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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朝会,霍珣耐着性子听百官你一言我一语启奏,赶在两个时辰内处理好政务,出宫直奔英国公。
天公不作美,雨下得比昨天还要大,噼里啪啦如倒豆子般砸在车顶,霍珣神色凝重,下了马车,两扇朱门依然紧闭,显然国公府压根就不欢迎这不速之客。
近侍上前叩门,还是那位老管家出来代为传话,说辞与昨日别无二致。
尽管知道恩师故意刁难自己,霍珣却依然心平气和留在外头,及至傍晚回宫,袍摆湿得能拧得出水来。
靖安落了多少天雨,霍珣便在门外等候了多少天,却连英国公一面都没见着。
很快京中皆知,天子在端阳宫宴上对那位沈娘子一见倾心,舍下身段亲自求娶,反被沈娘子的长辈拒之门外,引来世人议论纷纷。
其中也有人为早逝的苏皇后感到惋惜,红颜薄命,到头来只博得一声可怜叹息。
苏慕宜听到这些话,未置可否,淡淡一笑,西境增设两家分号,这段时日她留在府里帮母亲处理生意上的事情,甚少出门,自然也不知道外头的流言蜚语。
“这小半月他天天都来,从来风雨无阻,便是做戏给旁人看,也该放弃了。”沈氏顿了片刻,低声问,“阿慕,你是不是责怪阿娘和爹爹太过狠心,将他拒之门外?”
“没有,我明白爹爹和阿娘这样做,是为了我好。”苏慕宜合上账簿,“他那样矜贵的身份,将来若要反悔,我又能拿他如何?爹爹一次次将他拒之门外,是想看看他对我的真心到底有几分。如果他和沈家郎君一样,因为几次闭门羹就放弃,那他不值得托付。”
“你心中明白,便是最好的。”沈氏将女儿拉到小榻边坐下,“事到如今,我们也不反对什么了,只希望他能好好待你和皎皎。”
苏慕宜浅笑,如幼时那般亲昵地靠着母亲,“阿娘和爹爹,才是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沈氏抬手轻轻刮了下她秀挺的鼻梁,“自己都是做母亲的人了,也不害羞。”
支摘窗外,雨打着美人蕉,伶仃作响,庭院里的花木经雨水冲洗后,愈发鲜翠欲滴。
又两日,天空总算放晴,这天午后,霍珣如往常一般出宫,却未想到,英国公府居然大门敞开。老管家前来接驾,跪地行礼后,对他道:“陛下若想见英国公和夫人,请随草民去书房。”
英国公独坐在棋盘前,手执黑子,听闻脚步声,却连眼皮都没有掀:“陛下既然来了,不如陪臣下盘棋。”
霍珣上前,于他对面落座,打开棋笥。
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中央,这局棋正式开始,英国公沉声道:“这么多天,臣一直避而不见,陛下定然心存怨气罢。”
“师傅,若我说,心中并无半分怨言,您可愿相信?”霍珣落下一枚白子,“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会百倍、千倍补偿英国公府和阿慕母女。唯有一事相求,希望您和夫人能同意阿慕入宫,做我的皇后。”
说着,霍珣递上盛放着凤印和虎符的木匣,英国公淡淡扫一眼,他年轻时也曾执掌过羽林卫,知晓这枚虎符可号令禁军,思忖一瞬,问他:“陛下可清楚这样做的后果?”
“清楚。”霍珣道,“我知道您和夫人的顾虑,所以我把禁军交给阿慕,他们只会听从虎符调动,以后,禁军尽数归于阿慕。”
他这样做,等于是把最锋利的匕首交到女儿手里,让女儿用来自保。英国公心中动容,嘴上却依然语气强硬,“陛下应当也听说过,阿慕被先帝暗害伤了身子,今后也许很难再为陛下孕育子嗣,而朝臣们定会催促陛下早立太子,届时,陛下又当如何处理?下令甄选世家女充容后宫吗?”
“前朝的端慧女帝,执政二十载,天下无人敢置喙。皎皎资质聪颖,悉心栽培,将来定会胜过这位青史留名的女帝。”霍珣执起一枚黑子,“我和阿慕已经有了皎皎,要立储君,合该立皎皎为皇太女。”
静默小会儿,英国公笑了笑,“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臣还记得阿慕刚出生的时候,小小的一团包在襁褓里,不哭也不闹,乌溜溜的眼珠子盯着臣看。”
“陛下对阿慕的心意,臣和夫人都看在眼里,阿慕可以入宫,但臣有一个要求。倘若今后陛下不再喜欢她,还请陛下收回凤印虎符,将她送还英国公府。”
闻言,霍珣起身,单膝跪于英国公面前,“师傅,我以母妃的名义起誓,今生决不负她。”
英国公怔忪片刻,伸手将他搀扶起来,容色温和:“这盘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