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羹。”
“啊?”贾濯忌立即摇头,“这肯定不行,我爹不会答应的。”
他这样说,叶淮允倒也没坚持,站起来拍拍衣袖,似要准备走人,“不行也就罢了,只是贾少爷想要学的东西,恕我们无能为力了。”
“等等!”眼见叶淮允的指尖就要撩开竹帘,贾濯忌赶紧出声。
“怎么?贾少爷改变主意了?”叶淮允好整以暇地回头。
“嗯。”贾濯忌咬咬牙下定决心,“我想办法说服我爹!”
叶淮允和褚廷筠则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勾唇笑笑,颇有几分伎俩得逞的味道。
桐彭城中最有财力的富户贾家家主,名叫贾吏,不巧这几日去了外头处理商号之事,不在城中。叶淮允三人便应景地给自己编造出一个“想要摆脱家族,独立出门谋生而寻求财路”的商人身份。见天官坊有利可图,而且是不可限量的财路,动心不已。
贾濯忌听得他们一番说辞,立马就高呼起知己!
见他还有上前勾肩搭背之势,褚廷筠赶紧拉着叶淮允默默退开了两步,又把江麟旭推出去做挡箭牌。
这草包……无可救药。
月黑不见一孤萤,微微风簇两行袍,满星河照得。
半夜三更,家户门前的灯笼也已燃完,一片乌漆嘛黑。
叶淮允走在路上,还颇有几分担心,“留江少宫主一人在那里,当真妥吗?”
“没什么不妥的。”褚廷筠逻辑新奇,“衣品一样的人,必然聊得来。”
叶淮允闻言想了想,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只等贾濯忌完全信任了江麟旭,他们也好方便进一步探查天官坊。
“对了。”叶淮允忽又想起来问:“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向老板很眼熟?”
不知为何,他总直觉那向老板有些熟识,可细看之下,又完全想不起来认得之人当中有这般相貌的。
叶淮允正好侧头瞧了身旁人一眼,星光披洒下的皮肤,白皙得仿若有几分不真实,脑子里恍然就闪过点什么。
“会不会和你一样?”叶淮允狐疑猜测:“易了容……”
虽乍一听荒谬,却也不无可能。褚廷筠道:“这个容易,明日寻个机会试他一试便知。”
他音落,在叶淮允点头间又道:“不过比起天官坊,我现在更关心另一件事。”
“什么?”叶淮允抬眸对上他的眼,褚廷筠就这般骤然倾身笑看过来。
叶淮允的下巴被他用指尖一点点挑起,紧接着,一声轻笑压在耳际,颈发后便清晰回响起他低低的嗓音。
李府客院内阒寂无声,如豆火光照不穿夜里过暗的廊道,却偏生映亮了叶淮允眼角点点光华和脸颊倏而泛起的一片绯红。
叶淮允闪躲着他的耳语避而不答,转眸将视线落在地上斑驳竹影,“夜深了,你的房间在前面。”
“你觉得能逃得掉?”褚廷筠捏着他下巴的手指紧了紧,含笑反问。
他语调拖出长长笑意,叶淮允保持十分的冷静道:“嗯,能。”
“嗯?”褚廷筠垂落目光的一双桃花眼如夜似渊,只一个眼神便能瞧得人心上一窒。
叶淮允极近地正对着他眸子里潋滟生光,犹豫着想要张了张口,却又羞于启齿。
等到褚廷筠终于松开他,似是妥协:“行了,不闹你了,早些休息。”
叶淮允甚至忘了同他道晚安,就匆匆合上房门,用背抵住大口呼吸着。
末了,他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根,那里还残留着褚廷筠的些许温度,以及那人咬在他耳垂的话音。
——我在天官坊提的愿望,不是玩笑。
次日清晨,江麟旭顶着浓浓的一圈眼底青黑,没精打采地出现在庭院中。
叶淮允甫走出房间,就被他的憔悴模样惊了一惊,“江少宫主这是什么了?”
哎,江麟旭绝望叹了口气,别提了,说多了都是泪!
他被贾濯忌一会儿要学这个,一会儿好奇那个,来来回回折腾了一整个晚上,每回好不容易逮着空合衣躺下,结果刚眯上眼,就又被拖了起来。
江麟旭几乎要咆哮骂街,他不要睡觉的吗?!
叶淮允颇有些同情他,“江少宫主辛苦了。”
“殿下以后叫我名字就好。”江麟旭摆摆手,“那些名号是给外人叫的。”
毕竟按名义上来说,这也算是嫂子呀!
恰好褚廷筠从隔壁一间房里出来,听到了两人对话,张口就是一顿反讽:“贾濯忌那个纨绔熬得住一夜不睡,你就不行了?”
江麟旭拒绝回答这种伤自尊的问题,挪近叶淮允一步问:“殿下和我义兄怎么了?”
“什么?”叶淮允没懂他的意思。
“就是……”江麟旭朝他挤眉弄眼的,又刻意压低声音:“吵架那种之类的。”
“并未。”叶淮允越发困惑。
江麟旭却明晃晃的不信,还道:“没有吵架你们为什么分房睡?”
叶淮允:“……”
褚廷筠站在一旁,哪怕他声音再轻,也都悉数入了耳,当即慢悠悠地勾起了一边唇角,要笑不笑,“再多说一句,现在就把你送回天官坊。”
别介!一句话吓得江麟旭赶紧捂上嘴,“我不说了,我回去补觉。”
恰巧有下人端着漆盘送来早点,叶淮允顺势就道:“忙了一整夜,用过早饭再补觉不迟。”
江麟旭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早点就不用了,天官坊里厨娘做的点心还算好吃,我在回来之前已经用过了。”
他说着就往自己屋子走去,而褚廷筠则像是赌他方才瞎说的气般,在叶淮允侧脸亲了一下,才拉着人进屋。
屋中,叶淮允拿着汤匙搅着一碗银耳莲子粥,可半天不见喝一口。直到褚廷筠夹了一只油腻腻的锅贴喂到他嘴边,叶淮允才猛然回神愣了一愣。
“张嘴。”褚廷筠态度强硬,语气却不生硬。
叶淮允咬下那只锅贴的一半,又见他把另一半塞进自己嘴里,咽下后问自己:“在想什么?从方才见了麟旭起就心不在焉的。”
“我也是突然有的思路。”叶淮允放下汤匙道。
他们昨日在天官坊看到的所有佣人都是小厮,没有见到一个女子。而潘绣绣的卖身契,清清楚楚写着天官坊。
本来叶淮允还想不通一个姑娘在满是男人的赌坊中能做什么,直到刚刚江麟旭说了一句“天官坊里厨娘做的点心还算好吃”,他忽就福至心灵……厨娘。