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下意识挺直腰身。
    车门打开，两边的门童还未出声，一道热情的声音已迎面而来：“亲爱的！我太想你——”
    李贺声音顿了顿，在男人阴恻的目光下吞了吞口水，继续道：“你、你们了。”
    但他瞥了眼青年更加秾丽的容貌，一瞬间，心脏仿佛被爱神丘比特的爱之箭矢射中，顾不得其他，凑到颜火火跟前，他微微躬身，底下头十分真挚地说道：“亲爱的颜，能给我一个贴面礼吗？”
    颜火火还没回答，秦临渊已经前跨一步。
    于是，等李贺抬头，想见到的东方美人眨眼换成了黑沉着脸的同性友人，眼神不善地看着自己。
    不知为何，他的颈侧突然一凉。
    秦临渊已经冷声说道：“亲爱的朋友，我倒是可以代劳。”
    明明是同一个词汇，等秦临渊说的时候，却叫人猛地一激灵，仿佛一大盆看不见的冰块全部倾倒在后背上，李贺心头摇曳的小火苗，刺啦一声，全给浇灭了。
    李贺讪讪转移话题，说道：“亲爱的朋友，你之前定下的两套款式我已经做好了，要不要去试一试？”
    秦临渊还没回答，颜火火已经扯着他的袖子晃了晃，语气意味深长：“什么款式？”
    秦临渊下意识紧张起来，旋即明白他的意思，再度放松，说道：“是两套高定礼服。”
    他说着牵起颜火火的手，态度自然而然，流露出不一样的亲昵和情愫，温声说道：“外面太冷了，我们去里面看看。”
    而时寒匆匆赶来，只来得及看见两人相携而入的身影，寂静的夜，暗绿色的行道树沙沙作响，苍凉的月光从树影缝隙间摇落，铺满一地暗夜流光。
    时寒一身冷意，赤红的眼瞳随着眼睫下垂，低低遮敛，接触树皮的指尖骤然化为几缕细细的幼藤，四季常青的行道树突然静止，肥厚的叶片泛起斑斑黄色。
    雪地里，经纪人紧了紧外套，有些惆怅，他不过抽根烟的功夫，小祖宗就跑了出去。
    他也不敢离开原地，等了一会儿，便见时寒已经折返，经纪人一眼看过去，冷！
    小祖宗不知道看见了什么，身上的冷意比这数九寒天也不逞多让。
    时寒：“我们进去。”
    经纪人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出去，就像他不知道时寒为什么突然要参加什劳子微博之夜。
    但他想了想，还是点头。毕竟，他只是个经纪人，时寒可是小祖宗！！！（声嘶力竭）
    “欢迎光临。”灯光底下，门童齐齐出声，一面推开玻璃门。
    他径直朝前走，步伐匆匆，经纪人看着他的大长腿，跟着追了追，心里头酸得一批。
    太难了！
    “诶呦我的祖宗，你慢点啊，我的老胳膊老腿跟不上啊。”
    雪地外，一道白色影子翩然下落，轻盈的动作仿佛没有重量，一如月光般轻薄。
    路灯下，照出男人的轮廓，赫然是云霄。
    他低着头，冷白的指尖上夹着一片半黄半青的树叶，在旁人眼睛并无特殊之处，然而在云霄眼中，却有丝丝缕缕的红烟缠绕其上。
    “谁家的小妖，控制不住妖力？”他轻轻蹙眉，想起这段时间的不太平静，各路妖鬼倾巢而出，魑魅魍魉频频出现，扰乱社会。
    国安局的人联合布局，却不想隐匿背后的大妖太过狡猾，他一路追逐至此，突然没了踪迹，再看着稚嫩的气息，明显不是那位作恶多端的大妖。
    没过几分钟，甩着皮鞭的马尾女生出现，见到他身形一滞，微微低头，恭敬里头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说道：“头儿，你抓到了吗？”
    云霄摇头：“不过他已被我重伤，我们分开搜查，有情况联系我。”
    ……
    洋楼内部，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打开衣柜，两套款式独特，做工精致的西服正悬挂其内。
    李贺赞叹出声，戴着手套拿起其中一套，蓝色眼珠扫视青年上下，眼里满是炙热：“亲爱的，请看！”
    西服的材质款式和特点，经由他手，在颜火火他们面前一一展示，李贺虽然平时不怎么着调，但做起正事来，完全称得上一丝不苟。
    西服通体深黑，面料质感不消用手，只是看一眼便能感觉到，它好到惊人。而黑色本是稳重，成熟的颜色，但他手中这一套，完全打破了常人所固有的印象。
    李贺说道：“这套领口自成一派，我曾经为了让它年轻些增加装饰，后来发现太繁复累赘，我多次失败使我差点放弃，”李贺耸了耸肩，语气沮丧，下一刻他便打起精神：“但是你们知道，如果仅仅因为一些挫折和失败我就放弃了，你们今天也不会见到这套衣服。”
    “所以最后我还是成功了！亲爱的颜，相信我，世界上没有比它更适合你的礼服。”
    男人话满是对青年的称赞，叫一侧的秦临渊危险地皱起眉眼，颜火火笑了一声：“谢谢。”
    青年眼角勾划，清澈的眼瞳笑起时会漾起层层清波，潋滟浮光，殷红饱满的唇瓣宛如枝头蓓蕾，又恍如繁花开遍，烂漫到近乎茶靡。
    李贺支支吾吾，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少时曾经在浪漫之都的法国游学，于街头巷尾见过笑容纯净如百合般的少女，在舞会上见过一颦一笑风情万种的美人，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超脱了皮囊与性别的美。
    不似凡人。
    那样的惊艳与绝色，是即使堕落地狱，也要凡尘为之颤栗的美。
    这样想着，李贺不由得看向一侧的男人，语气泛酸：“亲爱的朋友，有颜这样的美人在侧，你是什么感觉？”
    秦临渊回答他的是冷到掉渣的漠然一瞥。
    李贺缩了缩脑袋，后颈再度泛上凉意。
    即使是温暖的室内，也似乎开始遭受严寒的侵袭。
    一阵脚步声传来，伴随着年轻男人的声音，传入耳膜：“秦总，真巧。”
    秦临渊闻声抬眸，视线掠见对方，目光骤然结冰。
    时寒面带笑容，不卑不亢，自然无比。
    两人之间流动的空气骤然凝固，仿佛有看不见的电光花火咔咔作响，又似是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腥风血雨，闻声而动。
    却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