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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层霜,才听闻有少女清脆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他弯了弯僵直的腰肢,稍稍躬身行礼。果然,还未等他彻底矮下身去,一旁的那位双螺髻少女便立即将他扶起。
    一把清脆甜美的声音笑问道:“父皇要传召我入宫?”
    老宦官抬头眯眼看去。面前的少女稚气尚未脱,杏脸桃腮,还有些小娃娃般的孩气。眉眼像极了先皇后,明眸善睐,总是含着笑意,像一弯新月。
    这便是先皇后留下的那位公主,燕檀。
    坤宁宫内燃着数盏明灯。檐上黄琉璃瓦落入晦暗天色,殿内却有如白昼。
    燕檀跟随指引宫女踏入东侧暖阁,融融暖意裹挟着甜腻的熏香扑面而来。
    皇后坐在梨木桌左手边,皇帝坐在右手边,正紧锁眉头,端起桌上的茶盏。
    全宫内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伏在皇后膝上哭得梨花带雨的燕茜。四周伺候的宫人皆垂眼敛息,大气也不敢出。
    静谧的宫室内只能听得到燕茜的啜泣声。
    燕茜是现皇后所生的公主,年纪尚小,还未长开,却很得皇帝与皇后宠爱。
    而她左边坐着另一位姿容艳丽的盛装少女,比燕茜年长两岁,名唤燕绯,也是这位现皇后的亲生女儿,此刻向燕檀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瞥。
    燕檀心中一惊,有种不妙的预感。
    但她仔细思忖,确定近年来都未曾见过这两位妹妹,更谈不上有什么得罪,想来不会是皇后传见她来问罪,于是眨了眨眼睛,乖乖垂眸矮身,行礼如仪。
    皇帝见她到来,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显然松了口气,连忙唤她上前。
    皇后爱怜地抚着燕茜的头,仪态端方地侧身向皇帝闲话道:“枕枕如今也有十五了,出落得如此雪肤花貌,倒是随了先皇后的模样,看着让人心生怜爱。”
    枕枕是燕檀的小字。平日里很少有人如此唤她,自打她记事以来,皇后更是从未同她见过面,唤她小字时,咬字有种故作亲昵慈爱之感。
    燕檀瞧着皇后的笑容,不由得浑身一抖。
    皇帝没有接这话,只是叹了一口气,示意她在自己身边坐下,看着她的脸道:
    “如今你也十五岁了,到了该及笄的年龄。你是宫中最年长的公主,父皇理应为你最先安排婚事。你自己可有什么想法没有?”
    多年未见的父皇见到她第一面便是谈婚论嫁,这多少让燕檀有些措手不及。
    她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想法?十几年来,她平日里所见的不是尼姑便是和尚,就算她敢有,对方也绝不敢有。
    不过她自进宫起就混沌的思绪总算转圜过来。瞧了瞧燕茜满脸的泪痕,燕檀开始明白过来,心里有了个大致的猜测。
    见燕檀不出声,皇帝又叹气,道:“你是朕的第一个女儿,又自小便失去了母亲。这些年来,朕对你有所亏欠,理应在金京内为你择选一名门才俊,风风光光地嫁过去。”
    “但前两日西域诸国使臣进京,赐宴之后,楼兰国使臣前来养心殿觐见,向朕提出要为其国大王子求娶公主,以续两国百年之好……”
    燕檀有些晕眩地盯着皇帝的嘴唇,听到他继续说:
    “朕本也想选一位宫妃所生的公主,亦或是宗室女嫁过去。但那使臣却说,求娶公主的大王子是楼兰的王储,也是未来的一国之王,因此便要求娶朕膝下嫡出公主,方为相配。”
    余下的话她已经不必听了。皇帝一个人还在那里絮絮地说——
    皇后膝下的燕绯和燕茜年纪尚小,难以担此维系两国亲睦的重任,他辗转苦思两日,便只能委屈燕檀——先皇后虽崩逝十余年,但到底燕檀也是最为名正言顺的嫡公主。
    置于一旁的熏香炉发出香料燃烧的哔剥声。
    燕檀微微侧目看向眼眶通红的燕茜。听了皇帝这一番话,她又开始嘤嘤啜泣,上气不接下气地向皇后哭道:
    “儿臣才满十二岁,还不到两个月。楼兰距金京有万里远,如此远适他方,此生便难与父母亲眷相见,儿臣不欲往……”
    皇帝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皇后连忙一面安抚燕茜,一面出言劝道:
    “茜茜所言虽娇纵任性,却也不无道理。她自小娇养,从未离开过陛下和妾身边,难免小孩子心性。和亲是两国间的大事,妾唯恐她会言行失当,伤了赵国的脸面。”
    燕檀捏紧了自己的衣袖。
    燕绯拨弄着自己的耳环珠串,自然地接过话来:“况且自古以来,长幼尊卑有序,若是姐姐还未出阁,妹妹却先议了婚事,儿臣却怕那些谏臣又要污蔑父皇有心偏宠。”
    皇帝置于膝上的手攥紧后又松开,留下布料上几层褶皱。皇后极快地瞧了一眼燕绯,而后又移开目光。
    楼兰地处玉门关外南北两道交汇处,是当仁不让的西域要冲。
    而赵国与北方的匈奴向来多有摩擦,楼兰的政治向背则决定着赵国与匈奴之前的平衡,是两国皆意欲交好的对象。
    燕檀在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