然主基调是赞扬,但其实也在说卫朔这人不太爱读书。
卫朔说不过他不要紧,卫朔选择直接打。
在张缺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卫朔坦然自若地对纪姝说:“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每天头悬梁锥刺股,梦里都在想着怎么让次朱铺子倒闭的纪姝:“……”
纪姝:“不辛苦,不辛苦。”
卫朔继续说:“我听说你品德高尚,能力也很强,正义感十足,愿意为了帮别人而奋不顾身,这是我一直在寻找的人。希望你能同我一起去西南平匪。如果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都可以满足你。”
纪姝:“……真的吗?”
卫朔点了点头,可能觉得张缺叫得太吵了,还抬手让人去把门给关上。
纪姝立刻说:“我喜欢收集灵草,远道而来,就是听说次朱铺子珍藏着许多灵草。”
她其实没期望卫朔真的会把灵草给自己,主要是一直不停地作,结果次朱铺子怎么都不倒闭,总是千奇百怪地强行续命,她觉得搞事业真是太累了。
毁灭吧,赶紧的,真的累了。
于是她就直说了。
卫朔:“……倒是奇怪的喜好。”
他说这话时,神情很悲戚,因为最近瘦得太厉害了,穿堂风从他的袖子和腰腹边吹过,吹起轻轻的波纹。
纪姝恍然意识到,卫朔之所以会收集这些灵草,是因为他的爱妾次朱喜欢。
纪姝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卫府的人扔出去。
然后卫朔说:“次朱铺子的灵草我都请秦国师用法阵保存着,要先请一趟秦国师过来,我才能把你喜欢的灵草送给你。”
他说得很洒脱,坦然自若,好像已经放下了那个让他深夜痛哭到昏厥的爱人。
曾经是他爱着的人赋予了这些无用的灵草价值,但是他现在放下了。
所以那些灵草又重新变回了“没有价值、只是图个好彩头”的寻常物件。
寻常物件,随意送给人家也无所谓的。
在卫府奴仆前去请秦国师的时候,外面院子里杖责张缺的人终于回来了,禀报道:“他晕过去了,腿基本打废了,休养也休养不回来的。”
卫朔一掀眼皮:“挺好,把人给张家送回去吧,让他们准备和陈家和离,是和离,不是休妻。他们再说废话,就拉回来继续打。”
纪姝委婉地劝道:“这样会不会太过了。”毕竟是把当朝命官的儿子腿打废啊。
卫朔漫不经心地说:“陛下最讨厌无用之人,我有用,他没用,陛下不会站在他那边的。”
虽然上次见卫朔,还是看见他深夜跪在自己心上人坟前痛哭,一边哭一边用手去挖坟,看起来蠢得没边。
但是现在纪姝不禁想原地起立鼓掌,表示卫小将军你真的太酷了。
不过这人性格真的和他妹妹愉妃一样极端。
愉妃敢拿刀上门砍皇帝的宠妃,卫朔敢深夜跑坟地去挖尸(虽然刚哭两句就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