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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睢扔掉弓,微微喘着气,左手仍提着剑,右手却不自然地捂着腰腹。
    郁宁看他情势不对,连忙伸手扶住。
    眼看着那些受了伤的侍卫都倒地不起,逐现颓势,郁宁咬唇,低声道:“陛下,咱们先避开吧。”
    秦睢看他一眼,郁宁这才发现他面色比平常更加苍白几分,眼下青黑,唇无血色,活脱脱一副厉鬼模样。
    他声音低沉:“走。”
    密林阴翳,俩人站的地方又不打眼,俩人选了处无人的角落一起跑出去。
    之所以没有骑马,则是因为动静太大,难免打眼。
    刀剑声渐渐远去,俩人周遭都安静下来,郁宁大口喘着粗气,跟着秦睢一路奔袭,两人下了一处斜坡,方才停下,躺在坡上稍作休息。
    郁宁此生从未如此狼狈过,他相信身旁的秦睢更是,感觉到身旁呼吸声不对,他偏头,借着一点光亮去看秦睢。
    他侧脸线条优越,阖着眼,微微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郁宁。”秦睢开口叫了他一声。
    秦睢鲜少叫他的名字,郁宁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连忙应了一声:“陛下有什么吩咐吗?”
    “把我衣襟上的口袋划破,把里边的东西拿出来。”
    郁宁连忙照做,手中的短刃划破秦睢的衣襟,他抠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布袋子,打开布袋,是一枚小小的丹丸。
    “喂朕吃了。”
    郁宁小心翼翼将那枚丹丸塞进嘴里,他指腹不小心碰到秦睢冰凉柔软的唇瓣,不由条件反射地一缩手。
    郁宁小声道:“陛下可要喝水?”
    他从未参与过围猎,自是准备充足,腰间挂着水袋,怀里揣着肉干和凝玉膏,甚至比宫里的侍卫带的还要周全。
    秦睢没说话,喘了声粗气,微微仰起了头。
    郁宁心领神会,拿出水袋小心喂给他。
    秦睢一口气喝了半袋水方停,他唇上泛着点水光,看着终是有了些血色。
    郁宁一时也有些干渴,犹豫着也喝了口水,随即小心翼翼将水袋收好。
    此处终究不是长留之地,见秦睢不说话,郁宁低声道:“陛下,您先在此处歇一会儿,臣妾去找找附近有没有什么休息的地方。”
    “嗯。”
    郁宁正要起身,心口却猛地跳乱一拍。他本能觉得不对,连忙躺下,动作迅速地捧过来一堆落叶,将秦睢身上盖好之后,又往自己身上盖了盖。
    他动作方停,上方的林子里就传来一阵脚步响动,听着约莫有两三个人。
    郁宁屏息,静静听着周遭的动静,鼻间那股血腥味却始终萦绕不散。
    那两三人在周围细细睃巡一阵,却始终没发现这边有个斜坡,几人正要走,却有一人忽然道:“我怎么觉得这附近有股血腥味?”
    “是吗?我怎么没闻到。”另一人也道。
    “再找找吧,这人不找到,咱们就没结束,总归这林子就这么大,他们跑不了多远。”
    几人说话间往斜坡这边来了,郁宁屏息,听着他们走动间踢到石块,随即落到斜坡下。
    “咦?这里有个坡!咱们下去瞧瞧。”
    郁宁悄悄握紧了手中的短刀。
    几人说话间就要下坡,正当此时,坡下却突然传来一声虎啸,枝上群鸟惊飞,几人也顿时停下了脚。
    一人犹豫道:“估计他们也不会藏在这,不然……咱们去别处找找吧?”
    “我看有理。这山间猛虎吃人,咱们虽有三个人,身上却都有伤,还是小心为好。”
    几人一番踟蹰,最后竟转身走了。
    郁宁深深呼出一口气,一颗心却还是紧吊着,刚才那声虎啸,他自然也听的清楚。
    若是现在去四处搜寻,一来可能会碰上那些刺客,二来也可能会碰上那只不知在何处的老虎。
    若是按兵不动,原地等候,依旧可能碰上那老虎。更何况如今天色越来越晚,天黑之后再行动,碰上猛兽的几率会更大。
    “陛下……”郁宁声音压的极低:“这附近有老虎盘旋,咱们是找一处地方先歇着?”
    秦睢手臂动了动:“扶朕起来。”
    郁宁连忙扶着他起来,他一直在秦睢左侧呆着,此刻两人起身,他才觉出有哪些不对。
    虽说衣袍上都沾了血,可那些血渍早就干涸,然而郁宁鼻间始终有一股新鲜的血腥味萦绕不散。
    不是从自己身上来的,那是谁身上的,自是不言而喻。
    郁宁睁大了眼仔细瞧,终于看见秦睢暗色外袍下的不对来:他腰腹处似乎有一处不自然的凸起,可惜周遭光太暗,他实在看不清。
    “陛下可是受伤了?”郁宁声音里带着焦急和愧疚,扶着秦睢的动作愈发小心翼翼。
    且不说没了秦睢他能不能在这密林里活下去,单是秦睢这伤,就是为他而受的,他怎么可能不愧疚?
    不知秦睢这伤势如何,郁宁这下也不敢让他乱动,“不若陛下先在这里等着,等臣妾找到山洞野穴,再来扶您过去。”
    秦睢抬眸看他一眼,终于开口:“不必,一起。”
    山间野路难走,这里早没有道路,郁宁扶着秦睢,努力让自己走的平稳。
    两人不辨方向,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寻到一处尚能容纳两人的洞穴,洞口不算大,树叶却有被碾压的痕迹。
    郁宁眸光一喜,正要进去,秦睢却站住了。
    郁宁疑惑:“陛下,怎么了?”
    “这洞里不是住着熊瞎子就是老虎。”秦睢从郁宁身上拿了火折子点上,四处照了照,更确定自己的猜测。
    “这附近鸟兽尽绝,定有猛兽在此盘桓。”
    “那怎么办啊……”郁宁不由着急起来,不说他自己,单是秦睢的伤,就已经不能耽搁了。
    “你去洞口看,若是野兽在里边,我们马上就走,若是不在,就先进去。”秦睢看着他:“动作放轻点。”
    郁宁用力点头,随即小心翼翼往洞口走。
    经了下午刺杀那一遭,他胆子大了不少。
    猛兽再凶恶,能恶得过人心?
    手里捏着火折子,郁宁小心往里探看,他没听见什么动静,眼睛还算清亮,微弱的火光下没看见什么凶兽,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他回身,朝不远处的秦睢摆摆手,又跑回去扶他。
    两人方进了山洞安置。
    郁宁脱下斗篷铺在地上,扶着秦睢靠在洞壁上,他捡了门口的树枝枯叶,背着洞口围成一个火堆,忙碌了好一阵子,方才坐下来。
    他此刻终于有光去看秦睢的伤势,骇然发现秦睢腰腹处的衣服早就被血洇透了,一支弩.箭赫然扎在他右腰处,像是扎透了皮肉,没入外袍里。
    “这、这是什么时候的呀……陛下、陛下疼不疼?忍了多久了?怎么也不说一声?”郁宁话失了分寸,声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