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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也没事的人在叫唤着要一起打火锅。
他打车去了机场。
要去找他的云。
临时买的票,私人行程,也就没粉丝蹲航班。即便如此他还是把自己包裹严实了。
他要去的是纪灼录节目的地方。纪灼录节目期间手机是由工作人员保管的,不过跟着去的助理还是能联系上,晚上录节目的嘉宾就在野外找地方睡,而大部分工作人员会回酒店去休息。
哪怕如今天气冷,纪灼在的那山里据说还飘着雪,他们也得在外头露营。
和助理确认过后,凌泉才趁着这短短的休息日前去探班。
两个小时后凌泉到达目的地机场,再转高铁去底下一个地级市,最后辗转到镇上,再由助理过来接。
颠簸了一路,等到了节目录制地点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几个嘉宾坐在帐篷旁烤火。凌泉和每个人问好,又送上了千里迢迢带来的礼物。
左右张望,他却没看见纪灼。
简一珩打趣道:“找你那哥哥?”
凌泉颇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问道:“你们这么晚还在录节目?”
“今晚跨年嘛,平时这时候应该睡了,”有个嘉宾帮忙解释道,“但是干等着无聊嘛,纪灼就说他去抓鱼,这黑灯瞎火的,天又冷。”
凌泉:“……”这节目也太不靠谱了。
正说着,就听见纪灼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我刚才叉到一条鱼,超级……大。”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本来激动的声音陡然降了下去。
纪灼完全不知道凌泉要来。
随后纪灼把手上拎着的鱼直接扔给旁边的工作人员,拖着因为御寒衣物而变得笨重的身体努力用最快的速度往前跑,在雪地上踩出了深深浅浅的痕迹。
他奔向凌泉,满脸藏不住的欣喜,直接把人扑倒在雪地里了。
意识到这个举动不太妥,纪灼又赶紧把人扶起来,想去抱凌泉,又觉得隔着那么厚的衣服就像抱了个寂寞。
纪灼问:“我冷到出现幻觉了?”
有灯光照着,纪灼一说话,冒出一团雾气。他整个脸也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被冻的,显得红通通。
凌泉数落他:“知道冷还半夜去抓鱼?”
纪灼就傻笑。
另外的嘉宾提着纪灼的战利品,问这个东西要怎么处理。
为了节目效果,其实这个所谓的野外生存节目通常都是邀请些什么也不会的嘉宾,这样像遇到这种情况时,经常会闹出很多笑话。
网友们经常调侃,与其说这节目是看明星野外生存,不如说是看他们在外头受苦。
凌泉看了一眼:“我来吧。”
那嘉宾看凌泉长得细皮嫩肉的,刚刚烤火的时候也一直哆嗦,于是觉得他多半是在说笑:“你来?”
凌泉这就戴上了工作人员拿给他的袖套,把鱼接了过来。鱼已经不是活的了,他就直接给鱼去鳞,再处理内脏,动作很是熟练。
纪灼:“你该不会卖过鱼吧。”
凌泉:“……这倒没有。”但是在市场买生鱼会比买老板处理好的便宜那么一点点。
处理完之后又找来一个锅,从帐篷里搜罗出其他之前收集到的食材。
简一珩问:“你这是要干什么?”
“煮汤吧,烤的话就一条,一人一口就没了,”凌泉解释说,“而且这么冷,喝点暖和的也好……我应该不会太自作主张?”
其他嘉宾听说了这个凌泉是纪灼的队友,还听简一珩说纪灼是哥哥,便跟着说:“你哥抓的鱼,你们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何况你来都帮大忙了,我们哪里还敢嫌这嫌那的。”
“就是。”
这个步骤不难,其他人开始帮他把锅架好,有人自觉去处理剩余的食材。
全部弄好之后,几个人就围着这堆柴火,等着锅里的鱼汤煮开。
渐渐有香味从锅里溢出来,有个嘉宾吸了吸鼻子:“实不相瞒,我的新年愿望就是能在这个节目里吃顿好的,结果老天马上送来个田螺男孩。”
纪灼与有荣焉:“我们家弟弟确实很能干吧。”
凌泉看了看锅里:“万一不好喝……”
这人提起了新年,忽然有人反应过来:“现在几点了!?”
问工作人员,工作人员说十二点早就过了。
一堆人哀嚎起来。
本来是想来个充满仪式感的新年倒数,结果完全没人记得这茬。
纪灼道:“算了,那些东西都是虚的,能吃饱穿暖睡个好觉才是真的。”
他不合时宜地想到老婆孩子热炕头这个词,当然他应该永远不会有小孩,也可能会去领养一个……这些都太远了。他只知道,他喜欢的男孩千里迢迢过来和他一起跨年,可能是在准备食材的时候,也可能是在搅拌鱼汤的时候,他站在他身边,他们一起走到了这一年的终末,又迎来一个新的开始。
纪灼看向凌泉:“新年快乐。”
凌泉也说:“新年快乐。”
边上是其他人闹哄哄地互相祝福的声音。
纪灼靠到凌泉耳边。
实际上凌泉戴着耳罩,纪灼靠过去说小话,人家也不一定能听清楚。
纪灼还是问了:“是不是想我了?”
凌泉盯着开始冒泡泡的汤,底下的火光映在他脸上。他顿了顿,道:“没有啊,就是写了首歌,想让你帮我听听。”
纪灼:“就这样?”
凌泉点头:“就这样。”
纪灼还较上劲了,站了起来:“兄弟们看着点这锅东西,我和他去旁边溜达一下。”
纪灼知道凌泉最近一直在试着写歌,他前阵子回去的时候,这歌似乎就有了点雏形。要是凌泉真就想让自己听一下歌,那还是要找个角落待着的。
因为凌泉说过并不想用自己的名义把作品公开出去。
于是纪灼带着凌泉走到一处离露营地不远,但相对僻静的地方。
还以为凌泉要现场给他唱呢,结果凌泉只是给他递了耳机,然后让他听歌的de摸.
De摸里只有吉他声和凌泉的哼唱,哼唱是不带词的,就是随意哼些没意义的单音节。
“还可以,挺好听的,”提了几个意见之后,纪灼又问,“还没写词?”
凌泉撒谎了:“嗯,还没写词。”
忽然纷纷扬扬的雪花坠了下来,借着旁边露营地的光,这些雪花在空中闪闪发亮。凌泉睁大了眼,下意识伸手去接。
新年的第一天,他头顶的云没有下雨,而是为他带来了一场雪。雪落在帽子上时,纪灼有些遗憾道:“可惜这里太冷了,也不敢把帽子摘下来,如果雪落在头上,我就可以跟你说……”
“说什么?”
纪灼却不说了,只是笑笑:“以后吧,有机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