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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赶忙向下看去,只见先前叫嚣的贼人撕了布袋上的符咒,半只手嵌在了裸露在外的金子里。
这金子成一只猛虎的模样,不过比真实的猛虎要小上好几圈。那贼人的整只手掌都嵌在了猛虎的头顶,此刻还在不断地向金子体内吞噬。
贼人叫苦连连,孔翔宇皱着眉头并没有出手帮忙的打算。这金子一旦将人吞噬,那吞噬的部分便会化作白骨,跟碰了岩浆没什么区别。
“啊——”
贼人疼得满头大汗,其余跟着的山贼皆向后退去不敢靠近,原本手里要拆的其他几个货物也立马撒了手。
“赶紧过来帮忙啊!你们看着做什么!”
贼人身后拿铁锤的壮汉惊慌道:“二当家,这……咱们不敢啊……”
“有什么不敢的,赶紧过来!”
但显然这个被称作二当家的贼人此时说什么都不顶用,山贼们满脸惊慌地看着,哪里敢真的上来。
孔翔宇靠在栏杆上故作轻松道:“你们最好是别碰,要不然就会跟他一样,被金子全吃进去。”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真是该死!”二当家抬起一只脚踢踏,企图将自己的手拔出来。然而鞋底刚碰触金雕猛虎的嘴,也同他的手一样顿时被吞了进去。
孔翔宇拍打着手里的玉扇,无奈道:“我以为你会巫术应该知道这是什么。”
二当家赤红着一双眼,厉声道:“少啰嗦,你就直说,救我什么条件!”
最先被吞噬的手已经到了手肘,在往下怕是就要到身体了。
孔翔宇用玉扇抵着额头像是真的在努力思考,好一阵才转身问魏泽:“阿泽你说,要什么条件?”
魏泽倒没这闲情逸致,直言道:“你能保证这个人不死?”
孔翔宇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点头道:“能。”
魏泽听罢并在言语,转而从怀里摸出一支竹筒,对着破损的屋顶放出一道响亮璀璨的烟花,在这黑夜上空显得极为耀眼夺目。
这是作为信号用的烟花炮,楼下的贼人皆是一惊,急道:“你是朝廷的人!兄弟们,快,赶紧撤!”
魏泽放完信号烟花便纵身从二楼越下,手提长刀风一般地将几个率先要逃走的人撂倒在地。
拿铁锤的两个贼人一看大势不妙,转手抓起一个昏睡的商人,拿刀架着脖子威胁道:“若是在动一下,我便要了这人的命!”
魏泽抬腿踢飞了两名山贼,冷哼一声说道:“这些人私运巫术黄金,即便你们不杀,我也会将他们一并带去朝廷论罪。”
说罢,长刀脱手而出,直直的刺向那抓着人质的贼人胸口。长刀全数没入,眨眼间便要了贼人的性命。
长臂伸展,左右抓起两名贼人的脖颈,五指收拢,只听咔嚓一声,贼人便在他手里断了气。
孔翔宇看得脖颈一凉,不愧是上过战场的,下手狠辣利落,竟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要说这是个年仅十九还比他小上几岁的,可真看不出来。
其余几个贼人退至客栈内,皆是哆嗦得不敢上前,而那所谓的二当家此时已经被金子吞噬了整条胳膊,脚也到了膝盖。再下去怕是半个身体都得进去,这贼人就无力回天了。
擒贼先擒王,魏泽竟是在这种时候爆了身份,那这二当家必须得活着。
孔翔宇往手心里又划了一道血口,这回的血口比先前的两道都要深上许多,他将血液抹在玉扇的扇面,冲着贼人猛的一扇。红光乍现,贼人被吞噬的手脚瞬间与人体分离,血沫横飞。
贼人惨叫一声,昏死了过去。
金子吞噬完残肢,便又恢复了常态。只是没了符咒的束缚,竟是要将周围昏睡着的那些商人也一并吞噬了。
孔翔宇手掌撑着栏杆,翻身跳落地面,用自己浸血的手指快速在金像背上画了一道符咒,这金子才算是暂时被控制住。
那原本蒙着金子的布袋,以及贴在布袋上的符咒都被撕成了残骸,不能再用。若是要保证这金子安好,他唯有在写画上几十道符咒才行。
魏泽收拾完余下的几名山贼,收刀赶制孔翔宇的身侧。他皱着眉头看向那双满是鲜血的手,此时正动作利落地在布袋上用鲜血书写符文。
“你这是做什么?”
孔翔宇摆摆手:“我写完就好了,要不然这东西停不下来。”
魏泽一把拽过他的手,手掌上有好几道口子。若是血不够了,孔翔宇便又会划上两道新的。
“你……”
孔翔宇抽回手,血渍染了魏泽一手:“没事,我都习惯了……”
魏泽微微蹙眉,这种事哪里还有习惯一说。他低头细看,孔翔宇卷起袖子的两只手腕以及手背上竟全是些细小的刀疤,纵横交错,不寒而栗。
孔翔宇这话纯属就是下意识而言,记忆中的柏霄确实对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他的双手每日都是这般血肉模糊,有时候手臂不够用还会划在腿上,备受煎熬。
虽是福巫,却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哪有什么真的天降福运,想要得到什么,就总得付出点牺牲。
等他书写完符咒,客栈外也响起了马蹄铠甲蜂拥而至的声音。
魏泽火速从身上撕下一块衣料,抓过孔翔宇染血的手包裹住,而后长臂一揽将孔翔宇护在身后。
小声道:“一会儿你不要出声,也不要暴露你会巫术这件事。”
“好。”他答道。
几位将士勒着缰绳在客栈外站定,利落地翻身下马,冲魏泽单膝跪地拱手道:“将军!”
魏泽挥手:“将客栈内的所有人全数抓获,那些装着金子的赃物也一并带走,切记不可撤下符咒或是直接碰触金子。”
“是。”
魏泽牵过马厩里安然吃草的萝卜,而后向孔翔宇伸手,道:“走吧,我想你也暂时没地方去,不如去我的将军府暂住。”
孔翔宇踌躇片刻,问道:“你不端贼窝了?”
魏泽嗤笑道:“端不了,这贼窝怕是不在山里。”
“什么意思?”
魏泽并未回答,孔翔宇收了心思。
他现下不过是个外人,再说好听点也就是魏泽刚刚认识一天不到的朋友,怎么会将这种政事与他诉说。
于是赶忙改口道:“抱歉,我只是顺口,你不必答我。”
魏泽看着他包成馒头的双手,忽而架着他胳膊将他提上马背,而后自己也是一个挺身翻身坐在了马背上,双手勒着缰绳将孔翔宇彻底圈在了怀里。
两人贴得极近,孔翔宇不自觉地挺直了脊梁。
魏泽架着战马,身体便会下意识地向前倾,下巴蹭着他的耳背,道:“回去再说。”
说话时,喉结微颤,他不禁一阵面红耳赤。
作者有话说:
76 第75章 化骨病根金钱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