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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秋开车到了祁家,他看着那紧闭的大门,眼角有些酸了。
    上次也是下雪,他们在这里准备聚会,屋内有燃着松香的火光和美酒,有欢声笑语的亲朋,现在,却物是人非。
    他起得太早,到了目的地才发觉现在还不到七点钟,豪宅雕花繁复的铜门紧闭,车窗外呼啸着风声。
    宋迟秋一晚上没睡,精神疲倦,等了一会儿便撑不住了,趴在方向盘上打了一会儿小盹,也没睡安稳。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细微的骚动声,青年抬头,看到穿着黑色风衣从门内走出来的英俊男人。
    祁越还是之前的模样,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懒得做表情,看起来更不近人情了些。
    男人按了下车钥匙,正打算开车离开。
    宋迟秋下意识敲了敲车窗,但距离太远,祁越应该没听到,还是继续往前走。
    他连忙解下安全带,打开车门,从雪地里跑过去,喊——
    “祁越!”
    男人顿了顿,应声回头。
    雪地里朝他小跑过来的青年神色匆匆,脸上是少见的焦急和紧张,鼻头冻得通红,喘息着跑到他身旁后就说不出话了。
    “你怎么在这儿?”
    两人四目相对,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还是祁越开了口。
    “我、我想来找你。”
    “……所以,在这时候来找我?”祁越皱眉,“我要去上班了。”
    “哦。”
    宋迟秋听到他的回答,愣了愣,之前想好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居然问了句很傻的问题,“现在就要去吗?”
    “当然。”
    “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那不是你的车吗?”
    祁越从他跑过来的方向看去,一辆银色的车正静静地停在路边,问,“你不开走了吗?”
    “……”
    “随便吧。”
    祁越看着他怔怔的样子,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到公司再说吧。”
    宋迟秋后知后觉地“噢”了一声,看到男人身影一闪而过,已然是上了车。
    回到自己车里,空调风吹得周身暖洋洋地,宋迟秋却像是坠入了冰窟。
    他紧紧盯着前面那辆黑色车子,亦步亦趋,跟在身后,喉咙咯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难受得很。
    祁越以前从来不会让他单独开车的,如果他开车过来找他,祁越都要好话哄着要他坐自己的车,然后再叫司机把车送到他家里去。
    刚刚,他冷得颤抖,祁越也没有把衣服脱下给他。
    以前那些视若无睹的细节此时却突兀地唤醒,宋迟秋满胸压抑的郁气,沉重得快喘不过来气,不过几个街道的距离,漫长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前方,那辆黑色迈巴赫停下来了。
    宋迟秋把车子停在他的旁边,在主驾驶座愣了一会儿,才下来,发觉祁越正在不远处等着他。
    alpha分明收敛了那烈酒般的信息素,但两人接触太久,常年的亲密已经化为一种本能,宋迟秋不过稍微走近,便感觉两者的信息素在缓慢融合。
    极度具有侵略性的信息素里掺杂着一丝甜香,却不突兀,仿佛天生如此。
    “我……”
    “你——”
    两人同时开口。
    祁越一怔,笑了,男人墨黑的眸中掠过一丝看不懂的神情,“你说吧。”
    “我过来找你的。”
    宋迟秋和刚刚说的一样,很执拗地强调,“很早就过来找你了。”
    “嗯。”
    祁越点点头,语气更多的是疑问。
    宋迟秋不太习惯他话少起来的情况,又觉得似曾相识,相想了想才记起来,他刚穿过来见到祁越时,祁越便一直是这样的。
    似乎,这才是祁越本来的样子。
    “对不起。”
    宋迟秋顶着他的视线,浑身都僵硬着,他终于鼓起勇气说出这句排练了一整晚的话,“我、我发现了一些东西,所以,之前都是我错怪你了,希望你能原谅我。”
    “……宋迟秋,你说你发现了什么?”
    “明涟,他说的不是真的。”
    男人看着他的目光复杂难懂,迟迟不说话。
    而宋迟秋引以为傲的口才在此时像是被扔掉卖了破烂,只干巴巴地说着,“你是被冤枉的,对不起。”
    祁越看着他,眼底掠过一丝触动,稍纵即逝。
    男人的眼神很平静,和他的语气一样,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是啊。我当初也是这么跟你说的。”
    “祁越。”
    宋迟秋揪紧了袖口,第一次对祁越那么小心,轻声说,“我知道错了。”
    “但,你那时候并没有信我。”
    【作者有话说:卑微追夫中的小宋】
    157 我在这里等他
    祁越只是陈述着一个事实,无悲无喜,他身材高大,站在比他低上一头的宋迟秋身前时尤其明显,即使只是淡淡地看过来,依旧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像是,被上位者审视一般。
    宋迟秋罕见地感觉到压力,omega后背渗起细细的汗,手心一片湿冷粘腻。
    “祁越,我说过对不起了。”宋迟秋哑着嗓子。
    宋迟秋的眼睛很红,隐隐全是血丝,满脸掩不住的疲倦,而更多的,是茫然。
    他们之间忽然就变成了这样,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是他先不信祁越的,祁越来找他的时候他也不去见祁越……
    往日的绝情在此时都化为一刀刀捅向自己的利刃,刺得他心如刀割,那些仗着被偏爱的任性和决绝,全都压得他喘不过来气。
    可是,他都已经认过错了,祁越还要他怎么样呢?
    宋迟秋在来时就有预感,祁越不会原谅他,但他还是报着一丝希望来了,现实却狠狠敲醒了他。
    祁越看向他的目光客气又疏离,两人之间仅隔几步,却像隔着银河。
    “迟秋,我早就原谅你了。”
    “…是么?”
    宋迟秋怔怔地看着他,尤没反应过来。
    “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真相的,所以,我并不怪你,造成这一切的人也不是你。”
    “所以,所以呢?”
    宋迟秋执拗地追问。
    他努力想从祁越冷淡的脸色中寻出一丝温柔,或者从他眸中找到熟悉的狡黠,看到祁越在下一秒就绽出笑容,神情恶劣地问自己要如何补偿他。
    但,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