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眼睛也不抬一下，认真地嚼着白饭配白菜。
    “打扰了主任，您做了快一年的肠胃药了，我可不可以请教您一些问题？”我说。
    “别，你们那个项目高度机密。”主任没好气地说，“我还没攒够钱，还不想因为听到了不该听的被公司炒掉。”
    我顿了顿，说道：“老师，我知道您不能理解我在做的这个事，您觉得做催情剂不是正途，抑制剂才是，但是我有自己的目标与想法。”
    “我怎么不理解？”主任突然提高了音量，“我从X大跳槽来公司，一来为了更好的薪资待遇，二来觉得时不待我，希望资本的力量可以助我加快抑制剂的研发，哪知道公司高层那群王八蛋……我太太不想要发情期，不想被情欲控制，她就想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天文台，能够在计算好的时间里，安安静静地坐在天文望远镜前面观星。我这几年努力赚钱，抠抠索索一分钱当两分花，天文台是凑得七七八八了，可她还是说发情就发情，那几天什么都干不了！”
    “老师……”
    “跟你说了别叫我老师！”主任略有些烦躁地抓了抓他硕果仅存的几根头发，“有些彗星几千几万年才路过地球一次，她这次看不到的话，这辈子都不可能看到了。王自强，你真觉得我们做的事情有区别吗？”
    我半晌没说话，许久后叹了口气，惆怅地说：“老师，您觉不觉得咱们ABO人类有问题？我们是智人，进化程度高于地球上其他一切物种，却依然被情欲困扰，Omega和Alpha无法抑制发情，性冷淡Beta却无法唤醒性欲。身体违背意志，理智冲撞本能，何其可悲。”
    “这不是我们的研究范畴。”主任说，“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上帝。”
    “我知道。”我郁闷地说，“就是随口感叹一下。”
    主任抬眼看了看我，放下筷子认真掏起了裤兜，好一会儿后，从口袋里挖出一块老气横秋的腕表，放到了桌上：“送你的，二五仔。”
    “……”好端端的干嘛送礼……再说您知道什么叫二五仔吗老师？
    “你师母前两天提醒我，说你今年大生日……这我挑的，品味可以吧？”
    “……”审美有些复古啊老师……咦？今天是我生日？
    “哼，她就是操心，二十五岁算什么大生日。”
    “……”我三十岁了老师！
    “你毕业三年了吧？”
    “……”四年了老师……
    “三年又三年，可别像我一样，二十几年就这么蹉跎了。”主任叹道，“试试看换个思路吧。既然我还在坚持，你也不能轻易放弃，明白吗？”
    “哦。”我应了，突然反应过来，“等等，难道您还在偷偷搞……”
    “嘘！”主任一瞪眼，“别说话，吃饭。”
    “谢谢您，老师！”我收起那块手表，端起餐盘起身就走，“您和师母多保重身体，回头我带楚吟去看你们！”
    啊啊啊，原来今天是我生日啊！看这一天天的……那得快点完成今天的工作才可以！今天决不加班，楚小宝肯定也已经放下工作，准备好一桌子大餐在家里等我了，说不定还有神秘礼物……会是什么呢？嘻嘻！
    “王自强，饭不想吃可以送给有需要的人，”主任在我背后哇哇大叫道，“把鸡翅留下！”
    15
    宝宝委屈，但宝宝不能哭，毕竟宝宝已经三十岁，是个大宝宝了。
    哼，这个楚小宝大坏蛋，他竟然把宝宝的生日忘了，他怎么可以这样！
    我下班回到家的时候，没看到鲜花和蛋糕，也没有热情相迎的拥抱，家里静悄悄的，只有工作间里传出轻微的键盘声和鼠标按键声。
    “我回来了。”我敲开工作间的门，闷闷不乐但心有不甘地企图刷一刷存在感。
    “今天这么早啊。”楚吟面朝电脑专注地敲着代码，甚至都没有回头看我一眼，“你先歇会吧，晚点我做饭。”
    “厨房没菜了。”我委屈巴巴地说。
    “那我一会儿去买菜。”楚吟说，“半小时，我先把数据导出一下。”
    “不用了，我去买就好，你忙你的。”尽管委屈得要哭出来，我还是要假装很懂事的样子，唉，大概这就是成长吧，“你想吃什么？”
    “买只鸡吧。”楚吟随口应道。
    听听，你们听听，他竟然说鸡又说吧，真是……真是太不走心了！
    “哦。”我悻悻地应了，刚关上门想出去，又被他叫住了。
    “王自强，要不别出去了，你叫个配送吧。”楚吟说，“先去把浴缸刷了。”
    我，王自强，一个30岁的成熟男人，生日当天只能在浴室里一面刷浴缸一面偷偷哭鼻子，哭完还不敢让老婆发现，于是洗了个澡。
    半小时后，配送的菜到了，楚吟也终于舍得从工作间出来了，他手上还拎着他的宝贝VR体感服和游戏头盔，还对着我晃了晃：“内测，玩不？”
    “咦？！”我眼睛一亮，突然就不委屈了。
    是的了！楚小宝怎么会忘记我的生日呢，想必那份大礼物就藏在游戏里，会是什么呢？难道是……好吧，不可能是性爱游戏，这次没有看到那条“贞操裤”。
    “什么游戏？”我接过VR设备，老实地扒光了自己的衣服，开始穿那套似乎比以前都要贴身且轻薄无感的体感服，三两下就把自己包成了仿佛体操运动员的模样。
    “魔法冒险。”楚吟淡淡地说，“最原始的老套路老剧情吧，从恶龙手里救出公主，然后获得奖励。”
    “公主是以你为模型做的吗？”我问，“救出公主后他会吻我吗？”
    楚吟的眼睛弯了弯，可能是笑了：“不是，不能。”
    “哦……”那我其实对救公主这件事没有太大的兴趣。
    “不过这款游戏允许玩家组队，我可以跟你一起去救公主。”楚吟说着，指了指厨房，“我去把菜洗了，你先登录，晚些我穿好装备和你连线。”
    “好。”组队游戏以前倒是也玩过，不过一般就是各打各的，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有什么升级玩法？
    我老实戴上了头盔，短暂的静谧和黑暗后，耳边逐渐出现鸟鸣与风吹动植物的沙沙声，配以宁静的音乐，眼前也慢慢亮了起来，那是一片绿色的丛林，长着奇异的花树与藤蔓。
    紧接着，一个半透明的选项框出现在我面前。
    “玩家您好，欢迎来到幻想大陆，请选择您的职业。”一个耳熟的机械女声说道。
    画面一闪，十几个职业造型一字排开在选项框里，是魔法游戏里常见的剑术师、弓箭手、格斗家、龙骑士、魔法师什么的。
    我选什么？当然是魔法师啦！
    毕竟比起依赖体力和反应速度的格斗职业，魔法师更倚仗精神力，比较适合我这种文弱书生。以及，这个职业我更熟悉，在许多个寂寞的夜晚，我都只能靠右手摩擦着“魔法棒”让它闪耀出熠熠光辉……咳，跑题了。
    “好的，尊敬的玩家，您选择的职业是剑术师。”系统说。
    “等等！我选的不是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