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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奚微一边说着,一边笑了起来,道:“世人谁不知白玉京?我兄长早些年,便是在那天宫神宗求道,若非容族逼迫,他恐怕早有所成。”
    奚微眼神清冷,带着几分算计之色,复杂地看着发愣的洛青莲。
    “仙君,我兄长在白玉京问道时,曾与容枯交好,他告诉我,有年他前去容族拜见九霄世子,曾在阳春三月的漫天桃花中,见到他与容枯并肩立于树下,谈笑风生,每每对视之间,便是旁人见了都止不住动容的情愫。”
    洛青莲听着只觉得刺耳,心里面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儿,却又觉得奚微心思诡谲,说的这些话,未免有几分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的意味。
    他也是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从一个从未有过交集的女子口中,听到容九霄古早时代的情史。
    而且他信了。
    毕竟青梅竹马,志同道合,那容枯又为容九霄处处考虑,时时上心,最终又是以死告终,结束了这短暂若昙花一现的一生。
    容九霄心中有他,那倒是情有可原。
    但无论如何,都不该是这个女子告诉自己。
    洛青莲说:“他若活着,又能如何?”
    奚微笑道:“不能如何。”
    洛青莲:“……”
    “他若活着,终有一日会重新出现在容九霄身前。”
    “仙君,等他重新出来的那一日,你又会是个什么处境?”
    “容枯为什么没有死?”
    “白玉京为什么想要得到容九霄?”
    “你来自什么地方,又是什么人?”
    “你纵然重新封印禹河地宫,救了这一城蠢货,难不成你能一辈子都住在禹城,守着禹城?”
    “仙君,你敢告诉你那位世子,他心心念念惦记着那个人,还活着吗?”
    “……”
    洛青莲突然一阵恍惚,手指尖儿传来一阵几乎扎到心里面的刺痛。
    他猛然一个灵激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来,脑子突然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
    下一刹那,一道阴火逼仄凌厉地冲进了铁牢中,直接将那面容诡异语言更加诡异的小寡妇从头到脚烧了个透彻。
    “轰——”
    一声嗡响过后,一缕死气从奚微天灵盖上窜出。
    再仔细看去,只见眼前原本还有着呼吸的女子,已经变成了脸色破败双目圆瞪唇色灰败,直愣愣地躺在地上,早已成了一具尸体。
    洛青莲额头上浸出了一层冷汗。
    他满脑子都回荡着方才那个披着小寡妇人皮的鬼物,对他说的那些咄咄逼人又诡谲难辨的话语,按着铁栏不停地喘着粗气。
    奚微早就已经死了。
    也许是自杀,也许是被凌辱而死。
    但方才与他说话的那人,绝对不会是奚微本人。
    洛青莲眼眶发紧,手心传来绵绵密密的疼。
    若不是奚微,那便极有可能是鬼王本人。
    他缓缓抬眸,无意之中看到了那小寡妇露出来的手臂上,一个猩红色的契一样的图案。
    既是结契,奚微的一言一行,自然悉数在鬼王掌控当中。
    难怪她能说出这种话来。
    鬼王透过奚微的魂识记忆,看到了曾在容族发生的事情。
    也许是当年那容族世子太过风华绝代,所以才在奚族的少女心中,留下了如此浓墨重彩的记忆。
    她也许曾羡慕过那个能光明正大站在容九霄身边的少年。
    洛青莲闭了闭眼睛,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心情已经平复下来。
    直至此时,他才低头朝着手心看去。
    那里血肉模糊,腥红一片。
    ………………
    洛青莲自从牢房出来,就有些沉闷不语。
    容十七郎与他逗乐,他也是爱答不理的,搞得容十七郎顿时很没面子。
    容十七郎撇着嘴,对容无心说:“你瞧着小子,仗着我九哥的宠爱,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容无心却是有些担心,蹙了蹙眉头说道:“他自去了趟牢房,便就成了这样,听说那小寡妇死在牢中,没等到上刑场,不知他闷闷不乐,是否与此事有关。”
    容十七郎琢磨不明白,说:“难不成,这小子发现他冤枉了好人?”
    说完,容十七郎自己就说:“那不可能,就连小寡妇自己都认罪了,还有什么可冤枉的?”
    ?
    124河底古怪【二更】
    容无心摇了摇头,说:“等九霄回来再说吧。”
    容九霄一早便去了禹河,先前设下的那道结界阵法,不知被什么人给碰了一下,效果大打折扣,他便要去再修补一二,才好放心。
    洛青莲昨晚上在床上操劳过度,赖在被窝里面不舍得离开,便让容九霄自己去修补禹河。
    却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洛青莲就自闭了。
    只是,洛青莲自闭的时间并不长。
    “你去哪里?”容十七郎在洛青莲身后喊了他一声。
    “我去禹河看看,要是九哥哥刚好回来,你就给他说我很快就回。”洛青莲背对着容十七郎,随意地抬了下手,应了一声,算是回答,迅速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
    禹河上空,罡风烈烈,阴气阵阵。
    河流宛若一潭死水,竟是连涟漪纹络都遍寻不到。
    容九霄站在河边,蹙着眉头凝视着这条长河,表情是说不出的凝肃冷漠。
    一个巨大的鬼影在水中若隐若现,消失一下,却又马上浮现,待到容九霄想要抓住他的时候,旋即复又消失。
    容九霄沉着脸,想起了多年之前曾在书中看到的一页。
    鬼惯会喜欢戏弄活人,或用他们的鬼蜮伎俩,或用他们那看不见摸不着的鬼体,或用忽明忽暗的光影效果,来制造出令人紧张恐惧的气氛。
    但容九霄并不感到恐惧。
    他只是隐隐有种怀疑和揣测,并预感着这条河流下方,埋藏着什么连他都不敢轻易触碰的秘密。
    一道鬼气从河中浮了出来,容九霄周身气势一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打了个法诀,一道浓重又惊骇摄人的剑气,笔直地朝着平静到死寂的河中鬼影射了过去,带着雷霆万钧的气息,“轰”地一下劈去,河面直接被拦腰截断。
    恍然间,河底的怨灵开始沸腾咆哮,哀嚎痛哭,那原本整整齐齐凝聚成一条的黑色巨龙,变得支离破碎,像是无数个圆球似的,从河水中飘了出来,挤挤挨挨地在半空之中,一个个都企图朝着容九霄涌过来。
    河流中的水变成了猩红色,又有数以百计的死尸披散着头发浑身是血的从河流中爬上了岸,对着容九霄长开血盆大口。
    天上的云变成了黑色,世界的光似乎被一块巨大的红色幕布给遮了眼。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