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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痕_分节阅读_100

      送花的人有些不确定,拿出一张单子看了看又大声问道:“请问哪位是温文耀医生?”
    温文耀站直了身子,一脸莫名其妙说道:“是我。”
    送花的人抱着玫瑰走到他面前,把花递给他,“有人给你订的花。”
    “给我订的花?”温文耀看主任已经瞪着他了,连忙将送花小哥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道:“谁给我订的?”
    尽管如此,大家还是默默地注意着他。就连配药房里的小护士也探出头来看热闹。
    主任干脆挥挥手,“该下医嘱的下医嘱,大家各忙各的去吧。”说完,他又瞪了温文耀一眼,先离开了。
    其他医生都磨蹭着不想走。
    送花小哥也是一脸茫然,“我不知道谁订的,只有收花人地址和名字。”
    温文耀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名字,恨不能从里面抽出一朵带刺的花来狠狠抽他一顿。
    他收下了花,也在送花小哥的单子上签了字。等到送花小哥一离开,刘翀便凑上来揽住他肩膀说道:“兄弟,老实说,是你送人的还是人送你的?哪家姑娘这么浪漫?”
    温文耀还没来得及说话,刘翀地取下插在花朵中间的卡片打开来看,发现卡片里面是印刷的“情人节快乐”几个字,他立时说道:“肯定是送人的。”
    这时,简秦悦还在护士站前面翻看病历。
    刘翀突然从温文耀手里抽走了那束花,要拿去送给简秦悦。
    他已经喊了简秦悦的名字,对方也转过头来看他,结果温文耀上前来一把按住刘翀肩膀,把花抢了回来,说:“别闹了,工作吧。”
    简秦悦合上病历看着他。
    温文耀抱着那束花,什么都没对简秦悦说,朝自己办公室走去。他快要走到办公室门口了,简秦悦突然在后面叫住他,“文耀?”
    他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简秦悦笑了笑,说:“别人送你的情人节礼物?”
    温文耀点一下头。
    简秦悦还是勉强笑着:“好热情的女生。”
    温文耀低头看一眼红得艳丽的玫瑰。
    简秦悦停顿一下,问他:“不知道你今晚有没有空一起吃顿饭?”
    温文耀盯着玫瑰看了一会儿,抬起头对简秦悦说:“抱歉,我今晚约了人了。”
    简秦悦神色怅然,却还是点点头,说:“好的,下次有机会吧。”
    温文耀打开房门进去,把玫瑰花放在办公桌上,看了看觉得不好看,又拿起来放到了窗边。
    中午去食堂吃饭,回来时看到一个人戴着帽子鬼鬼祟祟站在护士站,正在和护士说什么。
    那护士一看到温文耀出现,连忙对面前的人说:“温医生来了,你自己交给他吧。”
    温文耀看到那个戴帽子的人回过头来,露出下面熟悉的脸。他伸手一指白阳羽,“跟我来办公室。”他不想在病房前面丢人现眼。
    白阳羽把交给护士的玻璃花瓶要了回来,跟着温文耀去他办公室。
    温文耀打开办公室进去,等白阳羽进来之后叫他关上门,然后往椅子上一坐,两条长腿搭在办公桌上,叼起一根烟问他:“你在搞什么?”
    白阳羽把花瓶放在他办公桌上,“我问卖花的老板要怎么能把花保存得久一点,她说买花瓶插起来。”
    温文耀深呼吸一口气稳住情绪,他叫白阳羽把窗台上那束花给他抱过来,他从里面缓缓抽出来一支,翻转过来朝着白阳羽身上抽过去,“谁叫你给男人送玫瑰花的?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冬天还没完全过去,白阳羽衣服穿得厚,被玫瑰花支抽在身上也不疼,可他还是缩着手臂往旁边躲,说:“别打了。”
    温文耀抽了五六下,把那朵花丢在办公桌上时,发现自己的手指被刺扎出血来了,他用手指把血珠子抹开。
    白阳羽立即说道:“我去给您拿棉签和纱布来。”
    “不用了,”温文耀拉开抽屉,拿出一盒创可贴丢在桌面上。
    白阳羽说:“我帮您贴。”
    温文耀冷眼看他,“我自己可以。”
    白阳羽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说:“那我去接水。”说完,他拿着花瓶出去了。
    接了大半瓶水回来,白阳羽坐在温文耀的办公桌前面,用剪刀修剪花枝,然后一支支插进玻璃花瓶里。他动作并不熟练,但是做的很认真。
    温文耀在抽烟,仿佛漫不经心地左右转动身下的椅子,他说:“你觉得我会喜欢玫瑰花?”
    白阳羽说:“不知道,可能不会吧。”
    温文耀有些无奈了,叹一口气说:“那你送花什么意思?”
    白阳羽回答他说:“今天早上才有人提醒我是情人节,我不知道送什么礼物合适,就立即订了一束花送过来。”
    温文耀想说“你当是在追小姑娘吗”,后来想起他对追小姑娘也没经验,顿时懒得开口了。
    白阳羽却是无所谓的态度,“您不喜欢,您下星期生日,我送别的礼物给您。”
    温文耀问他:“你怎么知道下星期我生日?”
    白阳羽说:“一直记得。我打算每年的特殊节日都给您准备礼物,是不是很浪漫?”
    温文耀歪着脑袋看他,有冲动抓起面前的书朝他砸过去。
    白阳羽还在认真剪花枝,他低着头说:“老师,您还记得我妈妈吗?”
    “什么?”温文耀不懂他什么意思。
    白阳羽说道:“我小时候不懂,后来长大了觉得我妈整个人有点偏执,不懂她为什么那么死心塌地对一个不爱他的男人,一辈子就喜欢那一个人。到现在我却发现我有点懂她了,我是她的儿子,我可能遗传了她的偏执,说不定是一种精神症状,认定了就不会放手,一辈子很快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