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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先生,除了那个拐杖外,还有哪里需要改进吗?”钟云道。
    温白看了看钟时宁,摇了摇头。
    “那时辰也差不多了,您看,是不是可以开棺了?”钟云说道。
    周伟惊了一下:“这么快?”
    他原本以为怎么都要耗个几天,迁坟动土本就是大事,都是算好日子和时辰,这么匆匆忙忙的,周伟怀疑他们是想先验验棺里头的身份。
    这事本来无可厚非,毕竟那是钟家陵园,钟时宁又是钟家挂牵了三四代的人,总不能马虎。
    可这也太急了。
    就算是想要开棺验身份,也得算好时辰才是。
    温白也觉得这事匆忙了些:“钟先生是想核验一下里头的身份是吗?”
    说这话的时候,温白还看了钟时宁一眼,怕他心里不舒服。
    钟时宁:“没关系。”
    “万一出错了,及时更正也好。”
    温白知道肯定没弄错,可他们知晓内情,钟家不知道,现在听着钟时宁稍稍有些闷的声音,安慰道:“不会错。”
    钟时宁倒不是怕别的,他也不是非要什么三进三出的大宅子。
    他甚至觉得这香山挺好的,他这小坟堆也挺好的。
    他只是在想,万一自己真不是钟家的人,那这香山上,可能明天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就跟很多年前一样。
    他虽然害怕那个龙头拐杖,但比起没人跟他说话,被打一棍子,偶尔疼一下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不是不是,先生您误会了,”钟云立刻道,“其实昨天接到您消息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请人算日子了,今天恰好日子时辰都不错。”
    “是这样的,”林丘也跟着解释道,“今日我师父让我来,除了给前辈你们搭把手之外,也要为法事诵经。”
    一旁的周伟疑惑更甚。
    原先他以为尽早开棺是为了核验身份,那现在这意思,是验都不验,直接迁走了?
    看出了他们的疑惑,钟云解释道:“我们打算先迁进钟家陵园里,但还不会直接迁到我小叔叔的陵墓里头。”
    “开棺之后,哪怕…哪怕这里头真不是我小爷爷,也不能再埋在这香山了,就冲他身上那枚印章,也算是半个钟家人了,自然不能随意埋在这种荒山上。”
    “如果真的不是小爷爷,我们会查清他的身份,给他立碑供香。”
    温白和陆征对视一眼。
    钟家这是把这坟墓里的人当成无主孤魂了。
    他们的想法是,如果里头是钟时宁,那皆大欢喜,再择日迁进主坟。
    如果里头不是,那因着这枚印着钟时宁名字的印章,再加上开了他的棺,也不会让人继续葬在这荒山野岭,无人祭祀扫墓。
    “不愧是世家。”周伟感叹道,想得的确周到。
    这样一来,哪怕里头不是钟家的祖宗,也不会损了阴德。
    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能做得如此周到,已经很不容易了。
    听钟家提起那枚印章,温白还有一事不解:“当时您小叔叔被抱走的时候,他身上除了这枚印章,还有别的东西吗?”
    钟老董事长摇了摇头:“没了。”
    “这枚印章是脆玉?”
    “嗯。”
    “有什么出处吗?”这印章绝对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断面生死气,通地气,钟时宁这么多年没被阴司发现,也一定是跟它有关。
    “具体出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这印章是有来头的,它是一个子母章。”
    子母章,顾名思义,是由两到三个印章套合起来的大章。
    “我奶奶生小叔叔的时候,已是高龄,家里怕出事,从怀孕起就找人打了一对子母章,上头刻了我奶奶和我小叔叔的名字,用的虽是脆玉,但那脆玉却是开过光的,这章打好后,就放在家族祠堂日日焚香,不曾断过。”
    “等我小叔叔出世,才系到了他身上。”
    周伟问了一句题外话:“所以钟时宁的名字,是没出世前就定好的?”
    “是的,因为不知道怀的是男孩是女孩,就思索了很久,最后起了个比较温和的名字。”
    “时宁时宁,也是盼着时世安宁,盼他安宁的意思。”
    “没曾想,时世是安宁了,他自己却……”钟老董事长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钟时宁鼻尖突然一酸。
    这感觉虽然来得毫无征兆,却很强烈。
    就好像能隔着半个多世纪,感受到祝福和期盼。
    原来他是带着祝福来到这人间的。
    而不是像巷子里那些人说的那样,命硬,克父克母,所以被丢了。
    钟时宁抽了抽鼻子,上前拍了拍钟老董事长的肩膀,努力装作大人的样子,可动作和声线却都很拘谨:“我过得挺好的。”
    画面其实有些诡异。
    叔叔不像叔叔,侄子不像侄子,却意外的合适。
    温白斟酌了一下,还是将钟时宁的话转达:“他过的挺好的。”
    钟家众人齐齐转头看向温白。
    这个“他”指的是谁,他们自然清楚。
    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才更为震惊。
    “这……”钟云环视了一圈这地方。
    既然已经说了,也不怕多说几句,温白就在钟时宁的授意下,简单讲了一些事。
    “埋在这香山,也是意外。”温白最后道。
    钟家原本还想着总要走个流程,简单验一下身份,可现在,听温白说的这么清楚,又讲到印章的事,虽然无从知晓温白是如何得知的,但那都是后话,现在,他们只想尽早回陵园去,告慰先祖。
    心下更为激动,时辰一到,便命人小心开棺。
    温白一行人退至一旁。
    “之前印章上面的死气,跟子母章也有关,是吗?”温白小声开口。
    之前钟老董事长说起子母章的时候,温白就注意到陆征眼神动了下。
    当时不好说,现在退到一旁,便开了口。
    “嗯。”陆征应道。
    温白又把钟时宁小时候,刚被茶馆老板捡到的那段时间所发生的事,跟陆征知会了一下:“那个收了钱跑腿的人,说什么都要把这印章塞回到时宁身上,或许也有这个原因?”
    “脆玉开过光,又在钟家祠堂焚了八九个月的香,子母章气息早就相连,”陆征淡声道,“这种玉器落了名字,又供在钟家本家祠堂,也算是认了主,轻易落不到他人手里。”
    温白总算理清了其中的缘由。
    之前他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