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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不发,只听到祁正野一声轻哼。
    抬头,正对上祁询看他时复杂的目光,祁越几不可闻地向他摇了摇头。
    祁询沉默了几秒,又低下头。
    “好了,那么多人好不容易过年时能聚一次,都不要太拘谨了。”祁曼展开笑颜,主动端起酒杯向首座的祁老爷子敬去,她声音里藏不住的喜悦,道,“等过了这个年,小询就要出国留学去了。爸,让老赵先敬您这一杯,您这次可不能推辞了啊。”
    老赵就是祁询的父亲,明明今天只是家人聚会,但他穿得格外正式,一身黑色西装,还打着蔚蓝色的领带,看起来有些滑稽。
    他脸上也是喜气洋洋地,站起来跟祁老爷子道贺,“爸,来,我敬您!祝您老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祁老爷子年纪大了,平时不怎么饮酒,但今天心情很好,便接过那半杯酒一饮而尽。
    “小询真是争气,下学期就要去E国了,我和你林叔说的时候他可是羡慕得不得了。他也想把他那个小孙子塞到D.H呢,但人家还是要看成绩的……”
    祁曼是老来得女,自幼便得祁老爷子宠爱,结婚后也是让丈夫入赘和自己一起住在娘家。而祁询作为祁曼唯一一个儿子,爱屋及乌,祁老爷子也格外看重祁询。
    祁询要去上D.H的消息在饭桌上又传了一圈,人人都在祝贺,只有当事人本人没什么感觉。
    祁询默默地夹了块春卷给自家妈妈,在她耳边低声,“妈,你少说一点吧,我也没你夸得那么厉害。”
    “你这孩子,谦虚什么?”
    祁曼嘴角笑得合不拢,声调提高了些,和众人调侃道,“好啦好啦,都别说了,小询还不好意思了呢。”
    “询哥哥真厉害!”
    众人笑着,二伯三伯家跟着他玩了一整天的小孩子们也学着大人们这么说。
    明明都在夸他,但祁询心里并不觉得有多开心。
    他知道自己这个名额是怎么来的,他的成绩只是个敲门砖,而后续各种申请手续都是祁越用他以前的校友资源来周旋的。
    那么多人都在夸他厉害,夸他成绩好,却似乎都忘记了祁越也是D.H大学出身,还是以Z国专业第一的成绩被录取的。
    祁越也拿来了一张录取通知书,却并没有什么庆祝。
    祁询忍不住又去看了一眼祁越,祁越和以前那么多次家族聚会上一样,表情淡淡,坐在那里,就像是一个局外人。
    墙上的大屏幕上放着联欢晚会,热闹欢腾的声音作着背景音,众人一边吃一边说着家常话。
    许久没见的二伯母不知道怎么忽然把话题聊到了祁越身上,贵妇人用手帕掩着唇,目光戏谑,跟旁边的祁正野说着,“大哥,你是不知道这些天网上传得多热闹。我家里那个新来的保姆前几天给我看了个视频,看完之后,可把我乐坏了。我看呐,咱们家阿越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要再复婚了,迟秋那孩子现在可是成了大明星呢……”
    她平时就爱咋咋呼呼,二伯就不喜欢,拉了拉她,低声说,“行了,吃年夜饭呢说这些做什么?”
    “我这不是关心阿越的终身大事么?”
    二伯母撇撇嘴,不满道,“之前阿越和迟秋离婚之后大哥可是生气得很。现在,我看他们又要复合了,这不也是件值得庆祝的事儿么?”
    二伯给她使眼色,但她却兀自说下去,没看到祁老爷子和祁正野越来越难看的表情。
    “能复婚了当然更好,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更不用说迟秋现在可比以前条件好多了,他也不会多介意以前的事儿的……”
    “婶婶。”
    祁越终于没法再装隐形人,他道,“我们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怎么就没一撇了?难道迟秋还不答应你不成?”她惊呼起来。
    这时,连祁曼都不高兴起来。
    她这个二嫂是她最不喜的,看不懂人眼色,还偏偏有点小聪明,也就只能辖制住她二哥这种耙耳朵。而二哥二嫂住在离这里几千公里之外的裕市,平时不怎么见,她也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没怎么和她计较过。
    但,今天的主角本来该是她要出国的儿子,她这二嫂又扯到祁越身上算什么?
    祁曼正想说几句解解围,好把这个年顺顺当当地过下去,便听到老爷子满是怒气地开了口——
    “还答应?人家凭什么要答应他?当初先斩后奏离了婚,非要和容家那个兔崽子在一起,现在又后悔了想追回来了,做梦!”
    “……”
    覆水难收,万籁俱寂。
    祁越顶着所有人的目光,面容平静。
    他说,“爷爷,这件事儿我没想瞒你们的。本来打算过完年再好好和你们商量,但,您要现在商量也可以。”
    “你也不用跟我们商量了。”
    祁正野面容冷漠,沉声说,“之前你和宋迟秋离婚的时候也没跟任何人商量过,现在,也用不着商量!你把人赶出去的时候就不知道别人在背后怎么说我们祁家吗?他们都在说是我们趋炎附势,当初在宋家势大的时候攀上人家结了亲,如今宋家势败了就把人给休了!你说说,我出去这张脸往哪儿搁?你现在又想复婚了?呵,我劝你趁早打消了这个心思。”
    祁越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觉得很好笑。
    现在来质问他这些,难道,当初不是他逼着自己娶的宋迟秋吗?
    如果不是被他们逼着娶了自己不认识的人,他起初也不会对宋迟秋那么抵触。
    以前的宋迟秋让他觉得窒息,他只要走近宋迟秋,就能想到那个人是他被强塞来隔应他的联姻产物,他没有任何选择,也根本没有机会去接触自己喜欢的人,这一切都让他对宋迟秋充满了原始的反感。
    所以,他那时候讨厌宋迟秋,就像讨厌这令人作呕又无法分割的家庭一样。
    祁越声音淡漠,“爷爷,爸,你们如果要打就骂就随便吧。但,我是一定会和宋迟秋复婚的。”
    “你——”
    祁老爷子额上青筋爆起,一时气急攻心,剧烈地咳嗽起来。
    祁曼惊呼一声,忙叫女佣去拿速效救心丸来,佣人们又是倒水又是拿药,乱成一团。
    一顿年夜饭毫无温情,二伯母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小声问自家丈夫,“我是不是不该提阿越在追迟秋的事儿啊?这…我去劝劝咱爸?”
    “你少说点话就好了。”
    二伯叹着气说。
    家里的小孩子们有的是常年在爷爷身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